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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門童神使

  翌日。

  天色晴朗,又伴隨著一絲昨夜落雨的涼風,吹襲地面潮濕的大街。

  清晨開始繁忙的百姓,都帶著喜悅的心情。

  可是在帝都內的一處豪華府邸內。

  正廳。

  正有一位中年道人,和一位精瘦道人面露愁容的商談。

  不出意外,見如今干旱解決的情況,還能露出愁苦的神色,言語中又交談神廟被拆,他們何去何從。

  他們正是神使。

  也即是天上仙官們的門人、或是后輩。

  其中,中年道人算是門人,是靠著自己的本事,漸漸坐上神使的位置。

  精瘦道人,則算是裙帶關系,是雨師在下界后人的子嗣。

  但在大體總歸上,他雖然是裙帶的后代關系,可也是聽中年道人的話。

  沒有為什么,只有千余年過去,他和雨師的血脈早已薄的不能在薄。

  可也總歸算是后人,又有一些修煉資質,才坐上了這樣的位置。

  不過他心里也明白,對比化神境界的中年,能說會道的陳神使,身為金丹境界的他,自認為比不過。

  而如今,他們二人相聚陳神使府邸,就是隱約接到了神諭,雨師要告訴他們一些事情。

  也不過片刻。

  陳神使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就站起身子,去往了旁邊的廂房。

  里面矗立著雨師的神像,雖然念頭薄弱到不能接受香火,但卻可以傳音。

  同時,精瘦道人見到陳神使去聆聽仙諭,倒也沒有什么嫉妒。

  說到底,他級別不夠。

  若不是后人身份,怕是陳神使都不會喚他。

  并且帝都內的神使,也真的分高低貴賤。

  說起來,他們也算是明面上最高的級別。

  除了他們,還有暗自隱藏的幾位。

  這些人是誰,他們也不知道。

  他們現在只知道隨著天庭的不降雨,不關注民生。

  一開始百姓還祈求著他們這些明面上的神使,能上報天庭,直達天命。

  可是隨著時間的過去,天庭的依舊不管不問,讓這些神使的日子也不好過。

  從之前的門庭若市,到張封還未來帝都前的冷冷清清,只剩三兩人還會接著祈禱。

  但神使總歸是神使,就像是帝都內的神廟一樣,眾人該拜還是得拜,不該有什么亂言。

  再等張封來到帝都,大吳國師這么一拆,行云布雨。

  如今,他們門前是真的沒人了。

  可也好在沒有誰會像張封一樣,敢得罪‘下凡的神仙’,去得罪他們,砸他們家的府邸房門。

  說到底,百姓沒有國師這樣的大法力,肯定是不敢得罪他們。

  倒也讓平常這些心高氣傲的神使,保全了自家的附院,沒有被拖出來當成妖物燒死。

  而也在精瘦神使胡思亂想的時候。

  屋內,神諭落下,雨師該吩咐的都吩咐了。

  陳神使才走出了廂房,來到了正廳,在精瘦神使的目光,念叨幾息,言道:“雨師降下神諭,讓我等去接觸大吳國師,緩解一下之前的仇怨,勸他歸順天庭。”

  “仙尊妥協了?”精瘦的神使直接疑問出聲,帶有不可置信的樣子,像是在詢問陳神使,他是不是在亂說?

  要知道雨師可是天庭的人,天庭又有百余人仙,十余位地仙坐鎮。

  居于帝座的天帝,更是長生百萬年,天仙巔峰的至強者,那怎么會對凡間的一個小小人仙修士低頭?

  還好言想勸?

  精瘦神使心里想著,雖然他才是金丹境界的修士,可是已經不把身在世俗,境界位于人仙的張封看在眼里。

  在他想來,只要凡間的修士不去天庭,不飛升,那就是凡間的人,不足為慮。

  至于新天庭叛亂,會不會影響舊天庭,牽制舊天庭。

  徐神使是一心的相信,‘東天’,也即是‘新天庭’叛亂被清除的事情,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中年陳神使看到徐神使這般不把等會的談話看在眼里的架勢,像是知道徐神使想的什么,怕等會見張封發生什么矛盾,繼而一時間也說出了一些徐神使這個級別的門童,所不該知道的一些事情,

  “東天的叛亂迫在眉睫。眾位仙尊如今正在鎮守天宮,打壓虛無邊境,準備破開東天的屏障,擒殺東天明王..”

