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最難的選擇
從街角朱莉安娜店里打包來的拿波里披薩加上用微波爐加熱后的華夫餅，配上辛晴一直以來喜歡吃的蔬菜沙拉，就成了三人的晚餐。
辛晴本想將寄來的糯米雞拿出來一起分享，可霍瑾薇卻說媽媽做的東西還是留給自己吃才能明白個中滋味，索性就作罷了。
壁爐里燒著紅紅的炭火，電視里放著充滿罐頭笑聲的肥皂劇，三人在客廳里面席地而坐，將食物放在了唯一的沙發上。
辛晴拿來了一瓶極為普通的紅酒，就是商超里的佐餐酒，笑瞇瞇地說著：“我也沒有做飯的本事，你們湊合著吃。”
“不錯了。”霍瑾薇同樣微笑地說著：“起碼沒有燒白開水給我們喝。”
辛晴聽后，笑得合不攏嘴，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林丁強，“我記得在京城公寓的時候，我最拿手的就是燒白開水了。有一次，我和老林去買了好多速凍肉丸，結果忘記放冰箱，最后老林一頓飯就吃了四十來個。對吧，老林？”
“對。”林丁強回答道：“那可是真有點撐。到現在我都不想再吃肉丸了。”
說完，霍瑾薇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了一張薄皮披薩遞到了林丁強的面前，“丁強，你快吃點。從今天早上出發，你就沒有吃什么東西。別餓壞了肚子。”
辛晴也不甘示弱，她從盤子里拿出了一塊華夫餅，同樣遞了過去，“那就不能吃得太油膩了，先吃塊餅適應適應。”
披薩和華夫餅的選擇遠比小丑和貓頭鷹來得要更加直觀和困難，在看到兩人殷切的眼神之后，林丁強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去選哪一塊吃的。
一邊是心里抱有虧欠的辛晴，一邊是對自己照顧備至的霍瑾薇，似乎這是他這輩子遇到最難的選擇了。
玩家請選擇選項A：選擇霍瑾薇。獎勵：你會保留本系統，但所有財富和人脈都會被清零選項B：選擇辛晴。獎勵：你會解綁本系統，但可以保留所有的財富和人脈 許久沒有出現的選擇畫面突如其來的出現在林丁強的腦海里，他看著最為簡單直白的選項，他出神了。
在他看來，這不是一次簡單的選擇，不是自己選了之后就能完事的。
這是三個人的情感，是兩段感情的糾葛。
不管他選擇誰，總會對不起沒選的那位。
跟原來那些獎勵比起來，林丁強面對的不再是物品、股份和金錢，而是活生生的兩個人。
辛晴見林丁強半天沒有做出選擇，聰明的她從林丁強微皺的眼角看穿了他的為難。她的目光看向了華燈初上的窗外，一片片晶瑩的雪花正洋洋灑灑地降落在這片冷冰冰的城市里。
“老林！是初雪！”辛晴放下了華夫餅，激動地走到窗臺前，向外推開了窗戶，將手伸了出去，“快來看！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林霍二人也來到了窗臺前，看著滿天的雪花，霍瑾薇緩緩地說著：“只要在初雪時和心愛的人一起看，就會永遠幸福的在一起。”
話音剛落，辛霍二人的目光又投向了林丁強，這場初雪如果早來那么幾個月，或許就不會讓林丁強為難了。
“肚子餓了，先吃東西吧。”林丁強回到了最初的地方，他看了一眼華夫餅和披薩，轉而端起了一旁的酒杯，深深的喝了一口。
霍瑾薇和辛晴對視了一眼，來到林丁強的身邊坐下，霍瑾薇問道：“辛晴，你準備多久采訪丁強？”
辛晴沉著地回答著：“明天吧，去我常去的咖啡館。就在樓下的街角處。”
霍瑾薇好奇地問著：“那你準備問什么問題？能不能提前說一說？”
林丁強也好奇了起來，上次霍瑾薇安排的報道幾乎涵蓋了自己名下的所有產業，如果辛晴還要對自己進行提問寫稿，那肯定要寫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來，不然就是一篇翻譯文了。
辛晴端起了酒杯，微笑道：“沒問題啊！現在說就可以。”
