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樂生的邀請,馮鍔微微有點詫異,在他的記憶中,補訓處的待遇可不低,怎么吃頓飯還要湊份子這里面肯定沒那么簡單。
“組長,你放心,晚上值班的軍官和查哨的教官都安排好了,不會出問題的。”
看著猶豫的馮鍔,王樂生趕緊解釋著。
“不用了,你們聚一下吧我還有點事,就不去了。”
馮鍔搖了搖頭,今天的這個心情不適合他去這種場合,他害怕克制不住自己,如果喝醉了,可能會出大問題。
“組長,弟兄們一番心意啊”
王樂生苦著臉勸說著。
“心意我領了,訓練好新兵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你給弟兄們說,我不會難為大家,我說過的話絕對算數,我能做到的,弟兄們跟著做,我做不到的,我絕對不會提;至于其他的,聽處長的命令就好了,處長給的好處,我一分都不會沾,該你們的就是你們的,你明白吧”
馮鍔皺著眉頭,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這”
“你們吃好喝好,明天還有的忙。”
馮鍔揮揮手,讓王樂生自己出去,晚上他沒打算在補訓處睡覺,這里就根本沒有夜訓這一說。
馮鍔騎馬出營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頭,朦朦朧朧之中馮鍔加快了馬速,很快就回了家。
“今天這么早沒吃飯吧”
看著馮鍔回來,止云有點詫異。
“沒,準備點下酒菜,晚上喝點。”
馮鍔把馬拴好,并沒有多說,直接奔堂屋而去。
“母親,我回來了。”
蘭芝半躺在堂屋里面,來了重慶之后,她沒有了那么多老姐妹可以消遣,平時只能和從老家來的人懷念一下過往,堂屋成了她最常呆的地方。
“今天怎么這么早”
蘭芝坐了起來,兒子身上的軍裝很干凈,可是臉色卻不怎么好。
“父親什么時候過來”
馮鍔問道。
“應該快了吧怎么了”
蘭芝關切的問道。
“我和止云的婚禮什么時候能舉行”
馮鍔問道。
“喲,臭小子,終于知道急了啊那也得等你父親來了再說。”
蘭芝臉上浮現笑意,但是她并沒有直接回答。
“母親,你們到底在想什么找個我自己喜歡的,就這么難嗎”
馮鍔微微的嘆氣,搖著頭,今天的事情對他的觸動太大了。
“等你父親過來再說吧吃飯了”
蘭芝看著幾個人端著菜走進堂屋,終結了這次不愉快的談話。
“咕嚕”
在這個家里,馮鍔要喝酒沒人會攔著,雖然他只是一個人獨飲。
“多吃點菜,少喝點。”
蘭芝往兒子的碗里夾了很多菜,可是馮鍔并沒有怎么吃,而是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喝酒。
“吃點菜,先別喝了。”
看著馮鍔不停的喝酒,止云也覺得有問題,皺著眉頭看著心事重重的馮鍔。
“好”
馮鍔點點頭,開始吃菜。
“你們慢慢吃,我消消食。”
蘭芝很快吃完了,她覺得她現在仿佛是燈泡一樣,比屋子里的燈光還要亮。
“陪我喝點”
馮鍔看母親出去了,問著止云的意思。
“好,陪你喝點。”
止云點點頭,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委屈你了。”
馮鍔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喝干。
“沒事,你在就好。”
止云說完之后抿了一口,并沒有喝干。
“你知道嗎在南京突圍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統計調查局的女的;在無錫的一次行動中,我親了她一槍,我以為她死了;她沒死,現在也在十六補訓處,今天我見到她了。”
馮鍔苦笑著,又是一杯酒下肚。
“怎么她要報仇”
聽到這個,止云一下緊張了起來。
“那一槍,不是為了殺她,而是為了救她;救了她一命,卻也讓她跌進了更痛苦的深淵”
借著酒勁,馮鍔開始講述他和王英的故事,從南京突圍開始,這個故事很長,好在酒也很多,故事就酒,馮鍔喝的有點迷糊了。
“她好可憐。”
故事講完了,壇子也空了,一瓶白酒,止云就喝了兩杯,其余的全部進了馮鍔的肚子,馮鍔也喝的差不多了。
“好了,去休息吧”
止云站了起來,試圖把馮鍔扶回去休息。
“呵呵,不,我沒醉,接著喝。”
馮搖著頭,并不愿意離開。
“母親看了好幾次了,你要還想喝,去我房里喝。”
止云在馮鍔的耳邊嘀咕著,在這里醉了,耍酒瘋的話可能全院子的人都會知道,她可知道,馮鍔的酒品也不是太好,忍不住他就會大喊大叫,這已經有先例了。
“好啊好啊走”
馮鍔站了起來,有點暈,一下子沒站住,好在止云在旁邊扶住了他。
“死丫頭,給姑爺弄點熱水過來。”
好不容易把馮鍔弄進了房間,止云就開始咒罵在旁邊白忙活的兩個丫頭。
“酒呢”
馮鍔手扶著桌子,眼睛不停地轉動,沒看到酒。
“喝口熱茶,洗把臉先;來”
銅盆里面裝著熱水,滾燙的毛巾拿在止云的手里,直接呼在了馮鍔的臉上。
“呃”
滾燙的毛巾驅趕著疲勞,讓馮鍔感覺到了舒爽。
“啊”
“這酒不好,你燙了的沒多大酒味啊”
端著茶杯,馮鍔喝了一口,稍微燙嘴的茶水包了一下之后被馮鍔咽了進去。
“換酒,換酒,小燒不是還有嗎”
馮鍔不停的喝著茶,嘴里嚷嚷著,感覺腦袋越來越沉。
“叮當”
茶杯掉在了桌上,他再也支撐不住,暈暈乎乎的趴在了桌子上。
“我的老天爺哦快拿毛巾來”
止云手忙腳亂的用手里的毛巾擦拭著桌上的茶水,讓茶水遠離馮鍔的袖子和腦袋。
“啊姑爺喝醉了”
進來的兩個丫頭有點懵。
“廢話那么多呢打水,洗腳,把他弄上床躺著去。”
止云站在這里,雙手插著腰,第二次了,馮鍔已經是第二次醉在她這里了。
“哦”
兩個丫頭點點頭,把洗腳盆端進來,帶進來一壺熱水,而止云開始給馮鍔脫鞋。
“呼”
“來,使勁”
馮鍔很沉,三個女人好不容易把馮弄上了床。
“動一下啊祖宗呃”
止云拉扯著馮鍔的衣服,這才剛剛開春,重慶的夜晚還很冷,穿著外套睡覺睡不暖和。
“好了,你們把房間收拾一下,我陪會他,等下我跟你們擠一晚上。”
累的滿頭大汗的止云終于把馮鍔的衣服、褲子扒了下來,蓋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