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侗在王府正殿內,舉行了南征以來,第一次比較正式的朝會。
“啟奏圣上,此次我大隋戰敗偽唐,殲敵近二十萬,劉黑闥、王小胡業已失去了立足之地,天下反賊再去其二;南征之戰進行到現在,已有半年!臣建議厚賞在此戰的有功將士,振奮全軍士氣。”大殿內,尚書中仆射韋云起高聲請命。
“韋仆射此言極是!”楊侗想了一想,道:“左右仆射和兵部李尚書盡皆在外作戰;韋仆射負責尚書省日常事務,擬定立功將士名單,務必要公平公正,絕不能落下任何一人。”
“喏!”
“圣上!”武部創立未久,尚書裴仁基希望武部早日后來居上,趕超其他九部,管理層完善之后,便與麾下制定成名計劃,“河南、滎陽等十三雖已收復,然各郡有許多逃竄之兵遁入山林,與土匪流寇結為一體,狼狽為奸,禍害鄉里,妄圖破壞地方秩序…臣以為朝廷當以雷霆之勢將之殲滅,還百姓安康。”
“匪禍不可輕視,絕不能給他們坐大的機會,原歸順者可從輕發落,予以妥善安置;執迷不悟者,一律殺無赦。”楊侗看向裴仁基,問道:“武部創立未久,然框架一直存在,朕想問裴尚書,武部能不能于年前蕩平土匪流寇,以保明年春耕不受襲擾?”
“如今正值七月中旬,離來年尚有五個多月,武部完全可以圓滿完成任務!”
說到這里,裴仁基又繼續道:“土匪流寇雖不如軍隊浩大,但他們的作戰方式是搶到生存物資,便遁跡山林,比堂堂正正之師更難對付,臣以為這是一場比正面戰場還要艱巨的攻堅戰,并當成是一場戰爭來打。為確保萬無一失,臣決定將此十三郡劃為四個戰區,專人專管、明確責任。”
“武部尚書由裴尚書這等宿將擔任,是朕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楊侗拍案叫絕,“武部可有別的要求?裴尚書盡管說,朕一律同意。”
裴仁基精神一振,楊侗這態度無疑是他所需要的,“如今敵暗我明,只要郡兵一動,即為土匪探子察覺;郡兵離開時,他們便來攻打城鎮村莊,各郡郡兵極為被動,守成有余,進取不足,若長此下去,耗費人力物力卻做無功…臣懇請圣上調撥兩萬兵力,分別投入到四個戰區之中,充當入山剿匪的機動兵力;而郡兵則繼續守衛地方百姓,同時還可以跟機動兵力輪休輪戰。”
“合情合理,朝會過后,裴尚書可從并州、冀州就近各郡抽來兵力!嗯,先從渤海開始,全郡抽調,分派四大戰區。”楊侗笑道。
“謝圣上!”
裴仁基道謝完畢,又遲疑道:“渤海郡與北海的竇建德接壤,任務極重,這樣會不會造成渤海空虛!”
“無妨,朕另有打算。”楊侗笑了一笑,轉輪教在渤海那么猖獗,甚至做到了鹽山全縣百姓信教的地步,而作為重中之重的郡兵,定然是轉輪教重點滲透的地方,既然渤海郡兵已經不可靠、不可信,索性來他個釜底抽薪,只要把這些人分散各地,就可以逐一分化、殲滅,根本不會造成地方上的動蕩。而重新派往渤海的郡兵,將會是最可靠、意志最堅定主戰之軍,當‘郡兵’一一就位,那么,便可放開手腳來對付這個所謂的轉輪教。
“圣上!河南十三群百姓飽受十多年的戰亂,日子異常疾苦,臣建議適當的減免賦稅,以使百姓擁戴。”楊師道隨后站出,不民請命。
“準奏,此十三郡,免除地稅兩年。”
“喏!”
