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相信小弟嗎?”
聽到白衣姐姐的呵斥,卓少俠一臉十分著急,委屈的樣子。一般而言,這種神情都會出現在被拋棄的少女臉上。見到這一幕,眾人都有種日了狗的感覺。
一名長老大罵:“無恥小賊,你休想利用白姑娘的同情心來蒙混過關,老夫告訴你,今夜誰也救不了你!”
滿腔怒火無從發泄,也生怕白衣姐姐真會心軟,這名長老趁著白衣姐姐不注意,一個疾沖,剛猛的內力蘊于掌心,當即朝卓沐風的丹田拍去。
這一掌若是拍實,卓沐風不死也會變成廢人。
老狗!
卓沐風又急又駭,可求救遠不及對方的動作快,他的丹田已感覺到一股具有毀滅性的力量襲來,眼看就要落下。
倏然之間,這股令卓沐風驚恐的力量如煙云般散去,化為輕風徐徐。卓沐風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被嚇出一身汗。
發現又是白衣姐姐揮手救下了自己,這廝立馬叫道:“姐姐,他們不懷好意冤枉我,要殺我!如果小弟真的必死無疑,那么就請姐姐動手吧,能死在姐姐手中,小弟此生無憾矣!”
他一臉悲愴無奈的表情,話說完,又一陣慘然大笑,身陷群敵之中,讓人感覺他是那樣的孤獨和可憐。
白衣姐姐本就進退兩難,再一看咄咄相逼的眾人,與閉目待死的卓沐風形成了鮮明對比,天平頓時就傾向了弱者。
卓沐風見狀,心知表演已經奏效了,正打算繼續賣慘,誰知從左右兩邊,又有兩道極為隱匿的氣勁襲來,分攻他的要害穴位。
現場那么多人,他根本不知道兇手是誰,加上二人出手極其小心,又有夜色掩護,當氣勁臨身時,卓沐風暗叫完蛋。
不過所有人都低估了白衣姐姐,她的武功有多高,怕是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就在氣勁快要毀掉卓沐風時,白衣姐姐冷哼一聲,纖手一拂,兩股氣勁居然奇異地轉了一個頭,沿原路以更快的速度襲向出招者。
那兩位長老顯然想不到還有這種事,等到反應過來卻太遲了,紛紛驚叫一聲,催動功力迎向氣勁。
噗噗兩聲!
他們的氣墻直接被洞穿,只能眼睜睜望著氣勁重創自己。
關鍵時刻,白衣姐姐心有不忍,手一揮,相隔數丈的兩股氣勁消散于無形,在千鈞一發間救了二老。
這一來一去,駭得在場眾人無不倒吸冷氣。那些打著鬼主意的人,也暫時不敢再對卓沐風動手了。
就連余泰都一臉忌憚,眼神閃爍個不停。大家固然可以一起上,但又摸不準白衣姐姐的底線,萬一真惹惱了對方怎么辦?
在隱村眾人眼里,卓沐風無疑是敵人,白衣姐姐截住了敵人,可如今又保護敵人,令周圍的氣氛變得古怪和低沉。
方才攻擊卓沐風丹田的那位長老看著白衣姐姐,突然大笑道:“白姑娘,這小雜毛妄圖以退為進,他既然一心求死,不如你就成全他吧。他殺傷那么多人,死有余辜啊!”
“不錯,快殺了這小子!”
“白姑娘,不可心慈手軟,害了隱村!”
不少人跟著大叫起來,都知道白姑娘性格柔弱,所以最初的震驚過后,情緒很快都恢復過來,不再害怕。
若是換個和白姑娘相同武功,但性格狠辣的人試試,估計這些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白姑娘咬著紅唇,一臉的為難,突然想到卓沐風的話,轉而注視他:“你剛才說,在場長老冤枉你,莫非還有隱情不成,快如實道來。”
這女人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吶!
卓沐風暗暗搖頭,不過事關性命,他可不會猶豫,吸了吸鼻子,一臉慘然道:“姐姐明鑒,他們只看到我殺了倪三爺孫,卻不問事情緣由,不是冤枉是什么?”
還是那名慫恿白衣姐姐動手的長老,冷笑道:“你殺人便是事實,再多的理由都無法抵消罪過!”
他么的,這老狗誰啊,還逮著老子不放了?
卓沐風細細觀察,突然發現這老狗和倪三還有幾分相似,眼珠一轉,斷喝道:“老東西,你處處污蔑我,該不會是倪三的兄弟吧?想公報私仇就直說,沖著小爺來!”
他還真蒙對了,老狗名叫倪二,正是倪家三兄弟中僅存的一位,眼見弟弟被殺,早就把卓沐風恨到骨子里了。
聽到卓沐風的話,倪二氣得暴跳如雷,真想動手殺人,不過看見前方的白衣姐姐,只好忍住沖動,厲喝道:“小雜毛,你休要牙尖嘴利,好,你倒是說說看,我等怎么冤枉你了?”
