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你怎么了,為何臉色那么難看?”馮玉樓疑惑地看向衛潢。
衛潢反應很快,立刻怒氣沖沖道:“老夫只是沒想到,原本必勝的一場大戰,居然會被一個黃毛小兒給攪黃。若當時老夫在場,哼!”
他對卓沐風的殺意可沒有絲毫摻假,甚至比在場幾位魁首加起來還多,所以馮玉樓很快打消了疑惑,冷笑傳音道:“大長老放心,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想那小子活不了太久的!”
這個話題是衛潢最感興趣的,迫不及待傳音問道:“盟主可是有具體計劃?”
卓沐風也在大部隊,卻沒有曝光自己的秘密,這讓衛潢慶幸欣喜的同時,又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可不相信那個被自己追殺過的小子是以德報怨,打算放過自己了。恰恰相反,以衛潢的經驗看,對方之所以壓著那個秘密,多半沒安好心,而是所圖更大!
如果可以,哪怕讓衛潢用半條命去換卓沐風的死,他也會毫不猶豫。
馮玉樓朝陶白白等三巨頭的背影看了一眼,傳音道:“等回去再詳說。”
而走在最前方的陶白白,燕孤鴻和秋越三人,早已感應到后方的內力波動,知道有人在傳音說話,聰明地沒有干涉。
很快,眾人返回休息地。
馮玉樓立刻拉著衛潢,與畢羅,歐陽原,岳超等三大勢力的主要人物聚到了一起,周圍的護衛站了一圈,一看就知道在商量大事。
而此時,在東方世家的休息之地,被喂食了一顆療傷丹藥,并由東方韜推宮過血之后,東方曄幽幽轉醒過來。
一見四周眾多的熟面孔,東方曄的鼻子又酸了,有種找到組織,找到親人的安全感。她捂著嘴巴,忍著欲奪眶的眼淚,連忙搖晃著從地上站起來,對著東方常勝等人一一行禮問好。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無需如此多禮。”東方常勝擺擺手,有些見不得東方曄這幅小女兒情狀。
放在平時,東方曄肯定會誠惶誠恐。但是現在,她剛剛脫離了危險的環境,大長老隱隱的斥責,在她聽來都是如此的悅耳和溫暖。
于是東方曄又嗚嗚地啜泣起來。
女人還好說,在場的男人都悄然皺起了眉頭,還有完沒完?不過也知道這小輩鐵定是嚇壞了,也不好說太重的話,只能任她把情緒發泄出來。
等哭了一會兒,東方曄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連忙用衣袖擦掉眼淚和鼻涕,清秀的臉蛋有點紅。
東方韜終于開口問道:“你怎會落單,望長老他們在哪里?”
一提起望長老,東方曄的笑容又消失了,臉上滿是悲傷和難過,咬著發白的嘴唇,低頭答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東方韜臉色發冷。其他人也一眨不眨地看著東方曄,有種不好的預感。
東方曄低沉道:“那天我們碰到了青煞流,兩方打了起來。青煞流有兩個人很厲害,一個纏住了望長老,另一個拖住了我方三位長老。
后來我們實在打不過,明長老便舍棄了自己,給我們制造逃生的機會,然后我們這幾位小輩就逃了出來。”
青煞流!
東方世家眾人面面相覷,俱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殺意。
萬化魔人乃是青煞流始祖,其墓穴現世,又怎能少得了那幫魑魅魍魎?只恨沒有被他們碰上,否則定要對方有來無回!
作為女長老的東方珍連忙問:“你說的那兩個很厲害的人,長什么樣子?”
東方曄對那日的事印象深刻,當即用語言描述了一遍。
東方珍冷笑道:“看來是令狐晟和洛莽,傳聞中青煞流魔女座下的四仆之二。”頓了頓,語音微顫道:“令狐晟的實力,的確在東方望之上。”
這句話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在東方曄等人逃走后,東方望等人的局面無疑會更糟,本就弱了一籌,又是以寡敵眾,只怕下場不會太好。
眾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東方常勝忽問道:“東方望絕非魯莽之人,他應該認得出令狐晟和洛莽,為何還會硬拼,而不是帶著你們退走?”
東方曄被這個問題勾起了記憶,原本難過悲傷的表情,頓時變得殺氣騰騰,秀拳緊握,咬牙切齒道:“不瞞大長老,我們是被一個混蛋給坑了!”