隨后吏部、刑部、御部、商部、禮部、工部等各部尚書,太常、衛尉、光祿勛、太府、太仆、司農、大理的主官都分別說了上半年的進度,以及下一步計劃。
朝會結束,楊侗又在偏殿召見韋云起、楊師道、房玄齡、魏征、劉政會、孔穎達、姜行本、凌敬、裴仁基九人。
“收一地、治一地、穩一地是我們大隋奉行的一慣作風,河南這十三個郡雖有小股流寇作亂,但也不成氣候,朕相信武部在年前可以交上了一份完美答卷,接下來的重心是發展民生,鼓勵生產,說白了,就是讓百姓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出行方便,遇到不公,官府能夠及時伸張正義、懲處不法之徒,做到這一步,百姓就該考慮孩子的教育問題了。而我們,只有滿足百姓這些最基本的需求,才算真正收復這些地方。”楊侗的目光在眾臣臉上一一掃過,點名交待道:“韋仆射、楊尚書、房尚書、魏尚書、劉尚書、孔尚書、姜尚書、凌尚書!你們所負責的事務,與民生息息相關,兵部如今在這十三郡的使命算是圓滿結束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說是責任重如山亦不為過。”
“臣,定不負圣上重托。”九人肅然應道。
“諸卿做事,朕放心。”楊侗笑了一笑,便把話題轉到馬周所報事件,“朕原以為我們已經夠穩健了,但渤海郡,還是出大事了…”
接著將馬周上報的轉輪教、轉輪王,以及跟倭國勾結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聽完楊侗的表述,九人盡皆臉色大變,終于理解楊侗在朝會上,讓裴仁基抽空渤海全郡郡兵的緣由了,只因渤海郡的郡兵已經不可信、不可用。
一直負責黑冰臺和情報收集的凌敬,心中又怒又愧,面色漲得醬紫,起身請罪道:“此乃臣之失職,請圣上治罪。”
“凌尚書且坐!”楊侗一擺手,笑道:“雖說情報一直由你負責,可那都是對外事情,渤海之事與你無關。”
“謝圣上!”凌敬心下卻是越加愧疚了。
“異端教派善于用教義蠱惑人心,而百姓大多不識字,不懂大道理,見左鄰右里信奉,便會盲從追隨,若不能迅速斬斷根源,轉輪邪教遲早有一天以燎原之勢蔓延全郡,”魏征面如寒霜,須發皆張:“圣上,轉輪邪教勾結外賊,用心險惡,跟張角的太平教極為相似,萬萬不能容忍。”
“當然不能容忍姑息!”楊侗想了想,沉聲道:“只不過這么大的事情,背后之人肯定不會輕易露面現身…如果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致使此人藏得更深,朕的意思是先讓人暗中調查,然后一網打盡,以免日后死灰復燃。”
“圣上,能否讓黑冰臺入境?”
“渤海郡兵的調動,定能夠讓邪教緊張警惕、誠惶誠恐一段時間,黑冰臺入境調查,也查不出什么,甚至還會露出行蹤!而且襄陽任務極重,黑冰臺不宜調動!朕是這么看的…”
楊侗看向眾人,將自己想了一晚的決定說了出來,“轉輪邪教要造反,就要兵、要武器,僅以被他們滲透的部分郡兵來說,并不具備造反實力,而郡兵一旦被抽到河南十三郡,轉輪邪教的武裝力量算是廢了一部分,這樣一來,他們就會想辦法來補充兵力,而新的郡兵無疑成為首要之選;朕的意思是派絕對可靠的將士去當渤海郡兵,并在事先將轉輪邪教交待清楚,讓部分將士接受拉攏,同時安排一些人,以拉攏同僚加入的方式立功,從而 慢慢打入轉輪邪教核心…”
九人默默思索片刻,盡皆贊同。
韋云起說道:“圣上此法相當穩妥,但也不能守株待兔…臣認為可派小股精銳諜者入境,不說能夠探聽到轉輪王的真實身份,但最起碼可以從民間弄到轉輪邪教教義,邪教權力機制、成員層次,以及成員的統屬問題!”
