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丁一線,第六旅集中火力和兵力為需要撤退的部隊打開了缺口;日軍的反應非常快,缺口很快的就被堵住了,甚至是皇家蘇格蘭團第一營的一個排都來不及沖出去。
重新合圍,第六旅大量的減員,他們只能期待天亮后的空中掩護,期待著重整旗鼓的部隊再度打回來,在這一線,他們擁有超過五個旅的部隊,不是日軍一個師團能吃下的。
持續了四個多月的若開戰役打現在,英軍已經非常疲憊,現在被突襲,他們就像驚弓之鳥一樣,根本沒停下來,最可怕的是,位于印度的歐文將軍已經失去了對部隊的掌控,他連一個旅都不能集結起來,更別說解救這支被圍的孤軍。
“嗚嗚嗚…”
“呼呼呼…”
通往吉大港的大道離著海邊沒多遠,大量的車燈閃耀著,英國軍隊在瘋狂的撤退。
“中校,是55旅的,根據他們說的,他們身后不遠就是47旅,直接朝吉大港去了。”
天已經快亮了,小鎮卻變得熱鬧起來,溫思特營在鎮外的哨兵用電話向旅部匯報情況。
“看來西路也潰敗了,命令部隊,一個小時后出發,昨天晚上扣下的那些卡車呢?”
溫思特從床上爬了起來,逃跑這個事情,從二戰開始,英國軍人對于撤退已經總結了一波經驗。
“卡車上面還有物資,你說的天亮后放他們…”
參謀軍官說到這里自己停了下來,前面已經潰敗,這些物資再往前送,那也是送給日本人了。
“把所有卡車上的物資全部卸下來…”
對于物資,這些英國軍官根本不在乎,他們需要的是卡車來幫他們快速撤退人員。
“通知馮鍔,我們要撤退了…”
布置完了之后,溫思特終于想起了那幫還在荒野中休息的救命恩人。
“神父他們要撤嗎?我們的傷員還在危險期?他們可以移動嗎?”
馮鍔沒管那么多,他想知道的是,自己在教堂里面的弟兄怎么辦,這個小鎮就卡在大道上,鬼子追過來,是不可能放過這里的。
“對了,神父也需要撤退,還有教堂里面的牧師和修士們…”
前來通知的少尉軍官自顧自的說著,朝著教堂走了過去。
英國人的牧師們并沒有像傳說中的那樣不怕死,戰爭了打這么久,他們也知道,甭管是耶穌,還是基督,都沒辦法從日本人的槍口下拯救他們,他們當然要跑,丟下了教堂,慌慌張張的跟著少尉軍官跑了出來,他們的體力差,有想用汽車撤退。
“馮,我們已經盡力了,那兩個傷員還沒有蘇醒,該怎么做?我已經告訴了你們的醫生,上帝會祝福他的…”
神父在胸口劃著十字,微微彎腰,向馮鍔表達著自己的歉意。
“里面還有你們的人嗎?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馮鍔指著教堂,問出來的話讓兩個英國人有點不明白什么意思。
“可以,完全可以…”
神父點著頭,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反正里面的貴重東西都已經在他們身上的包裹里面,留下的,那都是已經拋棄的。
“張大江,接管教堂。”
馮鍔大喊著,讓張大江趕緊進去,實際上,他現在也非常想進去,看看那兩個傷員究竟怎么樣了。
“上校,你們不跟著我們一起撤嗎”
軍官滿以為他從教堂出來的時候,馮鍔已經做好了開拔的準備,沒想到他們卻直接進入了教堂。
“我要等我的弟兄,鬼子打來了,我們會走的;多謝了!”
馮鍔微微一笑,這些英國人逃跑的時候還能想到來通知自己一聲,也算是他們還有一丁點良心。
“那行,祝你們好運,再見!”
少尉軍官沒多耽誤,他可知道,士兵跑路可不會等他。
看著遠去的軍官、神父、牧師和幾個穿著修士服的人,馮鍔果斷的轉身走進了教堂。
“他們怎么樣了?”
馮鍔走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了自己的衛生兵,兩個傷員躺在一間屋子里,手上打著液體和血漿,仍然在沉睡中。
“動手術的醫生說在他們醒過來之前,不能移動,肚子上的傷口也沒有完全縫合,還有一個小孔,每過一段時間,需要按壓排除里面的血液…..”
衛生兵說到最后,馮鍔就完全聽不懂了。
“別說了,就說現在抬他們走的后果,以及什么時候能走?”
馮鍔擺了擺手,他可不想留下來當炮灰。
“縱然是他們醒過來,也要兩天后才能移動,不然腹部的傷口會再次崩裂…”
衛生兵無奈的苦笑著,這幫人給他們留下了足夠的藥物,甚至還有一部分血漿,如果鬼子不來,足夠讓這兩個弟兄脫離險境回到后方。
“英國人跑的太快了,日本人隨時會來…”
馮鍔嘴里嘀咕著,對于英國軍人,他沒一點信心。
“地圖。”
馮鍔招呼著手,看著附近的地形。
“團長,你的電話。”
馮鍔正在查看地圖,他希望找到一個地方能讓自己修整,盡量拖到這兩個弟兄好起來;一個通訊兵背著步話機大聲的報告著。
“我的朋友,很遺憾,我必須要撤退了,為了表達我的謝意,給你留了兩輛卡車,希望可以幫到你;卡車現在很缺,我實在是沒有多余的了…”
溫思特一副自己已經盡力的口氣。
“卡車?”
馮鍔嘴里嘀咕著,猛然間明白了,他一直以來都進入了一個誤區,認為自己撤退也需要大道,自己完全可以不走大道的。
“中校,既然卡車那么緊缺,還是留給你們自己吧!如果有可能,請幫忙弄一點馬匹,緬甸的矮馬都行…”
既然英國人喜歡卡車,他相信,兩輛卡車既然溫思特都愿意給,那么幾匹馬應該不在話下,英國軍隊的重武器很多,這些重武器除了卡車之外,他們大量的使用各種馱馬,現在他們是在逃命,那些重武器恐怕他們根本沒想過帶回去,畢竟他們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命。
“哦?你要那些馬干什么?”
“沒問題,你派人來我的軍營,這里面有幾十匹馱馬,都可以給你;不過,我的朋友,這些馬不是戰馬,騎著他們跑路不行,那肯定是個糟糕的想法…”
溫思特滿腦子的不解,不過馮鍔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就要那些馱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