“哦？”霍瑾薇追問道：“那我們一起聽聽。”
辛晴喝了一口酒，凝視著林丁強的雙眼，“老林，我就只有一個問題。”
“你說。”
“你有做過什么后悔的決定嗎？”辛晴抿笑道：“不論是生活還是工作。”
林丁強沉思了一會兒，辛晴的提問像是一記重拳打在了他的心坎上，在他看來，自己曾經做過的許多事情都挺讓他后悔的。
不論是出軌魏婧涵，還是用道具時光回溯，這一切都像是一根永遠無法拔出的刺留在了林丁強的心頭。
“有。”林丁強坦然道：“我有很多后悔的決定。”
還沒等林丁強接著往下說下去，辛晴就打斷了他的談論，“誒，現在可不能說。問題已經交給你了，你現在說了，那我明天問什么？”
霍瑾薇打趣道：“還對我保密？”
“反正到最后你也會看到我寫的東西。”辛晴對霍瑾薇露出了笑容，“不如讓這份期待再等一等，到時候你也能多買一份報紙了。”
說完，辛晴就將酒杯端給了霍瑾薇，“為我們的友誼干杯。”
霍瑾薇也挺大方的，她沒有拒絕辛晴的邀請，微笑地說著：“敬我們瘋狂的青春。”
林丁強聽著兩人的對話已經猜出了大概，而腦海中的選擇畫面遲遲沒有散去，同樣在等著他做出選擇。
酒過三巡之后，三人都喝了不少，似乎廉價的紅酒是要更上頭一些。
霍瑾薇搖搖緩緩地站了起來，“丁強，我就先回公寓了。下面有臺寶馬會送你去酒店，房卡已經在車上了。”
辛晴也站了起來，兩名女生都紅著臉，紅撲撲的臉蛋兒上也有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對視良久，辛霍二人同時張開了雙臂，給了對方一個最用力的擁抱。
“明天見。”
“明天見。”
林丁強也起了身，辛晴沒有挽留他多待一會兒又或者是留下來，只是在出門的時候習慣地把外套遞給了林丁強，“明天上午10點，我在街角的咖啡館等你。”
“好。”
林丁強和霍瑾薇兩人出了門，下樓之后分頭上了邁巴赫和寶馬。霍瑾薇為林丁強找的是一名華人司機，是一位50歲左右的老伯。
等車門關上之后，兩輛車向相反的方向駛去。
老伯邊開車邊說道：“林先生，您明天出門的時候我會在酒店大堂等你，霍小姐吩咐了，我由您安排。”
林丁強客氣道：“麻煩了，多謝。”
車輛行駛在夜晚的布魯克林街頭，比起黃昏，這里聚集了更多無家可歸的人。他們在街上搭著帳篷，三五成群地用廢棄的油桶燒火取暖，用紙袋包住酒瓶，用這樣的方式迎接著這場初雪。
雪花越發密集，兩旁的行道樹上已經頂上了一頂小小的白帽，坐在后座的林丁強拿著手機，看向窗外，但腦海里還是想著最讓他為難的選擇。
叮叮叮。
就在這個時候，林丁強的電話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辛晴打來的。
“老林，你走遠了嗎？”辛晴焦急地說著。
林丁強看了看不熟悉的街道，“沒走遠。”
“那你能回來幫幫我嗎？”辛晴像是真的有事，“現在我打電話給家政公司也來不及了。”
“好，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之后，林丁強對司機老伯說道：“回剛剛出發的地方。”
“好的，林先生。”
寶馬在下一個路口調了頭，林丁強甚至有些慌張，他害怕辛晴真的遇見什么事情了。
但眼下，他還面臨著另外一個問題。這輛車是霍瑾薇安排的，如果被霍瑾薇知道自己半路又回了辛晴那兒，她又會怎么想。
思慮再三之后，林丁強還是給霍瑾薇打去了電話，準備把事情說一說。
“瑾薇，辛晴那兒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林丁強直白地說著：“我現在回去瞧瞧。”
霍瑾薇沉默了一會兒，笑了起來，“你要在那兒過夜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丁強剛想辯解，霍瑾薇就接著說道：“行了，你去吧。如果你不出來，記得跟王伯說一聲，讓他早點回家。快要圣誕了，這邊的風俗還是要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說完，霍瑾薇就掛斷了電話，林丁強聽著電話里的忙音，一時間還弄不懂霍瑾薇的意思。