倪三畢竟是隱村長老,卓沐風殺人是事實。倪二相信,不管卓沐風說出什么,只要他稍加挑撥,定能讓這小子百口莫辯,到時候白姑娘也沒有理由再攔著。
豈不知,這正中了卓沐風的下懷。
這廝張口就來:“在下陸峻天,昨日剛剛進村,經云翰云兄的引薦,前來倪三家登記造冊。陸某想著初來貴地,以后還要靠大家照拂,便主動提出上交家傳絕學給隱村。
誰知這個倪三,居然不肯為我引見諸位,非要我將秘籍交給他。陸某雖然初出江湖,可也知道人心叵測,萬一被他獨吞怎么辦,只好拒不上交。結果他就對我痛下殺手,無奈之下,陸某只好拼死反抗。”
倪二聽得吹胡子瞪眼,指著卓沐風大怒道:“一派胡言!”
卓沐風哈哈大笑:“是非曲直,自有公道,心中無私天地寬,陸某絕無半句虛假!”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倪三是什么個性,其實大家都一清二楚,卓沐風說的有沒有可能,完全有。
只是眾人也不是傻子,你卓沐風能那么大方,一來就主動交出家傳絕學?
余泰嘴角勾起:“小子,如今倪三爺孫都已被你所殺,事情如何,還不是由你一張嘴說了算。”
卓沐風:“我有人證,當時倪三爺孫逼迫于我,不惜將我下放義舍,云翰云大哥一直在場。”
余泰立刻道:“來人,把云翰叫來。”
自有幾名青年領命而去,不過還沒動身,人群中就走出一位魁梧壯漢,不是云翰是誰,他主動拱手道:“見過諸位長老。”
聽到動靜趕來的人越來越多,眾人也不奇怪他為何在場,余泰問道:“陸峻天所言,是否屬實?”
云翰的目光無比復雜。
如果不是他親身經歷,怕也會相信卓沐風的說辭。這廝顛倒黑白的能力令他嘆為觀止,半真半假,讓人傻傻分不清楚。對方真的是他以為的江湖小菜鳥嗎?
事到如今,云翰的想法動搖了,不過他沒想戳穿卓沐風。
當年他的爺爺和父親狩獵時發生意外,倪三竟不管不顧,令他們暴尸荒野,云翰心中一直有心結,聞言道:“回余長老,陸峻天所言,皆為事實。”
“住嘴!云翰小兒,誰不知你與我倪家向來不對付,只是老夫沒想到,你這小畜生居然吃里扒外,為了一己之私,伙同外人來抹黑我倪家,你該死!”
倪二一掌就朝云翰拍去,掌勁兇狂,看那架勢是下了死手。不過他剛動,就被另外幾名長老攔住了。
云翰的祖父輩也是隱村高手,與一些長老交情不淺,他們自然不會坐視云翰被殺。
“你們讓開,我要殺了這個叛徒。”
“倪老二,消消火吧,事情還沒查清楚,若是云家小兒不辨黑白,不用你說,我等也會處置他。”
聽到眾人對老狗的稱呼,卓沐風冷笑一下,這老狗還真是倪三的兄弟。
倪二重重哼了一聲,也知道有幾位長老攔著,殺不了云翰,只以怨毒的眼神盯了對方一陣,忽又落在卓沐風身上,陰森森笑道:“你說倪三對你苦苦相逼,真是可笑,他選在夜里逼迫你,不嫌動靜大嗎?”
聽他一說,眾人果然生疑。
卓沐風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說錯了,他是在白天我與云大哥登門時逼迫我的,威脅我不交出武學,就把我安排到義舍。
陸某越想越不甘心,所以到了深夜,便讓云大哥帶我來找諸位長老,想請諸位長老為我做主。沒想到,倪三這老狗十分謹慎,居然在半途截住了我,還用假話把我騙到這里,他害怕事情暴露,所以對我痛下殺手。
幸虧陸某隱瞞了自己的修為,否則,只怕他會找某些人聯手,屆時陸某怕是含冤莫白了!”
他口中的某些人,若有所指,眾人自然清楚。倪二只氣得臉色發漲,恨不能撕爛這小雜毛的嘴巴。
不過倪二也不是吃素的,很快發現了漏洞:“你胡說,按照你的說法,為何我等趕來時,云翰卻不在?”
卓沐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慢悠悠道:“我怕事情牽連到云大哥,讓他先走一步,有錯嗎?”
“你…”倪二快要吐血了,這小子滑不溜秋,明明覺得他在胡扯,偏偏愣是找不到一點毛病。
這時,余泰突然對身旁的幾名青年說了幾句,幾名青年立刻分散離開。
一人闖進了倪三的房間,拿出了登記的竹籍。一人闖進倪大鵬的房間,帶來了一位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俏麗女子。
余泰先是翻開竹籍,很快發現了陸峻天的信息,與卓沐風所說毫無二致。眼神一閃,問向跪地的俏麗女子:“今夜發生了何事,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俏麗女子是被倪大鵬擄來的,見那么多大人物在場,早已六神無主,哪敢說謊:“我,我也不清楚,當時我在房間里…突然聽到房外傳來動靜,倪,倪大鵬就沖出去了。”
余泰迅速抓住重點:“也就是說,倪大鵬還未出房間,倪三就和陸峻天發生了爭斗?”這又和卓沐風的說法對上了。
俏麗女子慌亂道:“我沒看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話雖如此說,但眾人已從俏麗女子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