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門的護送下,從門派下山。
清哥四人帶著卓師兄,是馬不停蹄,在離開逸山宗的這一刻,就徑直向著帝都方向趕去。
路途遙遠,但單單回去的路上就快了許多。
經過兩天的時間,他們就再次回到了帝都。
如今,距離年關還有一天。
可是雖然天氣寒冷,但天色不錯,城門外掛著大紅裝飾,行人紛紛喜氣洋洋,都在推著成堆的年貨,進出帝都城門。
卓師兄是第一次來到帝都,倒是被眼前的盛世繁華吸引,有些走神,目光打量著附近。
也是臨近祭典,不少名傳江湖的大修士,或者名人,此刻也在帝都,期望看看祭典的盛世。
這些人,來自于各個王朝。
也是這般,身為化神修士的卓師兄,一時間見到這么多化神、洞虛,以至于渡劫的高手,當然有些目不轉睛。
說實在的,要不是正事要緊。
他剛才看到大齊離城的‘歷掌門’瞬間,真想過去說一句‘我三年前去您門派見過禮!’
但與此同時,正在卓師兄一邊觀看著各地名人,一邊跟著清哥等人向前走著的時候。
清哥等人卻是在秘密傳音,商量著回到吏部,就找崔道友。
并且他們之前已經飛劍傳信,說讓‘崔大人’在吏部等著。
只要見到崔大人,他們就把卓師兄遞交,然后靜等崔道友的‘立大功!’
或者說,只要開始對峙,那么總要有一方落難。
因為卓師兄的身份是實實在在的本地人。
那么他要是認不出小隊六人,或者小隊六人對于卓師兄任何關于門派的提問,回答不上來,事情就顯而易見。
尤其在他們的猜測中,莫家三兄弟可能也是玩家。
所以莫家等人可能也會為了利益,給小隊六人落井下石,沉重一擊。
只是計劃雖好,但走著走著,老鄭還是有不少擔憂,向著清哥敘述道,
‘清哥,咱們的計劃雖然天衣無縫,但他們六人萬一要是狡辯不認怎么辦?
要知道這個姓卓的,只能代表他是百年前的廣陽宗弟子。
可是不能代表,他能否認那六人是假冒身份!
因為他們六人也能反咬一口,說姓卓的身份是假的,也可以說崔道友是立功心切,又想除去“競爭對手”。
我覺得這事壞就壞在,那六人現在是和崔道友一樣,都接到了王爺吩咐的事情,并且還比崔道友早入府。
這在很大幾率上,今日的對峙,會被王爺理解為“內斗”。
若是這樣的話..’
‘怎么樣的話?’清哥先打斷老鄭傳音,又看了看后方正在觀看繁華街景,沒有注意他們的卓師兄,最后才扭頭望向老鄭,
‘你是不是想說,我們的這個證據,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把那六人置于死地。’
‘對。’蝎道人這次首先肯定了,‘我感覺這個方法不妥。但清哥應該早就想過這個事情后續了吧?’
‘蝎道人這句話說對了。’清哥帶有肯定的語氣,向著三人解答,‘我們這次出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置莫家兄弟與廣陽宗六人于死地?
順便再借用崔道友的路子,認識王爺?
如今,只要這個證人交上去,先不提能不能把那六人處死。
單說能讓王爺對那六人起疑,相對的也會讓崔道友受到王爺質問。
已崔道友那樣賣友求榮的先例,他是不是要把我們供出來?
這樣一來,不僅我們走近了王爺的視線,就連崔道友和廣陽宗六人,在很大因素下也受到王爺的懷疑。
畢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已卓道友實打實的人證在這里放著,相信正常人都不敢再重用廣陽宗六人了吧?’
清哥說到這里,望向旁邊的小舟與蝎道人,‘拉崔道友和那六人下馬,換為咱們出現在王爺的視線內,這才是計劃的根本核心。
兩位想的是否和我一樣?’