“到底怎么回事,把話說清楚,不要藏頭掖尾。”東方韜喝道。
東方曄嚇了一跳,連忙將那天發生的前因后果全部交代了一遍,一五一十,事無巨細。
當得知東方曄口中的混蛋,居然得到了生肖鑰匙,然而不僅沒將生肖鑰匙交給東方世家,反而扔到了石室,引起雙方廝殺時,在場諸人個個氣得半死,怒氣與冷意勃發。
周遭的氣壓都變低了很多,令人感到呼吸困難。
東方珍迅速抓住關鍵:“這么說來,你并不知道東方望那些人是死是活,更不知道生肖鑰匙落在了誰的手中?”
東方曄弱弱地點了點頭。
見狀,東方珍重重冷哼一聲,罵了句廢物,令東方曄的臉色更白。一旁的某位長老勸道:“小輩無錯,那種情況下,她留著也只有送死的份,你就別苛責她了。”
在場都是明眼人,東方曄乃是東方珍的親孫女,東方珍看似在責怪,其實不過是為了幫孫女開脫罷了。
不過誠如這位長老所說,事情確實怪不到東方曄頭上,眾人也就沒有戳破。
東方韜看著東方曄,問出另一個眾人關心的問題:“你說的那位年輕人,究竟長什么樣子?”
東方曄回憶著卓沐風的長相,下意識答道:“個子很高,與韜伯父你差不多,不過體型更挺拔。他有一頭柔順的黑發。眉毛是南山眉,眼睛特別有神,鼻梁很直很挺,上唇微翹,臉型介于國字臉和瓜子臉之間,皮膚也很好…”
說著說著,東方曄發覺氣氛有些不對。意識回神,見祖母東方珍正雙目噴火地望著自己,而其他人亦是神情古怪。
東方曄猛地察覺到自己說了什么,而且結合剛才的口氣,她自己都羞愧得滿臉通紅,慌忙解釋道:“各位長老,我不是,我就是按照記憶…”
東方珍大怒道:“丟人現眼的東西,別說這些無用的廢話,你的畫技不是很好嗎,直接給我畫出來!”
東方曄被嚇得跪倒在地,手足無措。
東方常勝擺擺手,制止了差點暴走的東方珍,淡笑道:“聽曄兒的描述,那個年輕人可不簡單吶。那種危急的情況下,不將鑰匙丟給東方望,反而扔到了石室內。枉他東方望還是我東方世家長老,卻連一個年輕人都比不過,呵呵。”
語氣微頓,一臉和藹地看向東方曄:“孩子,能畫下來嗎?”
東方曄迅速點頭:“能的能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東方珍氣得大吼,感覺臉面都被丟盡了。
東方曄低聲道:“我背著的筆墨紙硯,都在前幾日遺落了。”一起遺落的,還有她之前繪下的花滿天與應佳雄的畫像。不過只要有紙筆,她自信可以重畫一副。
眾人都愣了愣,東方珍即將出口的喝罵也噎住。區區筆墨紙硯,在這種地方,還真是找不到。
大家都懵逼了,沒想到這最簡單的一步,反倒難住了他們這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總不能用血作畫吧,那跟魔道又有什么分別?
東方韜想了想,說道:“我去問問那些人吧。”臨走前,又特意問東方曄:“有沒有東方平的下落?”
眾人都知道,這位冷面男子最關心那位從小喪父的侄兒,雖然那位侄兒不太爭氣。
東方曄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見這個動作,東方韜什么都沒說,轉身邁步而去,只是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壓抑。
圍繞在東方世家周圍的,可不僅僅是各大頂級勢力,還有一些散修高手。
很幸運,排名地靈榜第六十九位的奪命書生景天鳴,生平最愛作畫,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備好素材。
得知東方韜的需求后,他立刻找到了東方世家的休息地,雙手奉上。
筆墨紙硯在手,東方曄下筆如有神。這次在各位長老的注視下,她畫得格外專注,憑著記憶,恨不得將卓沐風的每根汗毛都畫出來。
大約一刻鐘后,一張斯文神俊,面含淺笑的少年臉龐,躍然于白紙之上。
眾人齊刷刷看向那副畫像,然后,一個個神情僵滯,差點懷疑自己看錯了。
“居然是那個小子,哈哈哈,好,很好!”一名長老怒極而笑,笑得很用力,充滿了森森殺氣。
另外一些長老亦是氣怒難平,想到自己還鼓勵過卓沐風。恐怕那時,那小子應該在心里嘲笑他們吧?
那名大笑的長老喝道:“你們等著,我去把那小子抓回來,看他承不承認!”話音未落,人已沖了出去。
東方曄吃驚了,心說難不成那個混蛋也在此地?還真是老天有眼,這次終于可以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