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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七章 北域七星突赴會,詭異再生恐驚人

  “我族半圣也去了,畢竟,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天盟,虛鏡聚會。

  這個以太虛世界之力架構而起的虛幻會議,覆蓋了幾乎整個北域戰神天。

  可以說,只要是在北域立足的家族、宗門、勢力,但凡大一點,都算是天盟的成員。

  天盟極為松散,既是個戰斗組織,也是個咸魚組織。

  這里沒有任務,沒有積分,不談貢獻,也不談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

  只有會議!

  旨在交流情報,共同抵御北域之外的敵人!

  當然更多情況下,北域并沒有那么多敵人,所以這里一般只剩下閑聊。

  誰都可以隨時隨地打開虛鏡聚會,哪怕是在吃飯、喝茶、蹲坑,或者失眠。

  前提是你修為得是太虛,且剛好聚會里沒有正事。

  這個時候,天盟虛鏡聚會,便迎來了一次久違的大高潮。

  平日里三兩在線,最多不過十來號人摸魚,此時同時與會的人數,出奇地沖上了三位數。

  一張虛擬的長桌之前,坐滿了一個個面目模糊的身影。

  太虛、半圣分不清,誰都有話語權,誰都可以表達不爽,好像是為數不多的自由之地了。

  大家討論的,則是圣神殿堂剛頒布不久,卻在五域掀起了驚濤駭浪的“請圣令”。

  “還憋說,我家半圣也去了,毫不猶豫!”

  “我宗的也。”

  “我派也是。”

  “那可不嘛,難得圣神殿堂方有‘請’,這可是名正言順,不會被追究,也不會圣隕的大好體驗了…我族那位封圣后都自囚七十多年了,已經憋成了個山洞里人,久違的放風呢!”

  “放什么風?慎言!圣不可辱!”

  “哈哈,在這里隨意些嘛,我是他親孫子,不怕。”

  “啊,大家族中都有半圣的嗎,就我是族中老大?”

  “新來的?那我知道你是哪族的了,我宗就在你族附近。”

  “呃…”

  一簇簇扎堆在討論,各論各的,好不熱鬧。

  直到不多時,一聲高聲將上百號人的沸議給壓了下來:

  “要我說啊!”

  頓時所有人止言望去,驚喜無比:

  “北風散人?”

  “喲,半圣來了,北風半圣沒去遺址耍耍嗎?”

  “嘿嘿,我族半圣還想邀請您一道呢,但他等不及先進去了,請帖手下人正在路上送過去,想邀散人遺址內再聚再飲…呃,內容說出來,好像請帖也不用送了?”

  “北風散人對我們小太虛有什么建議嗎,我正在猶豫要不要進染茗辶”

  “得!不用猶豫了,又進一個!”

  “說多錯多。”

  “禍從口出。”

  “來,跟我念,斬神官遺址,斬神官傳承…”

  半圣的到來,顯然將虛鏡聚會又推上了全新的高潮。

  虛幻的長桌不斷拉長,開始旋轉,周側多了許多座椅,又聯進來許多人。

  天盟并沒有限制一家勢力與會的人數,畢竟這里是咸…天盟。

  有時候,失眠偷偷聯進來,你甚至還能聽到為了方便,某家勢力遠在各地的高層們,在虛鏡聚會里商討會讓人因之失眠的滅族大計。

  北風散人是為數不多沒有家族勢力牽掛的散修煉靈半圣了!

  他在虛鏡聚會里見證過太多的荒誕,當然也見證了這個聚會的從小到壯大,對這里很有感情。

  他的性格開朗,為人豪爽,又完全沒有架子,各家勢力都愿意跟他交朋友。

  實際情況是…

  半圣誰敢得罪啊?

  還是個散修半圣,離譜到了極點!

  于是乎,在這虛鏡聚會,北風散人的威望很高,一度逼至盟主級別——大家這么認為,北風散人萬萬不敢。

  他很愿意分享。

  這一次,他就是更是帶著更大的情報,聯進來的:

  “要我說,請圣令就是個坑,我來這里就是想告誡各家,不要只圖一時爽快,就去蹚圣神殿堂和圣奴的渾水,會死人的!”

