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天大的收獲(四)
堵住溪流的山壁，穩穩扎根在水底，表面凹凸不平，并長滿了青苔。乍一看又是斷路，不過水深也在增加。
卓沐風運足功力下潛，當達到數十米時，光線幾乎照射不到，四周圍漆黑一片。幸虧卓沐風早已打通任督二脈，目力驚人，遂能發現前方的山壁缺失了一大截，似出現了通道。
他連忙往前游去。
以他的深厚功力，在數十米的水下依舊如同離弦之箭，不過到了里面才發現，山壁并未消失，只是以一個向下傾斜的角度往內凹陷，進深十分驚人。
水中不時出現魚類和漂浮的石粒，有些還會發光，發現外客來臨，大部分擦身而過。但也有一些攻擊性較強的水下生物，突然向卓沐風發起了攻擊。
卓沐風看也不看，只以內力防護周身。那些水下生物甫一沖來，宛如撞上了銅墻鐵壁，頭腦發暈，有些還咕咕冒著水泡，浮了上去。
前進了約數十米，山壁徹底與溪底連在了一起，再也找不到任何去路。
卓沐風往四周看看，目力如電，很快，他發現了蹊蹺之處。原來前方的山壁較為平整，但卻有一塊巨石格外突出，當靠近時，還能感受到強勁的水流沖擊。
若山壁內部充實，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兩只手抓住巨石的一端，卓沐風運足功力，猛地用力一掀。
他如今的內力之雄渾，不能說天下無雙，但至少能排在前二十之列。
這塊大石至少有千斤之重，更是在近百米的水下，算上四周的壓強，怕是天生神力都無法撬動。
但在卓沐風的掀動之下，只聽轟隆一聲悶響，水流激起雪白色的泡沫，許多碎石往上浮動。
卓沐風心中狂吼，再加三成力，磅礴的內力通過雙手，頓時將大石震得松動起來，而后一點點移位，當徹底脫離洞口時，被卓沐風往側邊一推，便出現了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小小洞口。
水流順勢涌向洞口，將巨石撞得不斷搖晃。一瞬間的沖擊力，也就是卓沐風這等高手才能抗住，換做大高手來，只怕早已重傷吐血。
沒做猶豫，卓沐風往洞內鉆去，想了想，又站在洞內，運功一點點將巨石給推回了原位。因為水流的關系，這次比上次還費力許多，饒是以卓沐風雄渾無邊的內力，都累得雙臂酸痛，差點脫臼。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將洞口堵住的人，會否就是魔門上代的超級高手？
調整一番后，卓沐風潛入深處，發現此洞越來越寬闊，且走勢不是直線型，而是彎曲狀。
到了這里，水壓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程度，大高手都未必能堅持多久，又擔心有危險，卓沐風不敢沖得太快。
這條山洞分明是一條往下的螺旋，不斷兜轉，大約一刻鐘后，卓沐風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鳳鳴山附近，只是深度怕已達到了數百米。
某一刻，他沖出了山洞，發現竟置身于一處地下河。四周黑得仿佛來到了宇宙盡頭，磅礴的水壓，擠得他的護體真氣都出現了咔咔聲。
前世那個科技時代，潛水員帶著水肺，最多也就潛入水下五百多米。而今，卓沐風憑著自身已達到了這個深度，且還在不斷加深。
當深度來到一千多米時，卓沐風終于開始感到呼吸困難，護體真氣被壓縮到了體表，時刻承受著四面八方的壓力，海量的內力被消耗，讓他的游行速度大為減慢。
在這種深度，他感覺自己出招的威力，最多只剩地表的數十分之一，甚至是更少。
也唯有這種時候，大概才能清晰認識到自身與大自然的莫大差距。所謂的絕世高手，在大自然面前又算什么？
到了此地，魔帝珠反而沒動靜了。
卓沐風告訴自己冷靜，憋著氣往前沖。當他幾乎快忍不住原路返回時，發現前方出現了山壁，水路開始往上，連忙順勢而行。
如此又經過一番周折，他回到了水深幾十米的地方，卻也不知自己的位置究竟在何處，但魔帝珠又有了動靜，而且空前強烈。
橫亙在他面前的，是一堵仿佛精心打磨過的石墻，高有數十米，墻體中間有一扇石門，當卓沐風靠近時，竟感應到了重重可怖的陣法之氣。
就是這里！
卓沐風心頭劇跳，渾身血液都奔涌起來。此時此刻，再也無需懷疑鳳鳴山的傳說是真是假。種種的跡象，都足以說明這里就是魔門設下的手筆。
卓沐風相信，石門的位置，與他之前所站的山丘一定不遠，否則魔帝珠不會有感應。繞了這么一大圈，秘密竟在大地之下。
