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千萬別用力

　　第二天下午，林丁強和辛晴早早的就等在了京城香山國際高爾夫俱樂部。

　　直到半個小時過去了，京鋼業務部的黃經理才露了面。

　　這位頂著大肚腩的中年男人擺出了十足的派頭，除了一名女助理之外，還帶了兩個球童。

　　辛晴見人來了，大方地走了上去，打著招呼，“黃總，您好。我是辛晴。”

　　黃友勝作為京鋼油水最足的部門負責人，盡管京鋼現在面臨破產重組，但說話底氣還是不減。

　　“辛總看起來很專業啊！”黃友勝打量著辛晴，問道：“要不要我讓你幾桿？”

　　辛晴今天穿著灰黑色的長袖運動衫和白色的裙褲，一雙粉紅色的棉質過膝襪成為了整套著裝里面的亮點。

　　辛晴微笑著，自謙地反問著：“黃總真是有大將之風！我平時都打200桿，黃總準備讓多少？”

　　黃友勝豪邁地笑了起來，“哈哈哈！辛總過謙了！我們球場上見！”

　　說完這句話，黃友勝就帶著他的跟班們上了高爾夫球車。

　　而辛晴則轉身看著身后的林丁強，問道：“你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特意去買了一件POLO衫的林丁強從黃友勝進門的第一時間就特別留意了。

　　他緩緩地說著：“雖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京鋼正處于多事之秋。這位黃經理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出來打球，還帶著跟班，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辛晴點著頭，她也同意林丁強的看法，“走吧！等會就看你發揮了！”

　　兩人走出了大廳，并排坐上了高爾夫球車，朝開球點趕去。

　　香山高爾夫自明朝便是帝王龍脈所在，首18洞球道全長7618碼，堪稱京城之最。23萬平方米的水域面積和118個大小沙坑，充滿挑戰樂趣，是國際錦標級的球場。

　　等車平穩地停了下來，林丁強選了一支趁手的球桿，跟著辛晴走了上去。

　　“辛總，女士優先。”黃友勝客氣地說著。

　　辛晴指著一旁的林丁強，笑道：“黃總，今天陪您打球的是他。”

　　黃友勝挑著眉，一看身材健碩的林丁強，打趣地說著：“這還請外援啊！”

　　“這可不是外援。”辛晴解釋道：“我們公司的第一桿！”

　　黃友勝又笑了起來，“行！小伙子！你可要全力發揮啊！不許讓著我！”

　　林丁強點頭示意，紳士地說著：“黃總，您先請。”

　　黃友勝站在了小球前，肥碩的大肚腩似乎擋住了他的視線，以至于只能側著身子發力。

　　當球桿擊打到高爾夫球后，林丁強和辛晴都傻眼了。

　　順風條件下的白色小球只往前飛出了5、6米就停了下來。

　　黃友勝在看到這樣的結果之后，臉上也沒有羞愧之意，反而邀請著林丁強，再次重申道：“小伙子到你了！可不許讓著我啊！”

　　林丁強拿著球桿筆直地站在了發球點位上，他斜眼看了看辛晴。

　　從她的眼神里，林丁強讀出了一條至關重要的信息，“千萬別用力！”

　　林丁強深吸了一口氣，上桿到頂點之后，胯部先行扭動，從而帶動肩膀，隨后帶動手臂，最后到手。

　　標準的擊球姿勢雖然讓辛晴賞心悅目，但還是捏了一把冷汗。

　　林丁強也不傻，前面的動作就算是再完美，關鍵的還是要看擊球的那一瞬間。

　　他以勻速的頻率向下揮桿，但在擊球前的一剎那又收起了絕大部分力氣，只是略微觸碰到了小球。

　　當小球緩慢飛出之后，辛晴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

　　林丁強的成績和黃友勝的不相上下，都在五六米的距離。

　　本來林丁強擊球的姿勢讓黃友勝有些不安，但看到結果之后，黃友勝的心情大好，“辛總！你看看！你們公司第一桿的水平和我差不多啊！”

　　“黃總球技高超！我這是關公面前耍大刀。”林丁強勉為其難地說著。

　　三人朝落球的地點走去，辛晴這時才說道：“黃總，幾個月前，我們恒升資產收到了一份關于京鋼的融資意向書。可其中有些問題還是需要向黃總請教。”

　　沒想到在辛晴提出這個問題之后，剛剛還笑容滿面的黃友勝臉色逐漸變得陰沉起來，“辛總，今天不是來打球的嗎？怎么談工作了？”

　　辛晴仍然保持著微笑，“球肯定要打，我只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黃友勝停下了腳步，將球桿遞給了球童，插著手說道：“請講。”

　　“按照貴部門所給的京鋼銷售報表來看，京鋼前些年的毛利潤都在15%左右。而從去年開始，利潤就大幅度下滑，直到5%。”辛晴將昨晚梳理的問題脫口問了出來，“這里面是發生了嗎？”

　　黃友勝抬頭看了看天色，緩緩地說著：“京鋼原來是老牌企業，現在的產能已經跟不上社會的需求。轉型帶來的陣痛在所難免。所以我們才會選擇從歐洲引進生產線。”

　　“但因為亞泰的撤資，生產線的事情黃了。”辛晴直指事情的源頭，一針見血地追問著：“作為京鋼這樣的企業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向銀行貸款，反而去尋求第三方資本的介入呢？”

　　黃友勝在聽到辛晴的問題之后，臉色是更加難看了，生氣地說著：“辛總，如果您覺得我提交的報表有問題，可以找我的上級進行核查。除了這些，其他的我無可奉告。再說了，我們京鋼也不止找了你們恒升一家風投，其他家都沒有像你們這樣咄咄逼人！”

　　辛晴還是微微笑著，就算對方在生氣，她也保持著應有的素養，“黃總，您誤會了。”

　　“沒什么好誤會的！”黃友勝擺著手，只打了一桿的他顯然沒有興趣再接著打下去，“辛總，今天我狀態不好，球，改天再打吧！”

　　說完這句話，黃友勝就帶著跟班走了。

　　辛晴一面揮著手，一面禮貌地說著：“黃總，慢走。”

　　等高爾夫車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時，辛晴才轉笑為怒，“裝什么呢！真以為京鋼是個香餑餑呢！”

　　林丁強看著辛晴微微發怒的表情，安慰道：“原來都是別人求他們，這些大爺早就習慣了。如今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心里難免不爽。”

　　“那他也太不給面子了吧！”辛晴嘟起了小嘴，埋怨道：“真以為我上趕著給他們錢啊！”

　　林丁強彎腰撿起了小球，想著辛晴從國外回來，恐怕還沒有適應這里的投資環境與土壤，“別生氣了。”

　　辛晴叉著腰，昂著頭，“還說什么18洞90桿！我看他的水平，讓他300桿都行！”

　　“現在怎么辦？”林丁強笑道。

　　“打球啊！場地費都付了！別浪費！”說著，辛晴就讓球童送來了球桿，“你陪我打！”

　　林丁強來了興趣，連忙吹噓著，“好啊！我剛剛是保留了實力！就算是逆風，我也能和泰格·伍茲五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