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吾師是什么人,你竟妄想讓吾師接受攝魂術,居心何在!”
伍思杰身后,那位較年輕的弟子指著卓沐風,再度大聲呵斥。
這次卓沐風沒有再客氣,轉過身,同樣手指對方,聲音比對方還響:“大膽!這里是三江盟,不是紫華城,豈容你撒野!
我乃義父之子,你口口聲聲混賬,連你師傅都不敢這么罵,你又算什么東西,置我義父顏面于何地?
還是說,你們紫華城的人,壓根沒將我三江盟的人放在眼里?
為了查清真相,我提議與你師傅接受攝魂術,何錯之有?你遮遮掩掩,分明是色厲內荏,到底是誰居心叵測,說!”
這一聲大喝氣勢十足,反而把那位弟子給整懵了,支支吾吾想反駁,偏偏反駁不出什么道理。
他當然知道接受攝魂術是最快的辦法,問題是怎能讓伍思杰接受?
這名弟子怒火無從發泄,竟咬牙道:“誰知道你們父子是不是狼狽為奸。”
“住口!”
一旁的華為峰聽不下去了:“吾師為人正直,豈容你污蔑!”
就連巫媛媛都舍棄了卓沐風,轉而冷冷地盯著這名弟子。
伍思杰沉聲道:“俊俠,立刻向冠廷兄道歉。”
話一出口,柯俊俠自己也后悔了,連忙低著頭向巫冠廷賠禮。
卓沐風卻不打算放過,繼續道:“伍伯伯,你我各有道理,卻沒有第三方人證,別提你帶來的女子,對方有沒有被人脅迫還不一定,做不了數。
你弟子的擔心也有道理,不如這樣,由你對我施展攝魂術,再由我義父對你施展攝魂術,交叉調查,如此便能問明真相,這樣對誰都好,你說呢?”
伍思杰瞇起丹鳳眼,第一次認真打量起卓沐風,表面不聲不響,其實心中卻驚疑不定。
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那件事應該沒有摻假,這小子怎么會如此理直氣壯?如果是故作鎮定,那此子的心機城府倒是值得警惕了。
伍思杰淡淡道:“有些人天生意志強大,未必會受攝魂術的影響。”
卓沐風哈哈大笑:“做弟子的推三阻四,伍伯伯也在肆意搪塞,你們究竟在怕什么,我已經愿意接受調查,你們還想我怎樣?
你是紫華城主,你說的話就是金口玉言,你找來的證人便是公正無私,所以我就不能反駁是嗎?”
轉過頭,卓沐風的眼睛已經紅了,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對著巫冠廷拱手,慘笑道:“義父,孩兒懂的,明白的,畢竟你與伍城主乃是多年的好友,他又怎么會騙你。
說來說去,孩兒只是一個不受信任的外人罷了,你拿下孩兒吧,孩兒絕不反抗。”
說罷,閉上眼睛,一副心如死灰,任由你們處置的樣子。
懂的?明白的?你懂什么?你明白什么?
巫冠廷心中一慌,他可是費了好多心思才招攬到卓沐風,怎么可能說拿下就拿下。
眼見卓沐風迫不及待要證明清白的樣子,再結合此前種種調查結果,巫冠廷心中猛地涌起濃濃的悔意。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態度,定然刺傷了眼前的少年。是啊,這可是自己的義子,到底誰是外人,他怎么能僅憑一面之詞,就懷疑對方呢?
若因為此事,讓卓沐風心生芥蒂,自己才是大大的蠢蛋!
忽然間,巫冠廷眼中精光四溢。
他似乎明白了伍思杰的用意。紫華城與三江盟同為頂級勢力,又都地處南方武林,彼此自然有競爭。
這個伍思杰,恐怕是看自己收了一個絕世天才,心有不甘,所以故意鬧出這么一出,以離間他們父子二人。
思及此,巫冠廷滿臉歉意道:“沐風,你說什么渾話,你我乃是父子,還有誰比我們更親近?
方才思杰兄有理有據,為父總不能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偏袒你吧?你的心情為父明白,是為父處理不周,為父給你道歉,可好?”
這話說得亭內所有人豁然大驚。
尤其是伍思杰,更是不敢置信,無法相信以巫冠廷的身份,居然會當眾說出這種話來。由此可知這個卓沐風在巫冠廷心中的地位。
難道傳言是真的,此子真是無垢體質?
而在卓沐風心中,此時卻暗暗感嘆著巫冠廷的厲害。
恐怕正是這種謙遜自牧,待人真誠的風度,才讓巫冠廷年紀輕輕,就聚攏了一大票出色的人杰吧。
卓沐風睜開眼:“孩兒怎能受義父的道歉,是孩兒過激了一些。”
巫冠廷拍拍卓沐風的手臂,以示安慰。
隨后對伍思杰道:“思杰兄,如你所言,有的人確實能抵御攝魂術,但以你我的造詣,除非實力相差不大,否則少有人能免疫。而若是兩人一同施展,你覺得普天之下,幾人能抵抗?”
伍思杰沉默,面對巫冠廷的逼視下,只好道:“兩人一同施展,同級別高手亦無法擋。”
巫冠廷撫掌:“好!既如此,不妨由你我聯手,共同對我這孩兒施展,屆時真相一清二楚,如何?”
這話只說了一半,沒有言明對伍思杰如何,但亦是巫冠廷的高明之處,一旦證明卓沐風是清白的,那么誰在撒謊陷害,也就一清二楚了。
偏偏到了這個地步,假如伍思杰還要拒絕的話,那么就有點不打自招的味道了。人家都同意對義子出手了,你還不同意,是幾個意思?
伍思杰看了看卓沐風,見其面色平靜,心中對消息的正確性居然產生了動搖,但如今騎虎難下,無從拒絕,只好點頭道:“就照冠廷兄說的辦。”
當下,二人同時施展出了吸攝精神的幻術。兩股強大至極的吸扯力,同時將卓沐風的意識拉入了無盡深淵。
但是下一刻,權武三重門立刻震醒了卓沐風。他仍保持著面目癡呆狀,對于二人的提問,自然是想好了再回答。
什么進入山洞,玷污女子,遇見伍思杰,全部推得一干二凈。
隨著幻術散去,卓沐風搖了搖腦袋,一副剛從昏迷中清醒的模樣,看向巫冠廷:“義父,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