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嘴巴也能殺人
“這是怎么回事，連老鬼居然敢得罪圣地的人？”
“這家伙一向陰險狡詐，不至于如此冒失吧？”
各派長老們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當看見卓沐風后，腦中便有了猜測，必定與分配之事有關。
唯獨孟九霄面露怪色。
之前分開時，卓沐風偷偷將名單遞給了他，并要他送到大長老那里。當時孟九霄很不解，卓沐風為何不自己去？看如今這情況，似乎大有隱情啊。
面對圣地高手們的厲聲呵斥，連易只能打落牙齒往里吞，憋氣賠笑道：“老夫一時情急，還望大俠恕罪，恕罪。”
葉靜堂也在一邊賠不是，好說歹說，總算止住了巡邏隊的怒火。
按照規律，明日這批新進入的人就要與天傀軍廝殺，首領也不想折損己方的實力，見二老態度誠懇，也就打算不再追究，例行公事地看向連易，問道：“你為何動手？”
連易一下子挺直了腰桿，指著卓沐風怒罵道：“大俠有所不知，這狗賊以奸.計誆騙老夫，居心叵測，無恥之尤，老夫實在是氣不過！”
首領循聲看向卓沐風，面露質詢之色。
卓沐風朝其抱拳，溫文有禮道：“這位師兄，莫要聽此人的一面之詞，他說我卓沐風無恥，好，那就不妨請他說說，在下如何無恥了，又騙了他什么？”
“卓沐風？你就是狂龍卓沐風？”首領面露驚色，眾多巡邏隊員亦是大受震動，上下不停地打量卓沐風。
這個名字，他們可是聽了太多次，想不知道都難。作為圣地的一員，他們看待江湖武者一向都有種濃濃的優越感，那是底蘊，環境，以及見識帶來的底氣。
他們也一直堅信，圣地出身的武者遠遠強于江湖武者，這個信念從出身便伴隨著他們，直至卓沐風的出現。
這個謎一般的年輕人，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崛起，一次次戰勝強敵，不斷打破江湖數百年以來的記錄，連圣地圈子里被賦予眾望的凌無邪，都慘敗于對方的劍下！
就在昨日，他們還聽說了東周群雄與魔道一戰，作為那一戰中光芒僅次于四大超級高手的卓沐風，其展現出的才情和實力，想瞞也瞞不住。
此刻見到真人，那種無形的沖擊力令每一個巡邏隊員暗暗震驚不已。
“讓師兄見笑了。”卓沐風很有禮貌地拱手笑道。
對面的連易最看不慣這廝虛偽的樣子，獰聲大笑，正要遍數卓沐風的罪狀。衣袖突然被人狠狠拽了一下，回過頭，見葉靜堂一臉焦急地對他搖頭，怔了怔，突然間腦子一清。
他們私下與卓沐風交易，希望分配一個好位置的事情，好說不好聽。況且他們還被人戲耍，騙得差點連底褲都沒了，傳出去只會讓他們顏面盡失，淪為笑柄。
最重要的是，以東方常勝對卓沐風的器重，既然將分配之事交給對方，必然允許他進行一定的暗箱操作，難道東方常勝還會為了自己二人，去打壓卓沐風不成？
想得更遠一點，假如他們能活著出去，卻被門派的人得知，他們已把自家秘籍無償獻給了卓沐風，讓那些人怎么想？
連易臉龐抽搐個不停，發現這事不能說，不僅不能說，回去后還要堵住那幾位弟子的嘴巴。
瞅著卓沐風一臉無辜的樣子，連易真是氣得肝也疼，胃也疼，無可奈何下，只好狂怒道：“卓沐風，你公報私仇，利用分配之職為難我等，你這狗雜種給老夫記住！”
原來是為這事，一眾巡邏隊員恍然大悟，自以為了解。
聽到這話，卓沐風原本和善的臉色卻一沉，指著連易，貌似比他更為氣憤：“老東西，你剛才說什么，有本事再說一遍！
我卓沐風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承蒙大長老厚愛，一直兢兢業業，竭盡全力為他辦事。你如此羞辱于我，莫非對大長老心存不滿，指桑罵槐？老東西，你找死！”
被人一口一個老東西的罵，連易的白須劇烈顫抖著，臉色發青，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連另外四大江湖的高手都湊了過來，連易急忙撇清道：“你胡說，老夫對大長老只有無限的尊敬，你莫要血口噴人！”
“哈哈哈…”卓沐風大笑三聲，氣勢不減：“大長老待我如子侄，你卻罵我狗雜種，姓連的，你未免把自己放得太高了吧！”
此話一出，整個現場陡然一靜，氣氛都變得不同了。
巡邏隊中，來自東方世家的幾名高手眸光泛冷，宛如利劍般刺向連易，令后者大感壓力，肌骨都在往外冒著寒氣。
卓沐風的話雖然有坑害連易之嫌，可誰能說他是錯的？東方世家的人比誰都清楚大長老的態度，老實說，一般的子侄都沒卓沐風那么受重視。