‘清哥還是清哥。’小舟搖搖頭,‘是一樣,但是你能不能等我先說出來再問?不然像是我聽到了這件事,才知道一樣。’
‘這個計劃我贊同。’蝎道人是正兒八經的肯定,‘和我的想法出入不大,可以試試。’
‘原來是這樣..’老鄭也忽然笑道:‘我說清哥這一段時間來,怎么除了跑玩家的證據以外,也在完善咱們的身份。
原來是廣陽宗這事捅出去以后,我們肯定會走入王爺的視線。
屆時咱們很可能會像今天一樣,受到其余人的排查。
但現在咱們的身份已經坐實,沒有絲毫破綻。’
老鄭說著,也是第一次贊嘆清哥的長遠規劃。
因為說實在的,他們查證的這一個月,完全可以壓縮到二十天左右。
只是路上多了‘各地詳細查證’,這時間就推移了許多。
當然,這個各地詳細查證,其實就是清哥借著這次出帝都的機會,查找各地的風土民情,最后為四人分別找到了合適的身份,又做了大量的證據。
按道理來說,他們這次回去以后,除了反間王爺府的莫家等人以外,也可以把身份補全。
可是他們如今得知了清哥的計劃以后,早已依照清哥的吩咐,沒有急著拿這些證據上報,完善自己的身份。
而是等別人懷疑他們以后,再借助吏部之手,把他們的本地人身份坐實。
這樣的官方證明,先懷疑又證實的流程,才讓人更為可信。
沒辦法,聰明人都喜歡自己查找證據,而不是別人提供相關說明。
且隨著時間過去。
他們來到吏部,就把卓師兄交給了前來的崔道友。
崔道友也是念著功勞,念著不被發配到仇人那里,哪管是不是指正小隊六人,就把卓師兄給帶了過去。
說到底,他相信王爺的威嚴,又在王爺的威嚴下,清哥這四位土著官員,不敢給他耍心眼。
包括崔道友這段也翻查了不少資料,也發現了小隊六人的進帝都時間,與做的事情,非常有問題。
這樣問題,也只有玩家可以發現。
于是,不就是搞同行,搞隊友,搞同僚,崔道友對這事熟。
只要卓師兄能判定事情真偽,他絕對能讓小隊六人吃不了兜著走。
誰讓這幾日來,小隊六人沒有幫過他分擔查玩家任務。
也在崔道友前去王府,又緊跟著通報。
正在府中穩固境界的張封,當聽到老管家匯報,說崔道友真找來了證據,倒是也讓老管家去傳信,命小隊六人與莫家三兄弟前來。
也在傳音的過程中。
張封依舊趁著間隙修煉,試著探索洞虛小成的境界。
不出意外,也算是按照自己的計劃,自己在二十多天前,就踏入了洞虛之境。
又在三日前,洞虛境界徹底穩固,那剩下的就是洞虛小成。
也隨著境界的提升,神識又是一番變化,若是展開,現在已經輕易的遍布方圓千里。
像是電視中的千里飛劍取人頭,對自己而言是輕而易舉,神識所過,剎那間就可以辦到。
同時,也在張封繼續體會洞虛的其余神妙。
等半個時辰后。
眾人在大堂內來齊。
張封聽到消息,也從屋中走出,途徑五個院子,從大堂前院進來,路過低頭行禮的崔道友等人,坐在了首位。
殿外院內站著高校尉等人,護衛著這里的安全。
是張封沒讓他們進來。
“見過王爺!”堂中,崔道友等人見到王爺坐好,才一同行禮。
張封是一擺手讓他們起身,又把目光望向了后方的卓師兄。
此人顫顫巍巍的,看似是害怕。
但瞧這人被崔道友帶來,估計是位人證。
張封為了讓他放松壓力,又稍微揮了揮手,讓院中的高校尉等人退到了院外戒備。
還真別說,方正忠義的卓師兄,當見到威勢十足的王爺,竟然這么關心他這位小人物以后,倒是心里十分感動,感動到了壓力也減少了一些。
“王爺!”崔道友看到王爺望向卓師兄,是知道王爺有事要問,于是心思剔透的上前半步道:“這位卓道友是百年前廣陽宗的弟子,今日來此作證..”
崔道友說著,是大致介紹了一些卓師兄的身份。
‘廣陽宗..’莫家三兄弟聽到這話,雖然沒把目光望向小隊六人身上,但心里卻知道這事是沖他們來的!
一時間說是幸災樂禍,這個倒是真沒有。
相反,他們覺得崔道友能查到王府內,能查到他們,那是不是將來也會查他們三兄弟?
大哥心里想著,倒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可是他也沒有任何言語,一切靜觀其變的模樣。
‘廣陽宗..’小隊六人聽到這事是針對他們的,倒是多打量了卓師兄幾眼,感覺今天要下一盤生死棋了!
不由得,他們都把目光望向了隊長,期望隊長出謀劃策。
隊長是風淡云輕的站著,好似早就想過了有今天這么一天。
但張封聽到崔道友帶人指正小隊六人,卻覺得有意思,示意恭敬行禮的卓師兄有話直言。
“謝王爺!”卓師兄慢慢起身,又深吸一口氣,打散了一些在王爺面前的壓力之后,才掃視一圈,把目光看向了旁邊的小隊六人。
按照清哥四人給的畫像,他認出這六人正是冒充他亡宗的‘六位師兄弟!’
“在下卓清..”卓師兄盡量押著言語間的質問憤怒,向著六人抱拳詢問道:“敢問六位道友..是否是我廣陽宗弟子?”
“正是。”隊長臉色不變的搭話,又佯裝打量卓師兄幾眼,才道:“這位卓道友也是我廣陽宗同門?”
“在下自宗門建起,就生活在宗內。”卓師兄如實道:“可恕在下直言,我雖不知六位為何冒充我廣陽宗弟子,但我的確從未見過六位道友,也未曾聽說過六位道友的姓名。”
“哼..”隊長搖頭失笑,“卓道友上來就略帶火氣,說我六人身份有問題,我還想說,我們在宗內多年,沒有見過卓道友你。不知卓道友是受何人指使,前來污蔑我等?”
“你!”卓師兄看到小隊六人詭辯污蔑,頓時眼睛一紅,低喝道:“我敢對天發誓,立天道誓言,我百年前身為廣陽宗弟子!
