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身影飛速接近,承河想要躲避,卻被之前的圣言鎖住了手腳,無法動彈,也無法反擊。
無奈之下,他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繼續撕咬男子。
后者一陣慘叫,仿佛在承受著,非人般的痛苦。
承河也不好受,原本虛弱的身體,再男子的猙獰下,再一次遭受重創。
女子飛身接近,素手伸出,緩緩地印在了符獸身側。
下一刻,金光浮現,并在巨大的身體上飛速蔓延。
承河只覺得全身一痛,眨眼之間變成了一片殘骸。白骨蒼蒼,仿佛死了很久一般。
森森白骨,堆積如山。而在那山頂的最上方,幾張血符,浮空而定。
它們就這樣飄在半空,血紅的線條隱含著奧妙的流光,時起時伏,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半晌之后,男子忽地愕然,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不敢相信。
那怪物臨死之前的反撲,是如此猛烈,也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可現在,它居然死了,而且還被煉成了血符?
男子慘然一笑,只覺得眼前種種,恍若隔世。
與此同時,一旁的女子低笑,有些自得。她漫不經心,將之前的變故當做了不起眼的插曲,轉瞬即忘。
而在系統空間里的承河,卻是雙目大睜,一臉的懵逼。
啥情況?
老子又死了?
雖然正和我意,但也太快了點吧,我還沒有,玩過癮呢。
外界,男子艱難地爬了起來,看著面前的血符,哈哈大笑。
只是那笑聲古怪,像極了鴨叫。
他心中怒氣未消,就對著符獸的頭骨,連踢了數腳,想要把心中的怨氣發散,卻一個不慎,直接扭傷了自己的骨頭,登時身形一晃,摔倒在地,而且還來了個惡狗撲食。
女子蓮步輕移,來到血符近前,一只素手俏然探去。
男子面色一暗,知道原本商定的平分,怕是不現實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師姐必然要拿大頭,能給自己留個一兩張,就要謝天謝地。
畢竟,若沒有師姐,自己可能已經身死道消。
只是,縱然表面上萬分理解,但內心之中,卻仍有不忿。
于是,他看著女子的側影,一陣腹誹。
該死的,你要是死了多好。
那樣的話,所有的血符,就只能我一人獨享了。
男子在心中詛咒,下一刻,一抹流光飛至,眨眼之間將女子籠罩。
與此同時,一聲遙遠的大喝,飄然入耳。
“就是他們,給我殺…”
什么情況?
流光轉瞬消散,男子一陣愕然,再次看向前方時,只見一具枯骨,森然佇立。
我只是說說而已啊,要不要這么靈?
男子一臉呆滯,隨后張了張嘴,想哭,想笑,又想放聲大叫,到了最后,卻只剩驚恐。
這是什么術法?竟然恐怖至此!
他剛剛可是聽到,那人說的是“他們”,而此地除了自己,那還有別的人存在。
毫無疑問,下一個就是我了!
男子心膽俱顫,用僅存得氣力,在地上爬行,想要盡快逃離此地。
而那道剝皮蝕骨的流光,卻也十分配合,過了許久,依舊是遲遲未至。
開小灶站在樹梢,看著越爬越遠的男子,急急呼喊,“快,給我殺了他。”
一眾黑袍盡皆愕然,昏黃得目光不停地在地上搜索。
哪里有人?我等咋沒看見?
直到某一刻,就在那男子即將離開叢林之時,終于有一個黑袍人,發現了男子的蹤影,登時就是心中一跳。
我去,這他么的居然是個人?
老夫還以為,是從符獸肚子里,爬出來蛔蟲呢。
弄死丫的,真的是惡心死了。
男子拖著殘破的身體,在地上艱難地爬行,看著面前的綠茵,仿佛看見了勃勃的生機,與無限的未來。
此刻,他已經聽出了敵人的聲音,知道聲音的來源,是之前的漏網之魚。
發現之后,他心中無比驚訝,同時,也生出刻骨的仇恨。
雖然不知道那小矮子,是從何處找來的幫手,但此刻的男子,卻已經在綢繆未來的復仇之計。
先抓幾個土人嚴刑拷打,問出那小矮子的身份之后,再請師父出手…
男子的獰笑,驟然消失。
“呼,眼不見為凈,總算是干凈了。”
黑袍人吐了口氣,看著一地的白骨,只覺得心中舒暢。
白骨森森,卻總比之前的樣子,令人舒坦得多。
黑袍人趕走了心中的隔應,沖著開小灶單膝而跪,“皇子,此地不宜久留。”
話音未落,其余人也紛紛開口規勸。
你看,這人也死了,您氣也出了,現在,總該回去了吧。
開小灶眉頭一皺,看著滿地的尸骸,目光四處游弋,最終在那鱗骨堆積的符獸腹部,緩緩停下。
青草大哥呢?
就算不幸身隕,也總該有個殘軀吧,難不成,是在這肚子里。
“我要下去看看。”
開小灶不愿就此罷休,可周圍的黑袍人,卻合伙阻攔,想要帶著他盡早離去。
半晌之后,開小灶絲毫不讓,令其余之人一陣頭大。
就在黑袍人執拗不過,打算再退一步時,一道隱晦的流光,突然從密林中飛出,向著東南飛去。
那道靈光十分隱蔽,沒有引起任何人,或者符獸的注意,卻依舊被開小灶所察覺。
開小灶不明所以,靈機一動,就打算物盡其用,想要以此分散眾人的注意。
“快看,那是什么?”
開小灶指著那道流光呼喊,趁著幾人回頭之際,猛地跳下巨木,同時為自己的機智,暗自得意。
然而下一刻,意料之中的飛速下落,并沒有出現。反而是肩部忽地一痛,扭頭去看之時,就發現一名老者,正死死地扣著自己的肩膀。
“這是夏人的傳信方式,快走,我們暴露了。”
黑袍人面色沉重,心急之下,也不顧皇子的反對,直接帶著他,強行遠遁。
臨行之前,一名黑袍腳步一頓,大袖猛揮,一道靈力洪流,就沖著流光的源頭,飛射而去。
“等等,再等一會,我就再看一眼,你們唉…”
林間,一聲呼喊遙遙遠去。
檢測到宿主之死,并無一人發現,復活奇遇卡自動分離。
這是本月第七次死亡,額外獎勵一張萬能問答卡。
半晌之后,原本嘈雜的空地,陷入了久久的平靜。
直到某一刻,一道身影,突然從亂骨鱗片里竄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伸了個懶腰。
承河四處打量,一番搜索之后,揚長而去。
半晌之后,一道身影忽然而至。
這人三十左右,一身道袍無風自鼓,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意。此刻,他暗含怒意,一對刀眉倒豎,看起來頗為懼人。
他先是看了看穿山甲的巨大尸骸,然后,就抱著旁邊的一具骷髏,失聲痛哭。
良久之后,他雙目干涸,隨之而來的是刻骨的憤恨。
“是誰?是誰殺了我的徒兒。”
男子大喊,隨即一道圣言吐出,一陣流光擴散。幾道模糊的人影,在空地之中先后隱現。
這些人影,男子大多不識,卻暗中聚起精神,仔細記憶。仿佛要將這些身影,全都刻進骨頭里。
直到某一刻,他突然眉頭一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他!
只是片刻,男子就想起了,巫山上的那個畜牲。
頓時怒起一涌,將其他的身影全都拋到了腦后。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那人,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先是長老,后是弟子,小子,你連殺我宗門三人,真是好膽。”
男子暴怒,隨即又是一陣冷笑。
“哈哈,你剛剛離開不久吧。”
“那就好,只要某還尚在,就絕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這密林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