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滴水不漏
收拾好自己后，卓沐風憐惜蘇芷蘭行動不便，又蹲下身，將其抱在懷里，親自替她穿上肚兜，褻褲，外衣等等。
過程中當然少不了東摸一把，西揉一下，揩盡了油。蘇芷蘭渾身癱軟如泥，仰頭又愛又恨地死死瞅著使壞的小賊。
而不遠處的小桃葉雖然閉著眼睛，但她本身是超一流高手，又得到了四星子天竹的淬煉，耳目之盛遠勝過去，將動靜聽得一清二楚，羞得眼睫毛顫動不休。
等收拾妥當后，卓沐風才依依不舍地放開蘇芷蘭，道：“既然醒了，那就別裝了。”
起初蘇芷蘭還不明白，但等看見小桃葉睜開眼睛，紅著臉從地上站起時，頓時驚喜交加。只是剛想從卓沐風懷里掙脫，身上就傳來不適，又跌了回去。
卓沐風淡定道：“你新瓜初破，還是悠著點吧。”
二女同時面如火燒，暗啐一口，蘇芷蘭氣極而笑地罵道：“混蛋！”
卓沐風略顯奇怪地看了小桃葉一眼。按照他對這小丫頭的了解，聽見自己的話，非罵過來不可，今日怎么如此安靜？
感受到卓沐風的目光，小桃葉忽然盈盈下拜：“卓，卓少俠，多謝你救了娘娘，小婢感激不盡。今后但有差遣，小婢必不推辭。”
被卓沐風救出飛瀑閣的過程中，小桃葉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但也曾短暫地清醒過。
她聽見了卓沐風與北堂依的對話，過去對卓沐風的成見和怨恨，也都在那一刻煙消云散。不管這家伙有時多么可恨，多么喜歡作踐娘娘，就沖他愿意為了娘娘付出性命這一點，也值得相托了。
何況剛才她恢復后，已經知道娘娘給了這家伙，覆水難收，除了接受現實還能如何？當然，要是這家伙以后敢欺負娘娘，她也絕不會客氣忍讓！
卓沐風聞言一笑，搖頭道：“沒必要感謝我。芷蘭是我的女人，救她是責任和義務，她的命就是我的命。卓沐風救自己，難道還需他人的感謝嗎？”
懷里的蘇芷蘭笑罵道：“油嘴滑舌，休要故意說些好聽話哄我開心！”話雖如此，但嘴角甜絲絲的笑意卻掩飾不住。
小桃葉何曾見過娘娘如此動人的神態，仿佛臉上的每一寸地方都透著光芒，心中嘆了口氣。有些東西，果然不是女人能給的，就算是姐妹都沒辦法。
蘇芷蘭忽然道：“小桃葉，你要謝謝小賊，是他拼著耗費功力的代價，才將你救活過來的。”
醒來之后，小桃葉心中就無比疑惑，自己的傷自己清楚，當世根本無人能救，救活了也是個廢人，只能癱瘓在床。
她早就絕望了，所以發現自己行動如常，功力盡復，甚至耳目還比過去靈敏數倍之后，就算蘇芷蘭不說，她也會問個清楚。
但她怎么都沒想到，這一切都來自于卓沐風，竟是這個往日里讓她恨得咬牙的年輕人救了她。
小桃葉相信娘娘不會說謊，何況此地就三個人，娘娘不可能救得了，也只能是卓沐風了。
面對這等救命大恩，小桃葉使勁咬著嘴唇，最后道：“多謝爺的救命大恩，按道理，小婢該給你磕頭才是。但如果磕了頭，今后要是你欺負娘娘，小婢就不好為她出頭了，所以只能暫且留著。
但小婢還是那句話，小婢這條命是爺救的，除了傷害娘娘以外，小婢愿意聽你的任何命令。”
她對卓沐風的稱呼，從少俠變成了爺，這一般是丫頭對主人的稱呼，也意味著，這位忠心耿耿的婢女徹底認同了卓沐風的身份。
見她到現在還如此維護自己，蘇芷蘭感激涕零，強撐著撕裂感，從小賊身上站起，走過去扶起了小桃葉。二女抱在了一起，彼此垂淚不休。
卓沐風也沒有生氣，某種程度上，這婢女對蘇芷蘭越忠心，他反而越放心。有這樣一個人在蘇芷蘭身邊保護，是大好事。
卓沐風也隨之站起：“說得好，我現在就試試你，看你能不能言行如一。我且問你，背后聯系你的人是誰？所謂的主上又是誰？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聽到這話，小桃葉怔了怔，朝蘇芷蘭看了一眼，見其點頭，便捋了捋思路，答道：“小婢是在娘娘成了太子妃后，被主上派到娘娘身邊的。
在太子府，每次有任務時，他們都會在一處樓閣前掛上紅燈籠，小婢便會去他們指定的地點拿紙條，在宮中也是如此。所以小婢并不知道聯系我的人是誰。
至于主上，那個人太神秘了，以小婢的地位，又如何能夠見到？”
卓沐風：“在你沒有派到芷蘭身邊之前，你在哪里？”