“韋仆射說得極是,朕會選擇合適人手入境。”
“還有一件事要做!”孔穎達緩緩的說道。
楊侗頷首道:“孔尚書請講。”
孔穎達道:“我大隋海納百川,以無上胸懷對待周邊異族,向來以德服人。”
這位孔門子孫莫非要搞根異族講仁義道德不成?
“…”眾人臉色發黑,不過倒也沒有打斷他的話,這是最基本的素質。
只聽孔穎達繼續說道:“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倭奴就是最好的例子,若不殺雞儆猴,日后必有他族、他國效仿,此例絕不能開…臣以為必須嚴懲,且不能有絲毫手軟。”
眾人神情稍霽,楊侗笑問:“那以孔尚書之見,應該如何?”“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殺!”跟隨楊侗日久,這位孔圣子孫被影響得很快,他黑著臉,相當淡定的說道:“不僅把入寇渤海的倭奴殺光,還應該派遣海軍繞著倭國所在島嶼四周。”
裴仁基皺眉道:“繞著干嘛?示威嗎?”
“當然不是!”孔穎達搖了搖頭,接道:“一般來說,海島可食食物相當匱乏,海魚是他們的主食之一,我的意思是將海軍分成兩批,繞著海島尋找漁船,見一艘就擊沉他一艘,令倭奴沒辦法從海上得到食物;而且海島適宜耕種的土地,一般位于四周海岸,海軍一旦遇到農田,就迅速上岸蹂躪其莊稼、破壞其農田,讓他們顆粒無收。同時,也可以殺入沿海村莊獲取補給。倭奴沒了船,就跟坐牢一樣,如果失去糧食這個最基本的生存資本,遲早會餓死干凈!”
“至于我大隋海軍,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與其讓他們日漸松懈,倒不如以搶養軍,既能達到練兵的目的,又能耗干倭奴元氣,還可以自給自足,減輕朝廷負擔。”
聽到這里,眾人心頭直冒寒氣。
老孔這一招真特么的狠。外毀漁船田地斷口糧;內攻村莊城鎮、一沾即走,令倭奴防不勝防,令他們惶惶不可終日。如此下去,大隋就算不大規模進攻,他們自己都要支持不下去。
迎著一眾古怪的目光,孔穎達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不太知道兵法,我是聽到裴尚書說到土匪流寇的打法才想到的,感覺這種打法相當令人頭疼,覺得對付倭奴這種島國應該有不錯的效果!如果說得不對,當我沒說好了。總之,我對倭奴的態度就是殺,殺得一干二凈最好,實在不行,讓他們在島上滅亡好了。”
楊師道忍不住問:“孔尚書見過倭人?”
孔穎達答道:“以前在青徐一帶游學時,確實見過不少,一律矮小如侏儒!那五短身材也干也不重活,抓來當奴隸還得浪費糧食…”
楊侗心中大贊。
這老孔真特么的夠猛的,倭奴在他心中,居然連當奴隸的資格都沒有。
其實楊侗最想干并非是讓海軍去打游擊,而是直接領著大軍,浩浩蕩蕩的奔赴倭奴列島,直接把這些進化不完全的半獸人來他個人道毀滅。
只不過戰爭向來是政治的延續,尤其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關乎天下萬民切身利益,所以戰場不能隨便亂開,戰爭也不能亂打。不然就如項羽一樣…西楚霸王崛起江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一舉滅秦,垓下之戰前,可謂是未逢一敗。論及軍事水平、作戰能力、個人戰績,便是韓信也要避其鋒芒。但項羽之敗,就是敗在太過好戰,他之一生,打太多沒意義、沒必要、沒價值的戰役,過度透支國力、民力,致使西楚越勝越弱。而劉邦雖然是百戰百敗,可他便是敗了,也敗得有價值、有意義,從而越敗越強,逼得項羽不得不跟他搞鴻溝和議,最后兵敗于烏江。
