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在李秀寧寢宮內,她掙扎著要起來,楊侗卻摟抱著她的纖腰,似笑非笑望著她,李秀寧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嬌嗔道:“你這臭小子,一大早起來就沒完沒了的。”
昏暗光線中,楊侗見她粉腮嫣紅、杏目含情,不覺心中一熱,將她摟得更緊了。
李秀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情知不到時辰,楊侗是不會起來的,她的丈夫時間觀念相當強,這也是軍人的特質。
“夫君,我們說說話吧!”雖然她心中千肯萬肯,可是身體卻有些吃不消了。
“說什么?”楊侗嗅著她的頸項間的香味,漫不經心問道。
“你放我下來,這樣趴著很難受。”楊侗雙手稍稍一松,李秀寧立刻平躺在丈夫的一旁,卻被他攬入懷里,知他不肯放自己起來,也不再掙扎,牽著楊侗的手輕輕放到她光滑的小腹上,幽幽的道:“我昨晚夢見一個女佛陀,她把一個看不清樣貌的嬰兒放到我的懷里,說是送我一個孩子,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要有孩子了?”
李秀寧杏眼朦朧的望著丈夫,美眸之中有一種難言的期望和痛楚。
楊侗有一后五妃,除開剛進門不久的蕭月仙,也就李秀寧沒有孩子了,本來在遠征高句麗期間她已懷上子,可在四個月多后,卻流產了,這也是楊侗只有五個孩子的原因,自那以后,李秀寧一直沒有懷上,這便成了她最大的心病。
楊侗見她一副誠惶誠恐、患得患失的模樣,心下憐惜,忍不住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這是天意安排你今天得子!休要辜負了…”
楊侗說完翻身復上,陣陣靡靡之音響了起來。如此這般,持續了大半時辰的時間后,一切方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殿外。
李秀寧的貼身侍女眉月帶著一群宮女捧著洗漱用品等候著。
“眉月,圣上起來了沒有?”一名端莊高雅、儀態萬千的女子走了過來,她正是大內總管江鳳儀,到了洛陽之后,她繼續就任大內總管,負責宮城日常雜務;關于政務通報這一塊,現在由陰明月負責。
“回總管,應該快了。”眉月連忙回答。
江鳳儀笑道:“眉月丫頭,你忠厚老實,兢兢業業,隨麗妃到大隋這幾年從未出錯,皇后昨天已經決定冊封你為才人,從今天起你可以穿寶藍衣,佩戴寶石翡翠為材質的飾物。”
旁邊的宮女聽到這話,頓時一陣羨慕,后宮女子,除開皇室中的超品太皇太后、太后、皇后,還有正一品四妃、正二品九嬪、正三品婕妤、正四品美人才人、正五品寶林、正六品御女、正七品采女這七個等級,有這些名稱的女子要么是皇帝的親屬女人,要么是貼身服侍皇帝和他的女人的宮女,是離皇帝最近的一群女子。此外還有六尚二十四司及宮正司,但這些是屬于勞務的女子,她們品級最高也才是正五品。
眉月受封為正四品才人,這已經是女官之中最高的了,再上,就是正三品婕妤,一般而言,婕妤及之上,已經是皇家中人,女官的品級不同、職責不同,服飾上也有不同的體現。
眉月的有些激動,連忙道:“謝總管。”
“這是你應得的。”江鳳儀笑了一笑,心中卻是一陣發堵,楊侗欠她那么多錢,不還一錢也就罷了,居然還把她下人使喚,這真是無恥之極。
“都進來吧!”這時,李秀寧略微虛弱的聲音從臥房內響了起來。
“喏!”
眉月帶著后面丫鬟輕輕推開門,慢步走了進去。不一會后,穿著整齊的楊侗邁出了臥房。
“圣上,明月郡公讓人來報,說是很多人在等。”江鳳儀說道。
“知道了!”
楊侗應了一聲,便往外面走去。
江鳳儀見他春風得意的模樣,心中就感到不爽,小跑幾步,跟了上去,“喂,你什么時候還我錢?”
“錢?什么錢。”楊侗愣了一下,回首看向江鳳儀。
江鳳儀輕輕一笑,道:“義成城,和昭武宮一宮珍寶,都是我的,可你一個子兒、一片布料、一根羊毛、一張羊皮都不給我;我現在當你下人才有一點點俸祿,好意思嗎你?”她面上露出笑容,這一笑當真如牡丹花開,百合初放!
“嘿!”楊侗一下子就想了起來,不過他可沒有被這妖精迷住,“我記得你說過,你痛恨突厥的一切,傾城之財也不如一坯故土,大不了我賠你十坯故土好了,賺大了你。”
“那不行…”江鳳儀眼珠骨碌碌的一轉,道:“我是痛恨突厥的一切,可義成城是大隋的,昭武宮也是大隋的,我一點都不痛恨了現在。你還給我好了。”
“行啊!”楊侗無所謂的笑道:“那我封你當義成城主、昭武宮宮主好了,你盡管去住,你要不滿足,再封你為臨朔宮、晉陽宮、神武宮、大興宮宮主,等哪天我有空了,再帶一家子去你家作客幾年。”
江鳳儀冷冷一笑:“還不是讓我管房子?”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
“我不。”
楊侗頭疼道:“那你要什么?金銀珠寶還是名人字畫,我給你好了。”
“我要你!”江鳳儀毫不客氣的說道。
楊侗“噗”笑出聲,“用一個義成城和昭武宮換整個大隋,你真會做生意。”
“明白就好。”
江鳳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模樣,讓楊侗煞是無語,好半晌才說道:“講真的,你到底要干啥?”