這層關系擺在這里，連易卻罵卓沐風是狗雜種，那大長老變成什么了？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明知卓沐風是大長老培養的對象，卻還敢出言不遜，光是這一點，就夠連易死一百次了！
巡邏隊的人面露詭色，一個個都不說話，只是看著連易的眼神猶如看著一個白癡。
東周各派的長老們面面相覷，一些過去與連易相熟之人，或是面帶憐憫，或是輕聲嘆氣，不過卻沒有人為連易說話。
一次次接觸，說實話，這群大佬已經有些怕卓沐風了，這小子一肚子壞水，比狐貍還要狡詐，現在又正得勢，能不惹他還是別惹他為妙。
另外四大江湖的人也都好奇地望著卓沐風，發現這位狂龍不僅資質天下第一，這張嘴也犀利得過分。
“不，不是，各位大俠，老夫不是那個意思，你們莫要中了這狗…這小子的挑撥之計，就算給老夫一百個膽子，老夫也不敢對大長老有絲毫不敬啊！”
連易嚇得老臉發白，連忙對怒視他的幾人解釋，聲音抖得極其厲害。
葉靜堂現在和連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也慌忙為他說情：“諸位大俠，連長老又不是嫌命長，怎會當眾找死？他完全是氣怒攻心，口不擇言，只針對卓沐風一人，沒有影射任何人的意思吶…”
二老連聲辯解，止不住心膽俱寒。著實沒料到，他們只是想向卓沐風討個公道，居然會演變成這種局面，早知如此，還不如憋著這口氣。
一名東方世家高手陰森道：“口不擇言也要分對象，有句話叫禍從口出，一把年紀了，連這點分寸都不懂嗎？這樣下去，我看你們也難得善終！”
“是是是，大人，我們一定改，一定改！”葉靜堂忙作謙卑狀，對著眼前年紀遠比他小的人求饒。連易更是哭臉當笑臉，肌肉都僵了。
看著二人的樣子，天下各大頂級勢力的長老們突然沒了看好戲的心情，反而生出一種濃濃的悲涼感。
東方世家的幾人俱是冷哼出聲，其實也明白，這種狗屁倒灶的事只能私下處理，若真把人送到大長老面前，被教訓的就是他們了。
反正明日便是廝殺之時，這兩個老東西還不一定能活多久呢？
幾人對連易和葉靜堂不屑一顧，倒是朝卓沐風露出笑容，還友善地點了點頭。卓沐風連忙回應，一一抱拳。
等巡邏隊遠去，卓沐風亦邁步離開，從頭到尾沒有多看連易和葉靜堂一眼，那種輕蔑和無視，讓二人及兩派的人皆是怒火中燒。
“姑爺。”
“老弟！”
“賢侄回來了！”
聽到動靜，兩派的人轉頭看去，就發現卓沐風正被各派的人簇擁著。那些與連易，葉靜堂平起平坐的長老們正熱情地朝卓沐風打招呼，儼然有討好的意思。
反觀他們這邊，平時關系不錯的一些門派中人，竟無一人過來安慰。兩相對比之下，更顯凄涼。
“枉他們還是一派長者，江湖大佬，我呸，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之徒！”
“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連臉面都不要！”
兩派很多人暗自咒罵，可內心之中，又何嘗不羨慕各派。畢竟比起性命，臉面又算得了什么？
不遠處，另外一群人靜靜看著兩大陣營的人離開，正是煙雨樓高手。
因為楚雨歡的關系，煙雨樓既不親近卓沐風，也不親近玄宗和紫華城，相對顯得尷尬。對于這一切，樓內的長老和高手自然頗多怨言。
“楚長老，你太倔強了！”一名老者在楚雨歡身旁重重嘆息，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怨忿。
楚雨歡秀拳緊握，清冷的俏臉繃了繃。自從上次在巫府被羞辱后，她幾乎把卓沐風視為了仇寇，發誓再不與其多說半個字。
所以此前各派費力討好卓沐風的時候，盡管她也被身邊人竭力勸誡，讓她放下臉面，可卻始終難做決斷。
其實樓內的其他人，曾私自找過卓沐風，但都被那家伙客氣地搪塞了過去，楚雨歡就知道，那混蛋就是想羞辱自己，讓自己主動服軟。
掙扎了好久后，楚雨歡終于決定為了同門，再受一次羞辱，可卻發現太遲了。連易和葉靜堂先她一步堵住了卓沐風，之后發生了一系列的事，她已經找不到機會插足。
思及此，楚雨歡又是羞慚愧疚，又是莫名松了口氣，冰冷的俏臉猛地掠過決然之色，說道：“只要楚雨歡還有一口氣，便會站在爾等的最前面，絕不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