  長桌會議上的人頓時笑了:

  “那散人你來晚了。”

  “該進的都進了,不會進的您不說他們也不會進,畢竟居家都居習慣了。”

  “我聽說不止北域半圣圈動蕩,東域、南域的半圣,也一個個蠢蠢欲動呢!”

  “東域南域能有什么半圣,不及我們北域半圣數的零頭。”

  “啊?半圣自囚之地,北域自囚天,也可以說得這么清新脫俗的嗎?”

  “哈哈哈,能和圣神殿堂掰掰手腕的,你牛,你可以自囚在本家;手腕都掰不了一下的,去他娘的乖乖搬來北域對抗異次元裂縫吧…啊,感覺來了…紅衣不滅!光明永存!”

  “我感覺也來了…一天北域人,一輩子北域魂!”

  “出不去就出不去嘛,別拐彎抹角獻忠誠了,嘴臉!”

  “也不絕對,七斷禁可以帶你出去,圣神殿堂手伸不到那么里,我們這可有例子呢。”

  “嘶!我是新來的,大家討論的東西…”

  “哦?新來的小鬼頭,契約簽了嗎?虛鏡聚會聽到的東西記得泄露出去哦,明天你就會獲得珍稀的面圣資格!你家每一個人都有!”

  “別折磨新人了老趙…新來的,記住,不想死就聽話閉嘴,否則不用明天,待會兒你下線北風散人就得去和你面談了。”

  “歷盡千辛萬苦,終于修煉到太虛了?歡迎來到太虛世界,恭喜你從夢中醒來,開始下一輪噩夢!桀桀桀…”

  “至太虛,真世界!不成圣,終為奴!”

  “海棠兒,我家老大點你呢,帶著你的花香故里站出來說話!”

  “…圣,是圣帝的圣…嗯,起步。”

  “呃,你真在啊?呵呵,我剛才開玩笑的,我是北域普玄姜氏的…那個,七斷禁還有名額能讓我進嗎,我也想看看外面世界的風景…”

  “別吵了,沒看到北風散人腦袋都要裂開了嗎,讓他說句話吧,好歹是個半圣。”

  “是啊,圣不可辱,你已有取…”

  嘰嘰喳喳的,北風散人聽得頭都大了。

  虛鏡聚會就是這個毛病,一旦人數過多,什么鳥都原形畢露。

  話趕話后,接下來就是一句比一句騷,完全停不下來。

  能說的,不能說的,也不顧及在場有沒有新人,一股腦全倒出來。

  最后擦屁股的是誰?

  還是他們這些看守后方的半圣!

  雖然也是一種可以當成是放風的小樂趣,嘿嘿…

  北風散人當然不至于因此發火,待得熱鬧冷卻過后,所有人給足了他半圣面子安靜下來,他才道:

  “徐小受可不是個善茬。”

  “就算斬神官遺址里不會死,他太記仇了,之后出來,絕對打你家轉一圈。”

  “殺不殺你家半圣是另說,以他那雁過拔毛的性格,你家寶貝肯定是守不住了。”

  “嘶,有道理啊!”長桌前又議論紛紛起來。

  北風散人這次沒有停下,接著道:

  “還有,你族半圣中庸還好,要是哪方面技巧強了點,真能在遺址內把他送走,那下場更慘。”

  “奪道啊這是!你奪的是人家祖神命格之道,他受爺出來,不和你拼命?”

  “哦,斬神官遺址里是不會死,你是可以贏他半招爽一爽,在大混亂里將他送走。”

  “但回到五域,他那一身詭計頻出又強悍無比的手段,百招里面只出半招,哪族半圣有這個自信能接得住?”

  “不對,是有自信不死?”

  一番話,給上百號人干沉默了。

  虛鏡聚會罕見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縱使面色模糊,也能瞧出來幾分沉凝的情緒,心頭無非作如是想:

  “糟了。”

  “我族半圣光顧著第一時間去放風、去爽,忘記就爽這一發的后果了!”

  但轉念一忖,又很快釋懷。

  能修至半圣,哪個是蠢貨?

  除非這一次是鐵了心要給圣神殿堂獻殷情,搏一個與世的名額,否則估摸著大都是去染茗遺址玩玩而已。

  找徐小受干架?

  屁!聞風直接扭頭!

  去哪里玩不是玩,何必一定要干架,一定要去舔圣神殿堂的屁股?