  陳神使說著,慢慢站起身子,目光望向神情從不可一世,慢慢變為皺眉的徐神使,

  “至此,仙尊希望我二人無論如何,先穩住張封一月,莫讓他有其余異動,動及其余大人的廟宇。

  等一月后,仙尊帶山神與風伯大人下界,定然會找他‘一敘’..

  自然,若是我二人過去言說一番,能勸張封歸順天庭,先穩住他,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一切等仙尊下界..”

  “原來我天庭已經到了危難..”徐神使聽到陳神使說舊天庭現在自顧不暇,也是心里‘咯噔’了一下。

  這就像是聽到靠山隨時會倒,如今顧不上他,那肯定是心里慌亂。

  不過再仔細想想,聽陳神使所言,仙尊還能在月余帶人下界。

  徐神使盤算了幾息,心里又穩了不少。

  他知道他的靠山,還有不少余力。

  自信的心態,又慢慢恢復了。

  陳神使見到,也是寬慰的笑著點頭,覺得和他搭幫在帝都內的徐神使,除了有一些裙帶關系,所以才成為神識以外,本身也不傻。

  因為等會是去勸降,不是找事。

  陳神使要的是徐神使自信,而不是狂傲。

  但事實上,他二人所不知道的是,雨師三人之所以能下界,不是舊天庭尚有余力去對付東天。

  而是三人只有人仙境界,對比在虛無內斗法的兩方地仙來說,沒有絲毫作用,不能影響什么大局。

  所以天帝才讓他們‘只進不出’,好好拿香火修煉,早點突破地仙,也不想讓他們耽誤時間下界。

  不過下界的張封敢拆他們廟宇,這多少是個心魔心結。

  天帝也是人,知道惡氣不出,難以讓雨師三人安心修行,至此才允許他們在一月后下界。

  并且這個宴會時間,正是天庭成立的紀念日,像是尋常人生日一樣。

  這日的天人結界,也是相對薄弱的時候。

  以雨師等人的實力,能保全九成實力,渡過虛無,真身下界。

  到時候再養了兩三天,就可以去帝都找大吳國師。

  而不管天庭是怎么安排,雨師三人又是如何籌劃著下凡復仇。

  在下午的時候。

  兩位神使就穿上了一身道袍,沒帶任何隨從,來到了皇宮門外,言‘領天庭天命,面見國師。’

  門外的護衛見到,哪怕是國師拆了他們的廟宇,可身為凡人的他們,也不敢多問,就趕快命人通傳大內統領。

  片刻時間。

  金丹境界的大內統領到來,亦是小心的邀請,把他們請入皇宮,帶到了不遠處的庭院稍后。

  同時也有護衛分別向著圣上與張封傳信,言告兩位神使來到了皇宮之中。

  圣上聽聞,是派人詢問國師的意思。

  張封得知消息,是讓大統領直接帶二人過來。

  可心里面。

  張封要是猜的沒錯,這兩人應該是過來‘求和’的。

  至于怎么求和,還是怎么,這得當面聽聽,看看他們具體說什么。

  但若是讓重建廟宇,或者什么負荊請罪,下跪求饒,歸順天庭。

  張封想了想,還是讓他們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

  因為自己專門拆的神廟,就是準備收集人道氣運。

  若是再建好,這是搞什么?

  就算是建好,也不見得‘自私’的天庭仙官們,能一笑泯恩仇的放過自己。

  充其量是他們現在穩不住新天庭的形勢,然后先穩著自己,再慢慢炮制。

  除此以外,若是不讓自己重建廟宇,而是飛升天宮,歸順天庭。

  這才是真的一頭栽進了天道,和人道無關了。

  自己更不會選擇。

  再說了,等上了天,有天帝和各位地仙壓著,這不是沒事找事,自投羅網。

  張封從頭到尾,感覺仇既然結了,那他們葫蘆里就不會賣救人的藥。

  以德報怨,那是圣人,不是仙人。

  且也在張封思索著。

  不多時,幾位護衛就帶著兩位神使來到了戒備森嚴的園外,又通傳一聲,來到了張封所在的庭院內。

  張封坐于玉石桌案旁,也望著這兩位從林內走出,實力不高的神使。

  只是這兩位神使,還有代天行走的樣子。

  哪怕是面對張封這樣的人仙修士,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在附近護衛戒備謹慎的目光中,來到了張封身前五米。