如此一來，不知內情的人，只怕找一百年都找不到這里。難為魔門上一代的前輩，居然能發現這里的特殊地勢。
定神之后，他連忙收起魔帝珠，萬一自己頭頂剛好站著一位超級高手，出現感應就不妙了。
小心翼翼欺近石門，卓沐風卻不敢去碰。皆因他并非陣法宗師，那絲絲縷縷溢出的陣法之氣，遠超血魔流陣法，牽一發而動全身，大意不得。
不過就在這時，他看見石門的右上角，有一個復雜的方形圖案，往下凹陷了幾寸，差點令他忍不住大呼。
魔人印鑒，沒錯，這是魔人印鑒其中一面的圖案！
手一伸，魔人印鑒出現在掌心。雖然之前有了數次經驗，但卓沐風還是不敢大意，先往后退了數十米，而后瞄準石門右上角，功力運轉，一掌將魔人印鑒推出去，而后再度飛速后退，并保持戒備。
當魔人印鑒一分不差地嵌入石門右上角時，先是寂靜了片刻，而后轟的一聲，整堵石墻都仿佛搖晃起來，連帶著地下河亦在震動不休。河中的生物一陣惶恐不安，成群結隊亂竄，河底的泥沙掀起，令河水微微渾濁。
卓沐風都打算逃跑時，暴動又倏然靜止，一切歸于平和，唯獨沉悶的摩擦聲響起。卻是那扇不知多厚的石門，正一寸寸往內移動。
與此同時，石墻周圍出現了一層陣法光罩，阻止了水流的侵入，光罩中擠出一個圓形通道，直達石門內部。
等了半晌，確信沒有危險，卓沐風依舊提聚著功力，小心翼翼地走入了圓形通道，來到石門前，又猶豫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壯著膽子闖了進去。
既然魔門的人留下魔人印鑒，證明對魔人弟子開了后門，應當不會再有危險。
地表之上，東方常勝也跟先前的卓沐風一樣，無頭蒼蠅般在鳳鳴山四周尋找，可惜什么線索也沒發現。
也許是天意，不經意間，他又落在了卓沐風曾待過的小山丘前。隨處飛掠后，忽聽一陣潺潺水聲，連忙縱跳幾下，便見到了一條被石堆遮蔽的小溪。
東方常勝并未在意，只拿目光掃視周圍，靜立良久后，忽然望著溪面出身，心中冒起一個念頭。
既然地面上沒有線索，倒不妨去水底找找？
他對這個想法并不抱任何希望，只是一種無法可想的嘗試罷了，正欲沖入，卻猛地面色一變，抬頭看向遠處。
“東方老賊，你還沒跑，找死！”一個黑點由遠及近，赫然是摧心閻羅。與之同行的還有杜月紅，二人是在搜尋卓沐風途中碰見的。
三人碰面，自是一番激斗，東方常勝以一敵二幾乎不弱下風，不過這里的動靜太大了，很快又引來了萬劍閻羅和雷大娘。
最終，東方常勝遁逃而去。魔門四大高手緊追不舍，一路攻殺不絕。
地下河的石門之內，有一條長有十米的通道，繞過一個彎，沒有任何鋪墊，就見四面空間大增，竟是一處巨大的石室。
石室頂部，鑲嵌著一顆顆斗大成排的夜明珠，照得這里亮如白晝。
四面的石壁上，刻寫著一段又一段密密麻麻的蚊蠅小字，字跡各不相同，或鐵畫銀鉤，或筆運龍蛇，或如清風明月，或帶著一股錚錚鐵血殺氣撲面而來…
猝不及防下，卓沐風整個人呆在了那里，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回神，下意識辨認起石壁文字的具體內容。
天佛典，雷霆二十四式，印心大幻訣，玄陽經，長生功，紫羅九重天，劍海經，葵花劍指，血魔大法，鍛兵秘。
合共十套無上武學的名字，一一映入眼簾，差點晃得卓沐風心神不穩，呼吸都隨之急促起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十套無上武學，就是如今魔門和十二圣地共用的無上武學，亦即從萬化魔功中分流出的支脈武學。
但是不一樣的是，除了天佛典和紫羅九重天，其余八門武功，在外界都是殘缺的，僅有半部而已。
當年覆滅魔門后，寶緣寺和摩柯教的實力最為強大，所以分別得到了天佛典和紫羅九重天。
天毒門沒有得到無上武學，而是選擇了魔門所有的制毒之法，另外九大圣地，則合分八門殘缺武學。
誰也不知道，為何這八門武學會殘缺不全。
魔門控制天下時，一直在尋找丟失的后半部。后來十二圣地坐鎮江湖，亦派遣了大量人手滿天下搜尋，但都一無所獲。
任誰都不會想到，就在這里，竟刻印著魔門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完整版十大無上武學。從字跡和氣息看，分明是各自流派修煉有成的高手親自刻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