  “我家里火忘關了,我先去看一下。”

  “我也…”

  “那我也…”

  還是有許多人直接斷聯,回去稟報自家半圣,或是照拂自家的他族半圣去了的。

  半圣不在家?

  沒關系,這不耽擱我表忠心呀!

  北域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熱臉就是用來貼冷屁股的!

  “北風散人過來,就為了說這個?”也有人笑著出聲了,“但凡聰明點,不至于看不破這一層。”

  “放肆!怎么跟北風半圣說話呢?”

  “你小子,真以為隔著個虛鏡聚會就可以口出狂言了是吧,你最好不要讓我北歸宗找到你家族地址!”

  “我夢洛楊家也算一份,真以為北風散人好說話,就蹬鼻子上臉?”

  “報上名來,讓我貍鷹教教訓教訓你!”

  “好了!”北風散人揮斷這些獻殷情的,無奈道:“我其實主要也不是來說這個的,只是,怎么說呢?”

  略一沉頓,他才帶著思索的語氣道:

  “就是感覺,也許是請圣令這么久沒出過了,來得如此突兀,會不會有坑?”

  “亦或者,五域半圣自囚如此之久,這會兒一股腦全動起來,就因為一個徐小受,總感覺哪里有些奇怪…唔,說不清楚。”

  北風散人嘖了兩下,搖頭道:“只是一種感覺罷了”

  “半圣的感覺。”

  “半圣的心血來潮。”

  “半圣的超前預知能力!”

  “半圣的至高無上極致絕對預判…”

  長桌上聽完這模棱兩可的回應,除了無語之外,還有一眾拍馬屁的聲音。

  哪曾想,夾在這些馬屁聲中,方才出聲的那位狂言者,也驚疑著再道:

  “巧了,我也有這種預感,所以才沒接愛蒼生的請圣令,長遺他們不聽我勸,直接選擇了進遺址…北風散人,你是什么感覺,可否詳細說來聽聽?”

  霎時間,整個虛鏡聚會死寂無聲。

  你也有感覺?

  你是什么檔次,北風散人什么地位,你敢說這種話?

  你還直呼蒼生大帝真名!

  你簡直是在放大肆!

  還長遺…

  等等!

  長遺?

  北域七星之戰狂,長遺半圣?

  “呃…”

  虛鏡聚會上出現了十數道呃唔聲,遲疑了許久,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刷刷刷刷刷…

  一下子,卻同時掉線了十來號人。

  若細細去數,不外乎都是方才為了拍北風散人馬屁,踩了這狂言者一腳…

  哦,不止一腳的。

  “同道?”

  北風散人樂了。

  辱圣啊這幫小子,就說禍從口出吧,這下估摸著十來家勢力要慌大張了,“敢問閣下是?”

  “本圣裴哉。”

  “北域七星之逍遙,逍遙半圣裴哉,裴半圣?”北風散人愣了下,言語中都捎上了幾分敬畏,“您不是在前線…”

  “回一趟家,稍事歇息。”

  “哦哦,歇息好,歇息好啊,哦是了,我方才說的感覺是…”

  虛鏡聚會,一時嘩聲大起。

  逍遙半圣,這位可是和北域戰狂長遺半圣齊名,都是混在異次元空間開放最頻繁的前線戰場的大殺星啊!

  北域七星,也許圣神大陸耳聞者甚少。

  但這是因為這七位半圣長年混跡戰場,沒時間出來。

  天盟為何成立?

  不是因為需要一幫人來這里發起咸魚聊天,而是因為最初的前線戰場,需要有一處地方可及時傳訊。

  于是乎,一個日夜不停運轉的太虛世界,在天盟盟主的提議下,被那七位大佬帶著一幫太虛架構出來。

  北域七星,就是第一批天盟人。

  那時的天盟,是真正的天盟,骨子里傳承著北域戰神天的血性!

  如今的天盟…

  呃,不提也罷。

  老話說得好,“前線若無七星守,哪得玉京溫柔鄉?”

  這便是評價。

  對如今天盟咸魚格局的解釋。

  對前線戰場之后的其他四域的安寧世界的詮釋。

  以及,對北域七星的最高評價!

  而今…

  從逍遙半圣裴哉的話聽,同為七星之一的戰狂長遺,已進染茗遺址去阻擊徐小受了?

