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暴發戶心態
本欲離去的綾洛泱聽到這話，饒是淡漠如她，都差點一個趔趄從屋檐上摔下來，精致絕倫的俏臉因惱怒生出一抹嫣紅。
百里雁更是聽傻了，短暫忘記了某人帶給她的恐懼，氣呼呼道：“你好不要臉，什么消耗過大，上次明明是害怕打不過師姐才避戰，現在倒是神氣起來了！”
卓沐風笑呵呵道：“妹妹，你說誰不要臉，嗯？”
最后一個嗯字，特別加重了鼻音，用屁股想就知道是威脅。
百里雁瞪圓了眼睛，有種破口大罵的沖動，只是想起這廝剛才的兇殘表現，小心臟又跳得厲害。
這廝連巡山武者都敢不放在眼里，現在人家不在，他要對付自己誰能攔得住？
一想到解峰和苗向禹的凄慘下場，百里雁就焉了，嘴唇發抖，明知所有人都看著，仍敗退在某人飽含深意的注視下，備受屈辱地輕聲道：“沒說你。”
“什么，我沒聽到。”卓大官人揉了揉耳朵，右手貌似摸向了劍柄。
百里雁嚇一大跳，什么屈辱感都嚇沒了，大聲且快速道：“我沒說你！”
“你什么你，妹妹，你到底在跟誰說話？”卓大官人很不爽的樣子。
百里雁快哭了，明明羞恥得要死，偏偏只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大哥，你不會為難小妹吧？”
卓大官人擺擺手：“妹妹哪里的話，大哥一向寬容待人，更何況你我兄妹一場，大哥豈會為難你？”
寬容待人？眾人想唾他一臉，也不知剛才不依不饒，恨不得搞死解峰和苗向禹的是誰，這人的臉皮怎么能厚成這樣？
卓沐風一向不理會別人的看法，面上笑容不散，仍仰頭盯著畫中仙一般的綾洛泱：“綾師姐，你不是一直想挑戰我嗎？趁天色尚早，小弟陪你過幾招。不過多來可不行，剛才消耗太大了。”
這話說得很隨意，可透露出的意思，分明是說他哪怕消耗太大，也能輕松收拾了綾洛泱。不止綾洛泱暗自氣苦，幾名愛慕綾洛泱的年輕俊杰都看不下去了。
“卓兄，大家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何必咄咄相逼呢？”一名來自丐幫的年輕人，努力讓自己笑得很友善。
卓沐風斜睨他一眼，見他身上掛著五個口袋，淡淡道：“你是丐幫五袋長老？年紀輕輕，前途倒是不可限量，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這語氣，這態度，搞得他像是江湖前輩鼓勵后輩一樣，關鍵論年紀，人家黃蓮花明顯比他大了幾歲，這話怎么聽怎么變扭。
此時百里雁只想送卓沐風四個字，小人得志！當然，這話只能放在心里，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說出來。
“你雖不錯，但是我與綾師姐之間的事，你就不要瞎摻和了，或者你想代替綾師姐，與我過過招？”
話鋒一轉，卓沐風又堵了黃蓮花一句，弄得后者僵笑在原地，心里直罵娘。
他愛慕綾洛泱不假，可是和這家伙過招？還是算了吧，換成其他人還能考慮，這家伙的報復心那么重，萬一故意搞自己怎么辦？哭都沒地方哭。
另外幾個想要替綾洛泱開口的，聞言也一個個老實了，生怕引火燒身，白惹一身騷。
倒是有幾名少女，望著綾洛泱的目光滿是幸災樂禍的味道。
女人的嫉妒心是男人所無法理解的，像綾洛泱這樣的國色天香，平時又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不知多少女人想看她狼狽的下場。
綾洛泱恨得牙癢癢，知道卓沐風是在報復上次的事，早知如此，當時就該強行出手，也省得現在憋氣。
讓堂堂洛水仙子都生出這種小心思，可知某人的行為多么招人恨。
但世上沒有后悔藥可吃，綾洛泱無奈，只能擠出一個尚算恬淡的笑容，艱難說道：“卓師弟，洛泱不是你的對手，不比也罷。”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卓沐風搖頭，一臉的遺憾之色，表情要多賤有多賤。
百里雁發現師姐的胸脯在急促起伏，好多下才慢慢平復，恨屋及烏之下，心中也是大罵卓大官人的祖宗十八代，恨不得用劍戳死對方。
高處的巨石上，一伙來自各大頂級勢力的護持者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齊齊落在孟九霄和楚雨歡的臉上。
對于卓沐風的實力，沒有人不感到震驚。誰能想到這個不被人看好，半路加入頂級勢力的野小子，居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擁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其展現出的天資，已經不是震不震驚的問題，而是令人驚恐！