對這個‘義成公主’,他真是挺無奈的,打她肯定不行,罵她她覺得是褒獎。
“我要個官當當!”
“說吧?什么官?”楊侗心中沒底,立馬說道:“事先申明,能答應的我就答應,不能答應的你就做夢吧。”
“昭儀。”
楊侗呆了:“九嬪之首?”
江鳳儀嬌羞道:“對,就是這個。”
楊侗又愣了一瞬,隨后眼皮抽搐:“說到底,你還是想睡我。”
“讓我睡幾晚又怎么了?大不了我以后不要你還錢。”
“嘶…”楊侗只感到頭皮發麻,他穿越之后,從未慫過任何人,李淵、李世民也敢抽打,但這一次,他真的被震懾了,“好你個江鳳儀,原來你當我是妓男來著。”
“你又不虧!”
“是誰給你的勇氣?”
“是錢給我的勇氣,反正你欠得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這話說得…我都無言以對。”楊侗無語、無奈的看著江鳳儀。
江鳳儀咄咄逼人:“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我睡你,要么你睡我!”
“這有區別嗎?”楊侗一直知道這女人絕美的臉皮下,是一顆很污很污的心,可不料污成這樣子 江鳳儀認真的說道:“應該有。”
“我想不通,你為何突然之間就想睡我了。”楊侗奇怪道:
“我想生個孩子玩…”
“行行行,此事容后再議…”楊侗打斷道:“現有正事呢。”
“好!”江鳳儀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雖然楊侗應付形勢大于真實,可她一點都不著急,只因楊侗的話,讓她覺得比以前又近一步了,只要每天近一步,遲早都能把他睡了。
當楊侗好不容易擺脫江鳳儀的糾纏,頭大如斗的來到正殿,韋云起、房玄齡、楊師道等人發現楊侗臉色相當不好,看來后宮發生了什么事兒,不過眾人也不敢多問。
“何事?”此時尚未到朝會時間,而這伙重臣切是一個不落的到了,致使楊侗也變得有些凝重。
“圣上!”檢校禮部尚書杜如晦拱手施禮:“張宣侍郎說降了竇建德,他接受了圣上的封賞,已經前來洛陽謝恩。青州三郡兵不血刃的收復了。”
“干得漂亮!”聽到杜如晦這話,楊侗立刻笑著了起來,高聲道:“好,不愧是張儀的后裔,沒有讓朕失望。當賞。”
“圣上!”負責禮部的尚書中仆射韋云起實事求是的說道:“張侍郎能夠這么輕松完成任務,與壓境的大軍大有關系,是他們讓竇建德失去繼承為敵的膽氣;要說功勞,也是左仆射和諸多將士的,出使的張侍郎起到的作用其實并沒有太多。”
楊侗覺得這話說得也對,那等處境之下,換成任何人出使,也能夠讓竇建德投降,若是把首功給了禮部,那對兵部就太不公平了,“嗯,朕明白了,張宣這功勞且先記下,到年終一并封賞。”
“喏!”
韋云起、杜如晦應命。
“兵不血刃拿下北海、東萊、高密三郡固然是大喜,但接下來就是治理的問題了,兵部已經完全了使命,接著是吏部任命良才治理、民部安民、武部剿匪、刑部問責、御部監督執政執法、工部負責修繕基建,之后才是學部辦學。青州是亂得最早、早久的地方,白骨累累,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我們絕不能虧待百姓,更不以讓老百姓再受冤屈。”
“喏!”
“姜尚書!”
“臣在!”
“東萊和高密之間是離倭國最近的地方,那里有一個海灣,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修一座軍港,一切建設以軍港優先。”
“是!”
楊侗想了一想,又說道:“將竇建德降隋之事設為絕密,讓左仆射保密此事。”
韋云起問道:“圣上,是準備對東海、下邳、彭城下手嗎?”
楊侗點頭道:“李密一心向南,杜伏威的壓力極大,他現在是我大隋的將軍,我們現在騰出手來,怎么也要助他一臂之力,從北方吸引李密部分兵力。”
“不知圣上打算以誰為帥?”
“左仆射!”楊侗笑著說道:“左仆神抖擻的要打一場漂亮仗,結果跑到青州耀武揚威一通以后,竇建德不戰而降,估計他老人家郁悶得很,朕決定讓他真真正正的打一場。”
“哈哈!”眾人全都大笑。
“任命左仆射為徐州大元帥,負責徐州戰區,沈光和裴行儼為副帥。竇建德投降的消息應該未曾泄漏出去,或許還能取得出其不意之效。同時,讓李靖擇機出戰。這一仗,我們重點針對李密,少說也要淮水以北的疆土全部收復。”
竇建德是南征大計最重要的一環,他和劉黑闥、王小胡牽制的隋軍高達十五萬之多,但如今劉黑闥兵敗而降李密、王小胡被竇建德打敗失蹤、接著竇建德又降了大隋,這不僅了隋軍的后顧之憂,還讓十多萬大軍釋放出了它的活力,有這支生力軍的加入,楊侗已經不要像以前那么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