“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張府這邊,所有人都在外院等著,藍地保則在門口等著。一見張明偉的蹤跡,便立刻大喊了起來。
聽到喊聲,頓時,所有人便立刻擁了出來,全部到門口來迎接主人。
其中,陳圓圓和費珍娥在最前面。遠遠地,張明偉一眼就看到了。
“見過老爺!”當張明偉到了自家門口,所有人便一起行禮。
陳圓圓的眼睛就盯著張明偉,臉上洋溢著笑容,一看就非常高興的那種。
張明偉看得哈哈一笑,翻身下馬之后,扶起她們,然后來到藍天保父母面前,對他們說道:“天保被我留在西南,替我坐鎮軍中,短時間內還沒法回來。”
藍天保他爹一聽,連忙回答道:“應該的,應該的!”
藍天保他娘雖然沒有看到兒子有點失望,不過臉上也多是笑容。
兒子被國公重用,這是藍家祖墳冒青煙,是大好的事情。
寒暄了一陣,張明偉便說道:“好了,各自散了吧!我在宮中吃過了,舟車勞頓,有點累,有事明天再說!”
“妾身去給老爺準備沐浴!”陳圓圓的眼睛亮亮的,一聽之后便連忙商量道。
張明偉一聽,心頭一熱,當即點頭道:“嗯,好!”
來到古代當國公,就有一點不好,洗個澡都有人全程安排,沒一點自由!
一番子折騰之后,張明偉終于躺在了床上,陳圓圓卻因為伺候他沐浴,都有點走不動路了,不過還是堅持著把東西給了他才上床:“這是這段時間內沒有發給老爺的消息匯總,您看看?特別是有關國子監的!”
張明偉聽了,背靠在床頭,拿過去翻了起來。
“那些監生明顯是沖著老爺來的,妾身便讓錦衣衛那邊多注意了一些。”
陳圓圓對于她的好日子格外的珍惜,因此誰要對興國公府不利她就猶如炸毛的貓一樣,一下便戒備起來。
張明偉一邊聽著一邊看著很快看完,然后隨手一丟道:“就這些人能鬧出什么事情來不管了,明天再說來我們繼續…”
“…”陳圓圓一聽,頓時就臉紅了,低聲說道,“老爺你太厲害了!”
張明偉一聽呵呵笑著道:“這一年多領兵打仗,南征北戰的,身體素質當然比宅男厲害了!”
“老爺,什么是宅男?”陳圓圓一聽,有點好奇地問道。
“眼下的重點不是宅男的問題,別搞錯了”張明偉聽了便拉回了話題。
一夜無話,次日日上三竿。
張明偉才起床,開始新的一天。
不過陳圓圓卻起不了床還在休息。
當張明偉用過早膳或者叫午膳之后費珍娥便向他稟告道:“門口有一些人在等著,老爺要不要見見?”
“都有什么人?”張明偉聽了,便順口問道。
他這邊,不是什么人都能見的。
“有老爺的學生黃宗羲,方以智和他爹方孔炤,他們是一起過來的。還有叫宋應星和涂紹煃的,晚他們一步過來;最早來的,是羅祖教的周文鎮。”
聽到這話,張明偉想了下,便吩咐道:“先讓黃宗羲過來吧!”
門口客廳這邊,等候接見的人分別坐著喝茶。藍地保進去,先叫了黃宗羲,這讓方以智和方孔炤稍微愣了下。
在他們看來,他們是一起過來的,而且方以智還行動不便,為了蒸汽機受傷的,竟然沒有得到國公最先接見。
回過神來,方以智便有點黯然。
他明白,肯定是他爹的事情傳到國公那邊,讓國公不高興了!
方孔炤見了,皺著眉頭不說話。特別是看到他兒子還坐在輪椅上,就更是臉色有點不好看。
沒多久,黃宗羲便回來了,他先向宋應星兩人一禮道:“恩師說了,讓兩位久候了。之前沒想著領兵出征,如今才有機會見面,請!”