小桃葉：“在一處深山野林，大概有幾百號人，四周都是陣法，誰也出不去。而且每個人都被要求帶著面具，穿著寬袍。每日都會有人過來，指點我們修煉，潛伏，傳遞和接收情報，乃至各種身份所需的禮儀，專業知識等。”
這話聽得卓沐風心頭一震，毫無疑問，那個地方是斗篷人專門培養奸細暗樁之地，忙道：“能找到具體位置嗎？”
小桃葉苦澀道：“不可能的。他們為了訓練我們，培養一段時間后，定期就會把我們送出去做任務。但每次出去，都會提前將我們弄暈，返回時亦是如此。”
卓沐風暗罵果然夠小心！至此他已經完全確定，操縱蘇芷蘭主仆的人，一定就是那個斗篷人。
他在原地沉吟半晌，問道：“你每次返回秘密基地，應該都會在固定的地點等人來接吧？”
小桃葉又搖頭：“在見到娘娘之前，小婢一共做了七次任務，總共在三個地方等過接應者。”
三個地方？難道那種培養奸細的地方，還不止一處？這極有可能！但也可能是對方為了掩人耳目，以隱藏基地的確切位置。
卓沐風：“從你昏迷到返回基地，一般中間會隔多久？”
小桃葉苦笑：“不知道。基地內沒有日晷，也沒有人知道具體的日期。其實小婢私底下也偷偷算過，只要結合兩次做任務的時間，減去小婢待在基地的時間，便可大致推算。但后來小婢發現沒用。”
“怎么沒用？”蘇芷蘭情不自禁問道。
卓沐風嘆了口氣：“因為昏迷時間可以作假。在那段時間內，小桃葉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到達秘密基地的。對方完全可以讓她在秘密基地昏睡一段時間，再把她弄醒。
何況，我們也不知道對方用了什么方式，將小桃葉帶回秘密基地。
不同的方式，會導致速度不同，最后得出的距離，再加上時間上的巨大誤差，足以讓推測的結果與真相南轅北轍。”
卓沐風再一次驚嘆于斗篷人手段的高超。對方的心思之縝密，簡直是他生平僅見，整個環節不留任何破綻，連一些細微之處的破綻都考慮到了，讓人無縫可鉆。
盡管如此，卓沐風還是問明了小桃葉等待接應所待的三個位置。他打算回去后將事情交給樓臨軒。
己方這邊，非要挑出一人的話，或許唯有樓臨軒才可能與斗篷人過過招。
卓沐風忽然盯住小桃葉：“以我對那位主上的了解，他敢用你，一定捏住了你的把柄，你的把柄是什么？”
話音剛落，蘇芷蘭便捂住嘴巴，似乎剛剛想起了什么，一臉駭然擔憂地望著自己的侍女。
小桃葉倒是顯得很坦然，低聲道：“是一種毒丸，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無人可解。每三個月就要服食一次。”
蘇芷蘭急得握住小桃葉的手：“我記得你上一次服用，是在兩個多月前？”
“娘娘莫要擔心，小婢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多活一天都是賺。只是娘娘的妹妹還身陷虎穴…”死了一次后，這位忠心的小婢，似乎比過去成熟了幾分。
卓沐風笑道：“不用怕，你身上的毒，剛才我已經為你解了，你再也不用受別人的控制了。”
或許斗篷人的毒藥很厲害，但豈能比得過四星藥材？剛才淬煉的過程中，小桃葉身上的毒素早已排得一干二凈。
“小賊，這是真的嗎？”聽到這話，蘇芷蘭大喜過望。
卓沐風：“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小桃葉也是神情動容，但她眉宇間明顯還是有些不相信，所以笑得頗為勉強。卓沐風也懶得解釋，反正等時間一到，對方自然就知道答案。
目光在對面主仆身上轉了一圈，卓沐風隨口道：“這次你們奉命刺殺北齊大帝，那位主上沒給你們安排退路嗎？”
小桃葉：“有的，他派人給了一顆假死丹，屆時只要娘娘服下，便能假死一段時間，從而騙過飛瀑閣的人。”說話間，從身上拿出一個瓷瓶，扔給了卓沐風。
結果卓沐風突然呆滯，沒有伸手去接，瓷瓶便摔到了草堆上。
主仆二人正疑惑不解，就見卓沐風面色大變，目光在黑夜中竟有些駭人：“小桃葉，我記得飛瀑閣內的防御十分嚴密。據我進出時的觀察，那些宮廷侍衛幾乎不能單獨行動。哪怕是你，應該也無法擅離院子，你是怎么得到這瓶假死丹的？”
小桃葉被卓沐風看得有些害怕，不明白他的反應為何那么大，聲音發顫道：“是其中一名侍衛交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