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間俘虜營房被打開的時候,門口同時傳來了爆炸聲。
鬼子的擲彈筒落在大門附近,那個剛剛被槍榴彈炸的一塌糊涂的大門再次被鬼子的擲彈筒轟炸。
“趴下,小心點。”
榴彈就在面前爆炸,機槍組的弟兄們大喊著,盡量找著掩體。
“沖啊!”
“砰、砰、砰…”
緬甸人吱呀亂叫著,舉槍,朝著大門漫無目標的射擊,但是他們的行動卻不同,根本不敢站起來朝前沖;他們開槍與其說是朝不知道在哪里的敵人射擊,還不如說是壯膽。
緬甸人面前是不停爆炸的榴彈,隨著爆炸飛舞的彈片和泥沙認不得友軍,緬甸人也很怕。
“停止炮擊,讓高雄小隊帶著防衛軍立即進攻,如果他們不前進,死啦死啦的!”
木池皺著眉頭,俘虜營里面的槍聲越來越少,那就是說里面的抵抗就要結束了,他們必須馬上攻進去,避免里面的人全部玉碎。
“上、上、上…”
“噠噠噠…”
緬甸軍官非常無奈,大聲的喊著,命令緬甸人趕快進攻,至于歪把子機槍鍔子彈,在朝著趴在地上的那些緬甸人射擊,子彈打在路上,濺起一蓬蓬泥土,像死神的召喚一樣。
“呀呀呀…”
緬甸人吱呀亂叫著,給自己壯膽,大喊著朝大門沖去。
“來了,開火!”
“噠噠噠…”
機槍的嚎叫聲中,能打著門外的兩挺機槍立即開火,朝著嚎叫的緬甸人開火。
“噗噗噗…”
鬼子的擲彈筒并沒有停,實際上,隨著俘虜營里面槍聲越來越少,他們現在已經沒有顧忌,只希望快速的攻進去,別讓人跑了。
“鬼子炮擊,找掩體,把狗日的放進門口,撤!”
軍官嘶吼著,不能在門口跟鬼子硬抗,沒有掩體,他們扛不住。
“你去通知團長,鬼子大部隊來了。”
馬瑞抓住旁邊的一個弟兄,大喊著讓他去報信。
“通知營地里面的炮兵小隊立即準備炮擊,炮擊俘虜營。”
木池看著門口不停倒下的緬甸人,擲彈筒的炮擊效果并不好,中國人的機槍仿佛沒有受到影響,按這個整法,他懷疑等攻進去了,人也死的差不多了。
“馬上在門口布置防線,只要是能用上的,隨便弄。”
“通知大夫,給傷員緊急包扎一下,我們不能呆在這了。”
“梁浩,你去告訴那些英國人,五分鐘后撤退。”
“羅達,準備爆破圍墻,把河道那邊的墻給勞資炸了…”
馮鍔很急,門口的槍聲就像是催命符一樣,鬼子已經來了,他們現在只是擲彈筒轟炸,等他們的炮兵開火,恐怕會死傷遍地。
“告訴馬瑞,三分鐘后撤退。”
馮鍔長出了一口氣,俘虜營里面,所有的弟兄都在忙活,重傷的弟兄被安放在擔架上,輕傷的弟兄被扶上了馬背,鬼子唯一一點好的就是在這里留了不少的馬。
“團長,那些英國人說要再等半個小時,要求我們守住這里。”
梁浩很快就回來了,他的身后跟著一個學生兵,那是他的臨水翻譯。
“他女馬的,他們要干嘛?不管了,準時撤退!”
馮鍔氣呼呼的,抄起湯姆森直接奔那棟亮著燈光的房子而去,那個查理和那個上尉軍官都在那里。
“查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立即走!”
走進屋子的馮鍔并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他們都在各忙各的,有的在包扎他們的傷員,有的在收集著鬼子留下的文件資料,有的在翻箱倒柜,反正都在忙。
“不、不、不…”
“馮上校,這些士兵,他們需要醫治,如果你不讓醫生為他們治療,他們會死的,我不能這樣做…”
查理轉過頭,指著他的背后,在那里面,鬼子的醫療室里面燈光通明,俘虜里面并不缺乏醫生和護士,所有的器具和藥品都是現成的,他們現在一點都不客氣。
“查理,還有三分鐘,鬼子正在攻擊正門,他們隨時會炮擊,如果再不走,我們都會變成傷員或者是死人。”
馮鍔沒客氣,直接打斷了這個英國佬,一個擁有者莫名氣質的典型英國人。
“馮,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我就需要半個小時,你的士兵非常英勇,我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的,我會報答你的。”
查理聳聳肩,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
“查理,那祝你好運,再見。”
話不投機半句多,馮鍔并沒有客氣,黑著臉、搖著頭,離開了。
“嗨!”
“馮,你會等我的,是吧!”
看著頭也不回離開的馮鍔,查理在后面大喊著,試圖把馮鍔叫回來,可是很現任,毛用沒有。
“團長,準備好了,炸嗎?”
馮鍔剛剛出去,羅達就返回來報告,有炸藥,要炸塌圍墻,這活太簡單了。
“炸!”
“讓弟兄們準備撤,不等那些英國佬了,他們喜歡當俘虜。”
馮鍔長出了一口氣,既然人家不愿意走,那就并不能怪自己了。
“閣下,炮兵準備完畢,隨時可以炮擊。”
門外,慘嚎的緬甸人倒在地上,在他們的背后,密密麻麻的爬著一地的緬甸人和鬼子,等待著攻擊的命令。
“開炮!”
木池中佐點點頭,俘虜營里面的槍聲徹底停了,在他們的攻擊停止的時候。
“起爆!”
震天的爆炸聲從俘虜營響起,兩段被炸塌的圍墻中間,殘存的部分被連根拔起,整天的爆炸卷起了無數的石塊和泥土,漫天飄舞,朝著外面的河灘席卷而去。
“撲簌簌…”
當然,也有部分石頭落在了俘虜營里面。
空氣中泥沙還在彌漫,俘虜營里面緊接著又傳來了兩聲爆炸,鬼子的炮兵開火了,不是鬼子的步兵炮,而是英國人留下的兩磅炮、四磅炮在開火,只是現在炮彈炸的是英國人自己的軍營。
“鬼子炮擊,撤、撤…”
馮鍔亡魂大冒,鬼子的動作夠快,必須要馬上走,不然損失回非常慘重。
“啊!”
“唏律律…”
“帶上受傷的弟兄,走!”
慘叫聲中,馬匹在不停的嘶鳴,似乎它們也感受到了死神的降臨;小隊長們大喊著,大喊著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