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減速
這個時代的中國人名對于軍人的榮譽和責任還沒那么強的信念，而日本鬼子發動的侵華戰爭使軍人在民族危機的強烈刺激下，在全國輿論的壓力之下，加速促成了近代中國士兵榮譽的形成。
而中國士兵在一系列的浴血奮戰中，犧牲和傷亡也并不像以前一樣成為了長官口中的數字，大量的百姓在自發的祭奠他們，自發的慰問他們，讓這些活著的老兵更加感受到了他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臺上的彭善還在渲染氣氛，馮鍔也結束了揣測，作為軍人，上戰場是遲早的事情，在訓練場上沒有時間訓練的東西，只有在戰火中去培養了。
“也許在生死之間的戰場上，他們成長的更快吧”
馮鍔暗暗的想著。
彭善的聲音在擴音器的幫助下，字字清晰，漸漸的讓每一名弟兄都渾身熱血沸騰，老兵回想著血肉戰場上的場景，補充兵懷念著家人的叮嚀，相同的是，他們都被彭善勾起了軍人的責任感和榮譽感。
“殺敵”
“殺敵”
“殺敵”
在軍官的帶領下，所有的士兵宣泄著心中的情感，他們高舉著拳頭，喉嚨里發出了軍人的嘶吼。
“弟兄們小鬼子一路燒殺搶掠，肆無忌憚的轟炸著咱們的莊稼和房屋，無數的百姓浮尸荒野，我們的糧食被他們搶走，牛羊被他們哄搶，就連女人他們都不放過，面對這一群豺狼和野獸，你們說，咱們能放任他們繼續作惡嗎”
彭善仿佛進入了情緒煽動的節奏，不停的發問。
“不能不能”
下面站著的士兵身體內的血液仿佛已經燃燒，放肆的大吼著，他們仿佛忘記了今天是來干嘛的。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不能浪費老百姓勒緊褲腰帶為我們提供的糧餉，不能讓我們手中的鋼槍和刺刀成為擺設，讓我們努力奮戰，將這幫該死的畜生趕出中國去”
“鬼子是兇狠的豺狼，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做好和鬼子浴血廝殺的準備，也做好為國犧牲的準備，這里的很多會死，也包括我，軍人，活著就要一直戰斗下去，直到我們流盡最后一滴血，中人絕不屈服”
彭善還在繼續，可是馮鍔越發的肯定了，這是戰前的鼓動。
“奮勇殺敵寧死不屈”
“奮勇殺敵寧死不屈”
十一師的弟兄們高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所有人已經熱血沸騰，彭善滿意的點點頭，雙手下壓，弟兄們再次安靜下來。
“也許十一師明天就要開赴戰場。”
馮鍔漸漸的冷靜下來，看著漸漸發白的天空。
“今天就是你們上戰場之前的檢驗，看你們是否做好了準備，現在，你們告訴我，你們準備好了嗎”
彭善大聲的呼喊著。
“戰、戰、戰”
“我就站在這里，等著你們回來；現在，出發”
等弟兄們漸漸的安靜下來，彭善終于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以連為單位，有一個人沒有歸隊，就不算通過；現在開始出發”
彭戰存手里拿著懷表，宣布考核開始。
“向后轉，跑步走”
“啪啪啪”
“三連，左后轉彎，跑步走”
隨著一個接一個連隊開始邁動步伐，終于輪到了馮鍔的三連，馮鍔大聲的下達命令，然后跟在隊伍的側面，開始慢跑。
“呼呼呼”
冬日的早晨，隨著天邊慢慢亮起，冰冷的霧氣中，弟兄們呼出灼熱的氣流，訓練兩個月的士兵，剛開始的兩公里沒有任何負擔，并沒有那個連隊放慢腳步，也沒有人掉隊。
“放慢腳步移動速度，步伐保持不變，調整呼吸節奏。”
馮鍔感受著隊伍中的呼吸節奏，大聲的提醒著。
五公里越野三連每天都在跑，不一樣的只是以往沒有背負這么多的裝備，馮鍔估算了一下，今天背負的裝備重量比他們平時重了大約五斤左右，在這種長距離的武裝越野中，背負物資的重量、數量和體積的變化都會影響士兵的體能。
其余的連隊還在以剛開始的速度奔跑，只有三連漸漸的慢了下來，武裝越野的道路很寬，足夠其他的連隊從旁邊超過去。
“弟兄們，看，六十二團的人不行了加油啊”
從旁邊超越的是六十五團一營的連隊，帶隊的連長大聲的呼喊著給弟兄們加油。
他們也許是被彭善激發的血液仍然在沸騰，也許是早就背負了身上的所有東西在訓練，所以速度仍然沒有受到影響。
“不要慌，按照我們自己的節奏，我們肯定能跑合格。”
馮鍔大聲的提醒著弟兄們，他并沒有被超越的連隊所影響。
一個大圈漸漸過去，馮鍔抬頭看看前面，剛剛跑過去的連隊仍然在他們前方不足兩百米的地方，馮鍔所在的三連成為了隊伍末梢的連隊。
“堅持住，還有三里地了，注意呼吸節奏，挺過最后的一里地，后面就好辦了”
隊伍中已經有弟兄的呼吸節奏變的毫無規則，馮鍔大聲的提醒著。
“閔大個子，讓老兵幫他們幾個背裝備。繼續跑”
“陳華，組織體力好的弟兄準備攙扶那幾個弟兄，一個人都不能倒下。”
馮鍔看著隊伍中腳步漸漸凌亂的幾個弟兄，大聲的下達命令，他現在還記得參謀長的命令，這個成績計算是以連隊最后一個士兵抵達的時間為準的。
水壺、手榴彈袋和步槍被老兵抗在了身上，腳步散亂的弟兄們拒絕了攙扶，盡力的調整著呼吸，咬著牙跟在隊伍中繼續朝前奔跑。
“快，扶著他走”
一個連長讓隊伍慢下來，命令兩個士兵扶著倒地的士兵繼續走。
隊伍在前進中，馮鍔終于看到了第一個倒在地上的士兵，這就是始終不減速的后果，他們或許能夠堅持三公里、四公里，但是總有一段路程是他們不能堅持的。
“呼呼呼”
三連還是以訓練的速度在堅持，體力稍遜的弟兄們在減輕了負重之后，終于可以跟上隊伍。
“前面的連隊別擋道，把路讓開”
馮鍔大聲的提醒著，按照他們的速度，最多一分鐘，他們就會超越前面的隊伍，因為那個連隊已經有十多個士兵需要人攙扶，在大家體力都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這就會成為隊伍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