  他說的,是“他們”…

  也許,前線戰場的許多戰斗半圣,也想去染茗遺址放放風?

  北風散人也是半圣。

  他這個半圣,跟普通半圣比比還能自夸,畢竟散修成圣,也是一樁美麗傳說了。

  但跟北域七星這等半圣一比,就好比姜布衣之于十尊座,不可同日而語。

  支吾了半晌,北風散人愣是把方才要說的“感覺”給忘了,完全說不出半句話來。

  “不用感覺了!”

  便這時,虛鏡聚會的長桌之首,一道模糊的身影凝聚出來。

  “我敲!”

  “今天是什么日子?”

  長桌側所有人登時炸裂了。

  多少年沒見這道身影出現了?

  北域七星之首,前線戰場的第一支柱,天盟一手締造者…

  “盟主來了!”

  “我看到了什么,宴生盟主?”

  “恭迎宴生盟主!天盟千秋萬代,一統…”

  “閉嘴,馬屁不要亂拍啊,你想找死不成,真讓盟主知曉了他當年一手締造的天盟,成了如今這般鳥風氣…咳!我什么都沒說,我是貍鷹教的。”

  “見過盟主!”

  “盟主大佬好!”

  長桌側一眾敬畏聲起,收斂了方才會議時濃濃的諂媚,一個個顯得十分正直,好像都是戰神的直系傳人。

  北風散人撓了撓有些發麻的頭皮。

  真應了那句話,今天什么日子,什么風,能把這些大佬從前線戰場吹回來?

  “盟主,敢問您說的那個‘不用感覺了’,什么意思?”北風散人遲疑著開口,感覺里頭有大坑。

  逍遙半圣裴哉也投眼望去,并不出聲,同樣好奇。

  天盟盟主宴生看不見臉,只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一掃過與會眾人后,帶著萬分沉重的語氣開口了:

  “斬神官遺址,出大問題了。”

  “所有人立刻歸家、歸宗,稟報各族半圣,萬不可進遺址。”

  “切記,這是‘天盟令’,違者誅!”

  嘶——

  底下頓起一聲聲倒抽冷氣的聲音。

  天盟令,這不是前線戰場情況危險至極致,才會發動的么?

  北風散人感覺聲音都有些飄忽了:“敢問…”

  “老大,發生了什么?”

  神之遺跡,焚琴舊部的情報工作者,望著身前那個停滯不前的身影,遲疑著開口。

  “自己看。”

  桑老靜靜佇立著,臉色滿是陰翳。

  身后的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遠處不過是一片戰場,到處都是煉靈師大肆破壞的痕跡。

  雷系的靈元,金系的靈元,水系的…

  殘破的靈器、衣物、法珠,司空見慣的斷肢、殘骸…

  顯然,這里發生過一片大混戰,目測得是三四十來號人廝殺,才能留下這么多具尸體。

  大家伙是看了又看,沒發現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老大,你說的問題,到底是什么問題?”

  身后人的主要注意力,還在輪流傳輸神之命星呢,哪里顧得上什么找茬?

  是的,他們已經走出火山了。

  不知為何,老大焚琴突然心血來潮,說要出去找人。

  自己出就算了,他還帶上了所有人,帶著所有神之命星出來招搖過市。

  簡直就像是,腦袋被驢踢了一樣…

  但這可是焚琴煮鶴,是圣奴無袖,他有命令,無腦追隨就是了。

  自己所看到的,一定是表層。

  老大絕對有自己的思考!

  桑老沉沉收回了目光:“我們不該出來的…”

  他眺望遠空。

  遠處偶爾飛掠而過一些身影。

  跟路上遠遠遇到過的一樣,大家的目標好像都很一致,就是要去同一個地方…

  “啊?”

  桑老的話一出,后邊所有人腦子卻嗡了一下,“什么意思?”

  桑老不再多言,一閃身,出現在了那戰后破敗的亂石堆中。

  后方人趕緊跟上。

  這在戰場外看,跟在里頭看,還是有點差距的。

  至少。

  血腥味濃了不止一個度!

  這些個零落的斷肢、尸體,也奇形怪狀的,多了幾分滲人感…

  “等等!”

  所有人突然瞳孔大顫,望著地上的血和尸體,臉上涌出細思極恐。

  “尸體?”

  “染茗遺址,怎么會有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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