寶馬再次停在了辛晴的樓下，林丁強對司機王伯說道：“我上去可能要耽誤一會兒。”
“沒事沒事。”王伯笑呵呵地說著：“您忙。”
林丁強按響了鐵門上的門鈴，這次辛晴也沒有對話了，徑直給林丁強開了門。
進入大樓之后，林丁強看著老式的電梯還在上升，也顧不得這么多了，從一旁的樓梯火速地跑了上去。
等到了辛晴家門口，林丁強一腳就踩在了水上，屋里傳來了嘩嘩的水流聲。
“辛晴，怎么了？”
林丁強大步走進屋內，正看見辛晴用小奶鍋在一鍋一鍋的將廚房地上的水舀到水槽里，花著臉的辛晴很是狼狽，但看起來倒是有一股可愛的味道。
“老林，你可算來了。”辛晴擦了擦手，“剛剛我洗碗的時候，水龍頭壞掉了，找了半天閥門才算關上。你看你能不能幫我換一個水龍頭，這樣我晚上才能洗漱啊！”
林丁強脫下了外套，“有備用的嗎？”
辛晴墊著腳在櫥柜里找了半天，拿出了工具和水龍頭，“我沒這么大勁兒，不然也不會找你了。”
林丁強接過了東西，來到水槽處開始為辛晴換起水龍頭來。
“我覺得要不你還是回京城吧。”林丁強將扳手架在了管子上，一邊說道：“這里這么遠，而且條件也不好。最主要是不安全。”
辛晴在后面默默地拖著地，她問道：“老林，你是不是喜歡瑾薇了？”
林丁強愣了一秒，手中的扳手似乎也不聽使喚了，辛晴來到林丁強的身邊，“我能從你的反應里看出你對她的情誼。”
林丁強聽后賣力地轉起了扳手，辛晴見林丁強不回答，接著說道：“而且瑾薇也跟我說了，她愿意和我分享同一份愛。”
哐當。
林丁強嚇得手中的扳手都掉了下來，辛晴抿笑道：“怎么？這么高興？”
“不是，”林丁強結結巴巴地說著：“分享？”
“她帶你去芭黎那家咖啡館是有深意的。”辛晴如釋重負地說著：“她是個很有想法的女生。”
林丁強徹底傻眼了，他這才明白剛剛在車上霍瑾薇的態度為什么會這么灑脫。
辛晴將水槽里面的扳手拿了起來，遞給了林丁強，接著說道：“一份愛不會公平的分成兩份，不管你怎么平衡，總會有其中一方覺得不公。”
林丁強現在可是心亂如麻，他似乎只有把力氣用在扳手上才能稍微平靜一下自己的內心。
“一直以來你都會我準備各種各樣的驚喜，滿足我每一個或大或小的愿望，會陪著我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辛晴撩動著頭發，溫柔地說著：“全世界都知道你愛我，而我卻不知道如何去體諒你。在你最累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我卻不告而別，而你還是容忍了我的任性。”
“在這段日子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辛晴從身后抱住了一言不發的林丁強，將臉頰貼在了林丁強的后輩上，溫柔地說著：“從前是你一直為我付出，而現在我也準備好走出我那剩余的路程。這就是我們分開旅行的意義。”
林丁強擰下了壞的水龍頭，辛晴松開了手，靈巧地鉆進了林丁強兩臂之間，“老林，請你原諒我原來的任性、刁蠻，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嶄新的辛晴。她會用最飽滿的情緒、最積極的態度陪著眼前的這位大叔一直走下去，生活不止有吃吃喝喝、風花雪月，她也會與大叔一起風雨同舟的。”
“辛晴，我.....”
辛晴用食指按住了林丁強嘴唇，“我現在不會要你的答案，不管最后你選擇我還是瑾薇，我想我和她都會祝福對方，能在最美的年紀里遇到這么一個你。”
說完，辛晴就從林丁強的兩臂之間溜了出來，朝臥室走去，“大叔，待會你修好之后記得帶上門。我換衣服了，記得明天的約定。”
林丁強拿起新的水龍頭，奮力地擰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