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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五個女人一臺戲(下)

  聲音無疑極為好聽,雖帶著薄怒,但更多的卻是一種飛揚的喜意,令在場每個人都如沐春風。

  但秋越就尷尬了,剛鎮服了不成器的女兒,打算帶著女兒離開,這次就算三大府主聯手阻攔,也休想改變他的心意!

  可關鍵時刻,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攪,大家全都好奇于聲音主人的模樣,往屋外看去,硬生生把秋越給擱在了原地。

  堂堂玉寰樓主,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但是很快,他察覺到另一股熟悉的氣息在靠近,頓時面色大變,豁然轉身。

  就見門被推開,風雪之中,一位糅合了嫵媚與高傲的紅衣少女昂著下巴,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她梳著奇特的發髻,面如芙蓉,眸若星空,弓形的嘴角勝似櫻桃上揚,寬大的紅衣也掩不住她驚心動魄的身段,整個人好似一株妖異的紅芍。等閑男子怕是連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紅衣少女的到來,立刻分走了秋容裳和蘇芷蘭的光芒。哪怕是眾人各有心思,此時也生出一種春花秋月,各擅勝場的感覺,完全分不出誰比誰更美。

  巫媛媛心情激動,以至于沒探查房內的情形,等看到那么多人,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

  不過巫大小姐性格強勢,才不管別人的看法,視線粗略一掃,頓時定格在某個朝思暮想的人影身上。

  她先是一喜,但是隨即,等發現兩側坐著的女子,以及滿座的美味佳肴時,巫大小姐的美眸就危險得瞇了起來。

  這時一襲白衣,豐神俊美的巫冠廷也隨之走入,看見滿室的人,絲毫也不意外,笑著朝三位府主及秦溪打招呼,又對秋越拱手道:“秋兄也在此,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

  此刻秋越的臉色,已經遠遠不能用尷尬來形容了。巫冠廷從來沒見過對方露出這種表情,不禁暗自奇怪。

  孰不知在秋越心里,他很清楚女兒對卓沐風的企圖,想到女兒為了對方,連禮義廉恥都不顧。現在倒好,人家正主上門了,這讓秋越面對地位不如他的巫冠廷,反而有種低人一頭的羞恥感。

  試問秋越能不狼狽嗎?

  但秋越再狼狽,也絕對狼狽不過另一個家伙。

  卓大官人都懵了。聽到聲音的時候,這廝的腦子就轟隆一聲,心驚肉跳,等發現來人果然與猜測如出一轍,當真是渾身發毛,如坐針氈,很想干脆死過去算了。

  至少不用面對接下來的事,但在場都是些什么人?卓少俠臉皮再厚,也做不出裝死的事,被拆穿只會更尷尬。

  何況義父和未婚妻一來,你就昏死,怎么,人家是你仇人嗎?

  等發現大小姐瞇起眼睛,笑容變冷的時候,卓沐風心臟狂跳,暗叫大事不妙,嗖地站起,連忙朝巫冠廷走去:“義父,你老人家怎么來了,來了也不說一聲,也好讓孩兒去接你。”

  巨大刺激之下,卓少俠健步如飛,貌似連傷勢都好了一些,看呆了在場的一眾人等。

  巫冠廷早就察覺到氣氛的詭譎,臉上卻露出淡然的笑意:“都是自家人,沒必要客套。”忽然笑容一頓:“你受傷了?”

  卓沐風無所謂道:“一點小傷而已,義父無需掛懷。”

  巫冠廷悄然皺了皺眉,是不是小傷,他豈能感覺不出來?不過既然卓沐風不愿多說,倒不如私下再問吧。

  比起父親的冷靜機變,巫大小姐可是直率得多,也沒看出卓沐風傷勢的輕重,朝他露出一個嬌媚笑意:“多大的人,還不會照顧自己。人家千里迢迢而來,正好肚子餓了,有什么好吃的嗎?”

  這擺明了就是明知故問,而且句里行間,充斥著一種對卓沐風的主導權,在眼前的情境下,傻子都聽出了巫大小姐的示威。

  這小丫頭不簡單啊,幾年不見,心機見長,不愧是巫冠廷的女兒。樂謙抬起雙手,狠狠搓了一把臉。

  卓沐風卻是暗暗松了一口氣,他最怕大小姐當場撒潑,給他難看,那樣無疑會讓他進退兩難,好在大小姐也知道分寸。

  不過越是如此,卓沐風反而越小心,一刻不敢怠慢道:“有有有,桌上有飯菜,大小姐不嫌棄的話,我讓人給你添一雙碗筷。”

  沒等他說完,巫大小姐已經走了過去,坐在了卓沐風原本的位子上。她先是對秦可情甜甜道:“秦姨。”

  秦可情回以一笑:“媛媛想念情郎了。”

  巫大小姐的臉蛋紅了紅,她原本就沒把秦可情當成敵人,以對方的年紀,還是娘的好友,怎么可能看上卓沐風?估計是見卓沐風受傷,特意來照顧他的。

  念頭閃過,巫大小姐眸光一厲,看向了另一旁的秋容裳,故帶驚奇道:“秋師妹,你怎么會在這里的?”