且方圓百里的鄉親都可以為我作證,你..”
“我廣陽宗從未有香火,也未有國運加持..”隊長聽到卓師兄想要更多的人證,一時間心里一動,是順著卓師兄之前的問題,把話順了下去。
不然真等王爺去了廣陽宗附近,讓十里八村的百姓一見,把卓師兄的身份坐實,那他們六人就是相對的騙人了。
所以,該打斷就打斷,再加上他是順著卓師兄的問題走,這叫各抒己見。
并且隊長說著,看似是做足了天道規則功課,直接否決天道誓言的提議道,
“我宗不受天道眷顧,是一閑散宗門。
若立天道誓言,也是投靠一方大家族,在香火的加持中,受一方天道約束。
或..”
隊長說到這里,向著首位的張封一禮,才道:“或報效朝廷,投效哪位大人,在國運加持下,受天道管制。
但如今,廣陽宗已逝,就算是我等立了誓言,又有何用?
若是此法有用..”
隊長說著,單單望著怒目而視的卓師兄,“大齊內還有如此多的‘奸詐之徒’嗎?
豈不是誰立個沒有天道的誓言,就可以行一方騙術?”
“我..”卓師兄聽到隊長變著法的說他是騙子,是心里百般委屈,卻又不知從何講起。
隊長說的是,他的這般言語,確實沒有說服力。
“方道友說的有道理..”莫家三兄弟的老大,此時看到隊長占了辯論上風,倒是幫忙開了一下腔。
這一下也讓小隊六人中的幾人看了莫家三人一眼,這種雪中送炭的意思,讓他們心里對莫家三人的感官好上不少。
不出意外,莫家老大是想要和小隊六人‘結盟’了。
否者小隊六人真被清出去,剩下的就是唇亡齒寒了。
可也是此刻,崔道友看到事情陷入僵局,又知道這事若是草草過去,有靠山的小隊與莫家絕對不可能讓他好過以后,卻心下一恨,上前一步,向著王爺抱拳一禮道,
“王爺,此事若是這樣爭辯,看似也沒有任何結果。
但卓道友言他是近百年都生活在廣陽宗附近,若是這般來查,只要能肯定卓道友的身份,那么一切都顯而易見..”
“不妥。”隊長是直接否認,又向著王爺抱拳,帶著忠臣般的勸解,“王爺,如今離年關將近,祭典將要開啟,不宜出帝都啊..”
隊長說著,是借用這個世界的禮節,施展‘拖’字決。
只要能拖,哪怕多拖一天、半天,他們就能有‘自由的時間’想辦法,把這個事情給圓過去。
當然,最終是拖,還是今日行,一切都看王爺的決定。
以至于此,大堂內所有的人,都是行禮望著首位的王爺,靜等王爺的吩咐。
但張封看到這個事情,看完了整個過程,卻覺得這事有意思。
因為崔道友找的證人,不偏不倚,偏偏是認準了自己身邊的人,也是曾經被自己懷疑是玩家的人。
那么現在只有三種可能。
一,崔道友公事公辦,正好是懷疑了小隊六人,那么當然是要‘清君側’,為王爺著想。
張封非常欣慰。
但第二,已崔道友原先賣主求榮的性格,那么很大程度上,他是抱著內斗的心思,想要除去一些競爭對手,然后被自己重用。
若是這樣,張封感覺這人也還行,起碼找到了證據。
可是這三,崔道友能明確的認知自己話中‘玩家’的意思,或者說,崔道友派出去的人,能完美的把小隊六人作為切入點。
這是怎么懷疑小隊六人的?
清哥四人,敢明目張膽的懷疑王爺府的人,這可不是土著能做出的事情。
再加上他們能懷疑小隊六人是玩家,說這是直覺,不可能吧?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朝廷威勢太大,級別太高,導致還沒有一位玩家敢露出行蹤。
只憑自己單單一句話,崔道友就能懷疑到小隊六人的身上,那八成是早就注意到了小隊六人。
若是早就注意到了這六位不顯眼的渡劫修士,或者說,誰會特別注意玩家,那肯定自然也是玩家。
根據,就是降臨的時間,這個是懷疑點。
最后再把一切串聯起來,加上誰是最后的受益人。
張封思來想去,只能想到那四位吏部的武官,清哥四人。
假如自己現在沒有猜錯。
他們現在就等著自己傳喚他們,然后調查他們。
之后,他們的身份肯定是完美的,無任何瑕疵。
假如自己真是土著,還真的相信了他們。
可自己也是玩家,若是查到他們的身份完美,再以目前的推斷。
那么先不提小隊六人是不是玩家。
自己現在是能肯定,那吏部四人絕對有問題。
他們的問題,不比小隊六人來的小。
很可能,這兩伙人都是玩家,只是吏部四人先行出擊,想要借用自己的手,廢去小隊六人。
張封想到這里,把目光略過了沉默的小隊六人、委屈的卓師兄、心思百轉的莫家三人,最終望向了前方同樣緊張的崔道友,
“把吏部的四位武官喚來,本王有事情想要當面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