宋應星沒想到國公竟然如此客氣,連忙答應著,便拉著好友隨張府家丁出去了。臨走之前,看了一眼方以智那邊,不過沒說什么。
等他們一走,黃宗羲便對方以智說道:“恩師說了,他所要推行的新學,和儒學不同,那是要不斷實踐去發現新的事物規律。我們之前所做的乃是物理分支,以后還有化學,是改變事物,點石成金之術,危險性更是不小。如果沒有一顆真正向學之心,還不如趁早就算了,繼續當你的官去便是。”
說到這里,他看了下方孔炤,然后稍微猶豫一會,才又對臉色大變的方以智說道:“恩師直白地告訴我,說你任由他們在鬧,恩師是有點失望的。你這個學生,不要也罷。”
“不!”方以智一聽,頓時就慌了,連忙說道:,“我要見恩師,我要見恩師…”
動作慌亂之間,一個不小心,便從輪椅上跌了下去。
方孔炤和黃宗羲一見,連忙去扶。可這兩個書生,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竟然扶不到輪椅上去。
最后,還是周文鎮出手,輕松地把方以智扶回了輪椅。
不過方以智情緒還是有點激動,方孔炤見了,便長嘆一聲說道:“這是爹的問題,爹給你去解釋便是。”
方以智確實反對過,不過方孔炤拿出了當爹的權威,因此壓著方以智沒說話了。
誰知他的話一說完,黃宗羲便開口說道:“恩師有交代,說你鬧得最兇,雖然情有可原,因此不追究,卻也不想見你!”
“…”方孔炤一聽,頓時愣住了。
而方以智聽了,不敢埋怨他爹,就只有哀求黃宗羲,讓他去說說好話,千萬別把他開除出去。
看到兒子這個樣子,方孔炤臉色變化一下,最終又是一嘆道:“我明白國公的意思,解鈴還須系鈴人,走,我們先回去,我保證國公不會開革你的。”
黃宗羲聽得納悶,恩師什么意思,他就知道了?自己怎么就聽不懂呢?
方以智也不明白,不過方孔炤也沒說,就帶著他先回去了。
沒過多久,宋應星和他朋友便滿臉喜氣地出來了。看到黃宗羲,便口稱學長。不用說,這是被興國公收為學生了。
黃宗羲聽了,也很是高興,他們便寒暄了起來。沒注意到邊上的周文鎮去見興國公了。
大堂內,張明偉見周文鎮在見禮,便微笑著說道:“怎么,你這么急著要見我,是有什么困難么?之前我答應的事情,應該都兌現了啊!”
周文鎮一聽,臉上帶著笑,連忙回答道:“國公言而有信,就是草民愿意效力的原因。國公不在京師的這段時間,京師這邊有對國公非議的,草民全都讓人盯著,就等國公回來。”
說完之后,他便從懷里掏出了一疊紙,雙手捧上。
邊上的劉金見了,便走了過去,先自己檢查了下沒問題,才轉交給興國公。
“你有心了!”張明偉聽了,便稱贊了一句,而后,便稍微翻了一翻。
他發現,周文鎮給他的這些資料中,竟然還會標重點。
這其中,涉及人物份量最大的是衍圣公,這一點,沒出張明偉的意料。
畢竟他推廣新學的,最可能利益受損的,毫無疑問就是衍圣公。從這一點上推測,這個結論就一點都不意外了。
讓張明偉有點想不到的是,衍圣公在京師的代言人,是他的一個侄子,叫孔大正的,不但是這次國子監鬧事的真正始作俑者,還是之前想把他架火上烤,喊著要給他封王的幕后推手。
看來,這孔家感覺到了威脅,想搞事啊!
好吧,既然他想搞事的,那我們就看看,誰搞事比較專業一點好了!
張明偉心中如此想著,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合上資料丟在一邊,對周文鎮說道:“不錯,你查到的信息,有些是錦衣衛這邊都沒注意到的,做得不錯!”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羅祖教打聽消息,確實是官方渠道外一個很好的補充。
周文鎮得了夸獎,便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得不錯,便高興地離去了。
隨后,張明偉便知道了方孔炤父子的事,他不由得有點好奇:這個方孔炤,真得知道了自己的意思?那他會怎么做呢?
正在想著這事時,宮里來人,是傳旨讓張明偉去議事的。這傳旨得人,張明偉也是熟悉,就是王二彪了。
如果是一般人,這旨意來了,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得進宮去的。但是,張明偉稍微慢點,卻是沒問題的。
比如說眼下,他就讓王二彪等下,隨后就交代劉金道:“這上面的資料,有關那個衍圣公在京師侄兒的,竟然敢在背后拿捏我,你把他做的不法之事摘出來,直接去找直隸知府,讓他秉公執法。”
那孔大正自然不可能不做其他事情,周文鎮在查他的時候,也都一并查出來的。對付區區一個草民,哪怕他背后有很大的靠山,都不值得錦衣衛出面。因此,張明偉便有此吩咐。
邊上的王二彪一聽,目光閃動,心想還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