倭奴懸壺海外,大隋若要舉大軍征伐,首先要有承受得了海浪的戰船和運輸船,還要有比較詳細的航海圖,以及安全可靠的導航工具,其次則需要強大水軍、強大運輸能力,林林總總加起來,要付出巨大的前期投入。而大隋就算能夠成功跨海,并一舉滅了倭奴,也不能從窮兮兮的倭奴那兒得到太多利益,倭奴固然盛產黃金白銀,可這玩意大量擁入大隋市場,也不得見是好事;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倭奴沒有多少戰略價值,贏了得不到多少好處,甚至還會虧本;
如果像文帝征高句麗那般,遇到大風浪,浩浩蕩蕩的艦隊摸不到四島的邊邊角角就葬送海底,大隋忽然損失這么大的一支艦隊,輕則動搖國本,重則精銳盡喪,域外之敵入寇,內部造反四起。擁有一個完整國家的皇帝尚且不能這么任性的玩,更不要說還有諸多敵人未平的楊侗了。
楊侗因個人關系,對倭奴擁有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但大隋尚未一統,不可能貿然去打風險極大、且沒有太多回報的仗。等天下一統,各種條件成熟了,再跨海遠征也不遲。
通過從新羅、百濟獲得的消息來看,倭奴現在的日子并不好過,高句麗被大隋打得俯首稱臣之后,使半島上的三個國家有了兩三年時間的平靜,這期間,新羅、百濟的主要敵人從高句麗變成了向半島擴張的倭奴,在兩國的拼死還擊之下,倭奴擴張受挫,在半島南部陷于入不敷出、進退兩難的窘境。
而在國內,倭奴皇室統一國土后,不斷霸占貴族領地,擴大自己的屯倉,并將侵略朝鮮的軍事負擔強加在貴族身上,皇室和貴族間的矛盾不斷激化,侵犯半島的戰爭給倭奴百姓帶來災難,引發百姓紛紛反抗,除此以外,倭奴朝堂內部新舊勢力的斗爭也日益加劇,社會動蕩不堪。
總體而言,倭奴的社會,正由奴隸社會向封建社會蛻變,這種社會大變革會死很多人,也需要大量人口與各種先進制度去支持…而倭奴沒有正統的制度根基,想要完成跨時代轉變,必須向先進國家取經,從而完成變革,之前赴隋學習的遣隋使便是帶著這個使命而來,只不過倭奴天皇妄自尊大,楊廣一怒之下,不再接納倭奴留學生,導致倭奴失去了學習之源。
楊侗現在雖然沒辦法滅倭奴,但如果依照孔穎達之法,利用海軍將倭奴孤立在大海之中,不僅讓倭奴在經濟方面有巨大損失,還斬斷了他們獲得先進制度、治國經驗、治國律法的渠道;使倭奴陷入進退兩難、長期混亂的悲催局面,從而為以后滅掉倭奴打下基礎。往不好方面去想,即便海軍遇到大風浪,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但是對大隋也沒影響,說得難聽一點,大隋海軍哪怕死絕,也不會在國內掀起一點風浪,因為在內戰之中,海軍始終是一個局外看客,導致許多臣子認為海軍沒必要,從孔穎達這句‘我大隋海軍,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即可看出海軍在大隋的尷尬地位,若非楊侗獨斷專行,大隋海軍的處境恐怕不只是尷尬,而是直接被裁得干凈。
“孔尚書言之有理!我大隋有海納百川之氣,朕也有心將大隋文明向周邊各族推廣,但這倭奴在新羅、百濟不順之后,居然包藏禍心進犯大隋,干涉大隋內政,著實可恨可惡!只不過天下尚未一統,且跨海作戰風險太大,暫時不能大規模發動滅國之戰,可盡管如今,卻也不能容許這個卑鄙國度過得逍遙快活。朕決定依照孔尚書之法,先讓海軍第二艦隊打擊倭奴漁船、商船、農田耕地、沿海村鎮,令其與外界的聯系徹底中斷,令其在饑餓中瘋狂絕望。”
“圣上英明!”