  二女同為十美之一,身份也相近,難免被人拿來比較。在過去的十幾年里,二女也曾見過幾面,彼此自然暗暗上心,但也算不得熟悉。

  像今日般如此近距離坐在一起,倒是破天荒頭一遭,而這一切全是因為一個男子。

  面對巫大小姐的笑里藏刀,秋師妹明顯氣勢不足,咬了咬嘴唇,甚至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慌張之下說道:“卓師兄救了我一命,我特地過來給他送東西吃。”

  巫大小姐看了站立在不遠處的卓沐風一眼,雖不明內情,心中卻冷笑。就算是報恩,但有必要同坐一桌嗎?

  都是女人,巫媛媛的直覺可不差。早在大君山的時候,她就隱約看出這位秋師妹對卓沐風有點意思,今日一見,這種感覺更為強烈。

  臥榻之側,尚不容他人酣睡,又何況是自己的男人?巫大小姐笑道:“那真是有勞秋師妹了。不過畢竟男女有別,今后就不勞煩了,免得傳出去對秋師妹名聲不利。”

  秋容裳的小臉白了白,對方沒有刻意盛氣凌人,但這種話還是讓她難受,可她又能怎么樣?又有何資格反擊?

  桌下的小手攥得發白,秋容裳努力忍住眼中的濕潤。這一刻,她感覺自己丟了人,更讓父親也跟著丟人,羞慚得想要就此死去。

  秋越看著女兒的表情,盈胸的怒火突然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心痛。

  不過沒等秋容裳奪門而出,就聽另一道黃鸝鳴翠般的聲音響起:“姑娘便是卓恩公的未婚妻,巫媛媛大小姐嗎?”

  巫媛媛循聲看去,就見正對她的木柱旁,端坐著一位黃衣女子,看起來比她大了幾歲,那光滑細膩的皮膚如同能夠反光,連她都忍不住羨慕。

  對方的容顏亦絲毫不遜,仙氣中帶著一股透發骨子里的妖嬈媚態。兩種截然相反,但都對男子有極致誘惑的魅力完美地融合在她身上。

  以巫媛媛的眼界,都不由為之一呆,生出強烈的威脅感。

  “敢問姑娘是?”巫媛媛剛才只是粗略一掃,這時正了正臉色。

  “哼!什么姑娘,你該叫娘娘才是。”同性相斥,小桃葉看巫媛媛格外不順眼,尤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后,更是一刻都不待見,心中把卓沐風罵了個狗血淋頭。

  妖妃笑道:“本宮蘇芷蘭,早就聽聞卓恩公有一位艷絕天下的未婚妻,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別人聽不出,但卓沐風卻聽出了妖妃話中的隱隱怒意,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妖妃繼續道:“不過上次與卓恩公逃亡的路上,倒是沒聽卓恩公提起過你,看來卓恩公是愛極了姑娘,恨不得把你捂住了。”

  這話看似是稱贊,但聽在大小姐的耳朵里,卻覺得是對方在嘲笑她不被卓沐風重視,壓著怒意,忍不住爭鋒相對:“原來是傾絕兩大皇朝的蘭蕊娘娘當面,巫媛媛失禮了。”

  一聽此言,在場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皆因這話同樣綿里藏針,你既可以認為是稱贊,也可以認為是諷刺,諷刺蘇芷蘭服侍過兩位太子。

  偏偏無論是誰,都絕不能認為是第二種,對于蘇芷蘭主仆來說,無疑注定要吞下這個啞巴虧。

  小桃葉氣得眼睛瞪圓,臉都鼓脹了起來,但又不能呵斥,否則無異于自扇嘴巴。怒火無從發泄,最后只能以兇惡的眼神掃視卓沐風。

  卓沐風已經不敢去看妖妃的臉色了,他又不能指責大小姐,只好忍著發麻的頭皮,讓眼神放空,屏蔽四周所有的一切。

  樂謙使勁揉了揉眼睛,好像沒睡醒似的。赤火府主和白水府主活了那么多年,也沒見過今日這樣的事。

  三美齊聚,本該滿堂生輝,結果盡是無形的刀光劍影,貌似比高手對決還刺激。不過與此同時,二老又不禁幸災樂禍地瞅向卓沐風,讓你小子腳踩兩條船。

  他們還不知道妖妃和卓沐風的關系,否則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氣氛正凝固間,一位身材高挑,典雅大氣的絕美女子不知何時又走了進來,秦溪轉過頭,訝道:“鳳舞大家,你這是…”

  緊繃的壓力終于得到了發泄,眾人齊刷刷望向鳳舞。

  巫媛媛和妖妃同時目光一閃,鳳舞不及她們的嫵媚和妖嬈,但卻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冷艷之感,就像一座冰山,足以刺激天下男子去征服。

  眾人注視下,鳳舞毫無所覺,手捧一堆疊得極好的衣物,走到卓沐風面前,笑如冰河解凍:“卓公子,剛才在路上碰到下人,聽說要給你換洗衣物,小女子就順便代勞,替你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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