  “見過國師。”

  二位神使先是拱手一禮,后有年長的陳神使上前半步,向著張封道,

  “國師,我二人乃天庭雨師座下門童,今日是奉仙尊神諭,有一事與國師大人商談。”“嗯。”張封輕輕點頭,也不論敵友,很敬禮儀的讓他們先落座。

  自己為難,也只是為難那些白吃香火的仙人,對于這些低境界的修士使者,沒必要驚嚇他們。

  搞得自己像是魔道中人一樣。

  可陳神使見到國師如此客氣和藹,是一邊笑著搖頭拒接,一邊也感覺國師也是好說話之輩。

  于是他也不多言客氣,直接擺正了神色,拿出天庭的氣勢,趁勢追言道:“國師,今日仙尊有言,對于三日前廟宇之事,只要國師再塑三仙神廟,且誠心悔過,仙尊可以不咎。

  但若是國師再壞了其余城池、其余大人的神廟,將來天降神罰,怕是國師罪責難逃,還望國師三思啊!”

  “多謝兩位神使好意,”張封聽到兩位果真是來勸和,并且所說的言語也和自己所想的一樣,頓時就在他們自認為自己服軟的目光中,心平氣和道:“也不勞兩位神使費心其余城池,諸位仙友的神廟。

  本座如今已經命人去拆了,預計三月之內,眾仙友就不用再多關心我世俗之事,不會再在天宮之內聽到任何祈禱雜言,可以專心修煉,一心向道。”

  “什么?拆?!”

  不待陳神使言語。

  徐神使聽著聽著,本來聽到張封前言還在點頭,但如今聽到張封不僅拆了帝都廟宇,就連其它的神廟也不放過。

  再瞧著張封一副不把天庭放在眼里的樣子,他實在是忍不住,臉上不由露出了怒火喝道,

  “張大人!張國師!我敬你是一位人仙,念你修行不易,才和陳神使對你百般相勸,希望你能痛改前非,誠心悔過,投效天庭!”

  他說到這里,胳膊抬起向著上空一抱拳,“可你不僅不敬不尊天庭,還揚言要拆諸位仙官神廟!

  此番逆天之為,當真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你?以為你小小人仙境界的修士,就可膽大妄為?

  若不是仙尊正在清掃東天的余孽叛亂,你怕是早已禍到臨頭!”

  徐神使話落,或許是多年身為天庭神使,掌握大權,接受萬民跪拜。

  使得他如今雖然憤怒,字字誅心,但卻反而像是一副正義之師,替天討伐妖魔,希望入魔的大吳國是,回頭是岸。

  包括旁邊的陳神使聽聞,也是暗暗點頭,覺得這位國師既然好言不聽,柴米不進,不知事情輕重急緩,那就得敲打敲打,不能再好言想勸。

  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得讓這位大吳國師知道,天庭不是不想治他,而是給他一次悔過的機會,讓他好好把握,好好選擇。

  不然等天帝收拾完了新天庭內的妖魔,接下來就是他張封。

  不要等事到臨頭了,才知道害怕。

  那樣,遲了。

  多年的修為,都要毀于一旦。

  “什么是膽大妄為?”但張封見他們一頂大帽子壓下來,拆眾仙官神廟,拆的自己像是鳩占鵲巢的小人一樣,倒是好奇反問道,

  “本座被吳國封為國師,今見天下蒼生,民不聊生,主持天地一方的天庭未有任何作為,便按吳國律法,追其罪責,拆其廟宇,這有什么不對?”

  張封說到這里,不待暗怒的二人多言,就擺手讓附近的護衛送客,“念你們境界低微,修行不易,我國又自有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

  今日你二人污蔑本座之事,本座不會多加追究,但若是再言,無論你二人是天庭哪位仙官的座下門童,本座定不會如這般好言相告。

  就不知你二人的仙尊,雖有通天的行云布雨法力,但可有聚齊三魂七魄的起死回生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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