楊侗的認可,讓從未在軍事上動嘴的孔穎達很有成就感,心滿意足退了下去。
“凌尚書,以朕之名,向長山群島發布作戰命令,令我大隋海軍第二艦隊出擊,務必給倭奴一個鮮血淋漓的教訓!”
“喏!”
“凌尚書且慢行!”一直默默沉思房玄齡忽然出聲,攔下了凌敬。
楊侗笑問:“玄齡有何見解?”
“圣上!”房玄齡起身道:“新羅、百濟雖然令倭奴無法寸進,卻也無力將之趕下海,如今半島三國戰事再起,對倭奴更加無力。新羅和百濟多次請我大隋海軍出手,助其鏟除倭奴。也就是說,我大隋海軍勞師動眾、跨海遠征倭奴,完全是應盟友的請求所致。新羅和百濟理應承擔軍費糧食、戰后撫恤。還有我軍若是出現傷亡,將士家眷的贍養費應該誰出?自然是新羅和百濟…我們出兵出力,會造成武器、鎧甲、箭矢、戰船的損失,這費用更不該由我們來承擔。”
眾人聽得雙眼賊亮。
“玄齡說得太,有道理了,朕也覺得大隋出人出力,還要出錢,這實在太不公平!要是天下有這么好說話的人,朕也愿遵他為盟主,請他幫大隋蕩平各路反賊。”楊侗一本正經的說到這里,忽然詭異一笑:“玄齡,你的好朋友金德曼又來了!她的船隊已經到達清河一帶!而今,裴尚書執掌武部、軍務繁忙;禮部尚書暫時無人,你…”
房玄齡聞言一個激靈,趕緊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臣這幾日腹脹干燥,清腸藥水一罐一罐的喝,孰料過猶不及,一天得上十幾次茅房…哎呦,這說來就來,圣上,臣先退下了…”
這話還沒說完,房玄齡捂著肚子一溜煙跑掉了。
楊侗啼笑皆非,猶豫了一下,“左仆射已經接手青州戰事,杜克明在那邊也是浪費人才,讓他入京擔任檢校禮部尚書,主持禮部日常事務。”
“喏!”負責情報和消息傳遞的凌敬應了一聲,又問道:“海軍第二艦隊是不是…”
楊侗稍微想了一下,說道:“海軍不同陸軍,戰前準備絕非一日之功,涉及到方方面面,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疏漏;先讓第二艦隊在長山島做好戰前的一切準備!待朕命令一下,即刻啟航東征倭奴。”
“圣上,海軍第二艦隊主將來弘、周紹祖沒有作戰經歷,要不要讓海軍都督張鎮周過去指揮!”韋云起說道。
“接下來的南方戰場需要海軍第一艦隊提供幫助,而且張鎮周熟悉江南,他在這里的作用更大;而且,海軍不能老是依靠一兩個人,需要給年輕人歷練的機會,唯有如此才能產生更多的中流砥柱,這一次的任務并不繁重,朕認為來弘和周紹祖能夠輕松搞定。倒是登陸作戰、破壞倭奴村莊城鎮方面,需要一個善于陸戰的人去指揮。你們可有推薦之人?”
大隋重將散布四周,是不能動的,可以動的人吧,又沒有獨自領軍的經驗,不管是楊侗看好的史勁、高衍、虞湛,還是薛萬備、周紹范,都不能勝任登陸作戰主將這個職務。
“圣上,郯國公不久前不是抓了一個嗎?何須舍近求遠?”魏征忽然說道。
“李道宗?”楊侗目光一亮,當日羅士信把李道宗抓回來的時候,李道宗這小子是擺出寧死不屈的態度來面對楊侗這個堂姐夫的;按照慣例,他理所當然的被楊侗收押了,準備以高價賣給李淵,可至今還沒有人來談贖買之事,估計是李道宗在偽唐地位不高,被李淵給忘了;如今想來,以李道宗的本事和資歷,倒是適合這個位置。
“李道宗確實有才華,只是想要說服他效忠大隋,恐怕很難。”劉政會說道。
“那要看我們怎么去說了。”楊侗笑了一聲:“朕去會一會這小子,就不信他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