對于在場大部分人來說，這都是一個值得長時間消化的信息，而對于解輝等與三江盟對立的護持者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從解峰被人抬下去至今，解輝都是黑著一張臉，來自四方盟和妙華閣的長老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三人仿佛能感覺到其他人眼中傳遞而來的嘲諷與譏笑，要不是丟不起這個臉，真想立刻離開，一個個恨不得飛下去剁了卓沐風。
而此時，雖然聽不到聲音，但也能看出卓沐風在為難綾洛泱。楚雨歡的俏臉同樣沉了下來，盯著孟九霄就是一陣冷笑：“姓孟的，你們三江盟的新人真夠可以的！”
楚雨歡自問也是見多識廣，但真沒見過那樣的人。
眾目睽睽之下，哪有一點正道少俠的風范，一有點實力，仿佛恨不得立刻把所有人踩一遍似的，典型的暴發戶心態。
關鍵卓大官人踩別人也就踩了，偏偏敢當眾羞辱她楚雨歡的弟子，楚雨歡不干了！
孟九霄心中是驚喜的，得意的，震撼的，甚至都讓他短暫忘了卓沐風對苗家兄弟做的事，只是母老虎正在氣頭上，他可不敢表露出半分興奮的意思。
握拳在嘴邊干咳一聲，嘆道：“小孩子不懂事，楚樓主放心，孟某找個機會，定會好好教訓他一番。”
教訓？看你眉毛上揚的樣子，鼓勵都來不及了吧？眾人暗暗鄙視。苗立更是神情復雜，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楚雨歡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正想說什么，突然有人一指下方：“呵呵，終于有人忍不住冒頭了。”
聽到這話，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不禁朝下看去。
“卓兄，你的劍術不賴，楚某倒是想領教一下。”
院子內，就在卓沐風以為鎮住所有人，正暗暗得意的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卓沐風面色一變，轉身循聲，這拉風的家伙是誰啊？
只見一道頎長的青衣身影，不知何時飄然落在了院子內。
以卓沐風的目測，對方大約有一米八五的樣子，比他還高了一寸。目似朗星，面如冠玉，兩側的鬢發養得很長，各自垂在胸口，隨輕風微微拂動，說不出的秀逸灑脫。
“閣下是？”卓沐風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青衣年輕人淡笑道：“不才楚琉毓，見過卓兄。”
果然是玉寰樓的小劍仙楚琉毓，這家伙的名頭之大，連卓沐風都如雷貫耳。
玉寰樓屹立江湖多年，一直很低調，但每每都有驚才絕艷之輩出世，能和浩渺院，林州陶家輪流霸占人雄，地靈二榜之首便可見一斑。
而在這一代，楚琉毓無疑便是玉寰樓的門面之一，但凡見過他的人，都稱其是數十年一遇的劍道奇才。明明為了人雄榜之爭出道不足數個月，卻已名動江湖，被好事者冠以東周真境第一劍客之稱。
加上其人俊朗無比，風姿秀雅，籠罩在楚琉毓身上的光環，足以和浩渺院推出的桂東寒一較高下。
事實上，在卓沐風暴露真正實力之前，桂楚二人，乃是整個東周江湖公認的人雄榜第一候選者。
換個角度想，卓沐風能引得楚琉毓開口挑戰，也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了。
卓沐風迅速恢復過來，面色如常，笑呵呵地拱手道：“原來是楚兄，久仰久仰，果然無愧小劍仙的風采啊。”
楚琉毓笑道：“卓兄也是不遑多讓，令人佩服。加入三江盟短短兩年多，已超越了大多數人，若你我易地而處，在下必不如卓兄也。”
如此謙虛從容的態度，反倒讓卓大官人不好意思了。他盯著對方的眼神，看不出作偽的跡象，便回道：“楚兄太客氣了，你的劍道天賦，是我遠不能及的。”
這廝就是這樣的脾氣，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何況他也沒說錯。真論天賦，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別說和楚琉毓比，估計在場隨便哪一個都能甩他十條八條街。
要不是有權武三重門作弊，卓大官人這會兒估計還在紅日城窩著呢，所以這番話說得坦蕩無比。
眾人包括楚琉毓在內，反倒齊齊露出了意外之色。
實在是先前卓沐風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手段狠辣，無恥決絕，而且得勢不饒人，說得不好聽一點，和正道俠士搭不上邊。
都以為聽到楚琉毓的贊揚，這廝會更加趾高氣昂，沒想到反而變得很客氣，客氣得跟真的一樣。
“倒是挺會演的。”
來自四方盟和妙華閣的年輕人暗暗哼道，他們的背景和黑夜山莊乃是鐵桿盟友，與解峰自然十分親近。
楚琉毓深深地看了卓沐風一眼，也不繼續客套，直入主題道：“卓兄，不知可否賜教？”
卓沐風也看著對方，他對自己的實力并沒有一個很清晰的認知，頓時也有種見獵心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