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又行了五六里地,二人終于到了沼澤邊緣。
“三公子,您看!”已自覺走到前方引路的牛大壯激動的指著不遠處的洗髓草,回頭說道,一副我沒騙你的模樣。
三公子一聽立刻來了精神,順著牛大壯的指引找去,果然在前面發現一棵洗髓草!
雖然隔著近一里的距離,但兩人本身修為都乃二流武者中的佼佼者,運氣雙眼,凝神看去,便將那棵洗髓草看的清清楚楚!
“通體碧綠,形似竹筍,上細下粗,節節升長,有三尺余高,周圍十片細長青葉隨風搖擺,其上隱約有紋路顯現。”
“果然是洗髓草,而且還是品相極佳的百年洗髓草!看樣子還一直還沒有人動過,真是太好了!”三公子確認一番后,忍不住拍掌叫好,喜悅之情不言而喻。
牛大壯臉色一變,趕緊攔住了三公子再次拍手的動作,小聲勸導:“三公子禁聲,但凡這樣的天材地寶一般都有妖獸守護,我們動靜太大驚動了它就不好了!”
三公子聞言點頭,連連稱是,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我們本就是要去取洗髓草的,哪里避的開這里的守護妖獸,還不如堂堂正正殺過去!”說完躍躍欲試。
牛大壯心里暗罵一聲蠢貨,臉上卻絲毫不露,擺出一副忠心為主的樣子,咬牙說道:“三公子說的甚是,只是這妖獸守得住洗髓草不失,必然不弱,起碼也是禍級。唯恐其臨死一擊,我們不如暗中偷襲,一舉拿下!”說完也不顧三公子同不同意,直接上前打頭陣去了!
三公子也不覺得有什么冒犯的,在他看來,這是牛大壯在跟自己表忠心,心里還是很高興的。
跟在二人身后的趙元漸同樣看到那株洗髓草,而且他看的更仔細、更清楚。
在他的腦海的熱感應圖像中,離洗髓草不到三丈遠處有一團“火紅”,仿佛正在燃燒的火炬似的。
這火炬比那頭大虎的要小一些,又比那條尖吻蝮要大一些,對比一下,趙元漸不費吹灰之力就大概得知了對方的實力!
一番分析下來,趙元漸發現在場的兩人兩妖中當屬自己實力最強,而且敵明我暗,只要老老實實的等他們分出勝負,到時候在頂著漁翁的身份去打掃戰場,屆時何愁拿不到最大的勝利果實。
趙元漸越想越開心,十分滿意自己的智慧。
當下也不有什么動作,只靜靜的觀察戰場,等待最佳的出場時機。
還順帶多觀察觀察牛大壯這個他物色好的“人奸”,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趙元漸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生變故。
腐爛的積葉中驀然射出一道鮮紅的“劍光”,那道劍光快如閃電,略過前面的牛大壯,直取三公子胸膛而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從小養尊處優的三公子哪里反應的來,平日里能耍出花的寶劍此刻重若千鈞,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劍光襲來。
牛大壯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也未曾料到這一幕,危急時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一樣。
只見他一個箭步跨過去,筆挺著魁梧壯碩的胸膛橫在三公子面前,甫一站穩,劍光直挺挺沒入胸口。
牛大壯猛然之間遭此重擊,整個人仿佛斷了線的風箏飄飛出去,直到撞在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樹上,發出“嘭”的一聲,震的大樹搖了一搖才滾落在地上。
此時牛大壯頗為凄慘,左手捂著不斷往外冒血的傷口,嘴里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神色萎靡,巍巍顫顫的向三公子伸出右手,才到一半就落下來了,只聽見喉嚨里發出一陣急促的“赫赫”聲后,就再沒了動靜!
牛大壯死了?
隱藏在暗處的趙元漸將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可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越來越摸不清牛大壯是怎么個想法了!
剛才他看得分明,要是想救三公子,依著牛大壯往日的戰績而論,他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攔下這一擊,而不必非要去當“人肉盾牌”;
退一步講,即便被擊中,憑借他體修的一身腱子肉還有一門貌似很不錯的硬氣功絕不會傷的這么深;
再退一步,剛才那樣的攻擊迅則迅矣,但力道明顯不足,哪里能將他打飛出去?真當我沒看到你自己用腳蹬了一下嗎!
“哼!”趙元漸摸不清牛大壯玩的什么把戲,他自知見識不足,這些彎彎繞繞的玩不過人族,也不想玩:“任你打的什么主意,終究不還是要回到實力上來,而我才是這里最強的啊!”
有了牛大壯“舍身為主”掙來的時間,三公子終于反應過來了,提劍和已經暴露出來的沼澤蛙戰至一團。
一人一妖都是同等境界,三公子有利劍相助,沼澤蛙占據地利,兩者實力相當,你一招“百鳥朝鳳”來攻,我一個“靈蟾吐舌”招架,一時間打的有來有往,好不熱鬧!
“還好,也算有點腦子,沒有轉身就跑。”
“呀!這劍法不過關啊,也刺不準。”
“這癩蛤丑就算了,怎么還這么笨哦,不知道跳起來瞪他兩腳啊。”
光看不爽,某蛇還要時不時點評兩句,顯得自己很利害似的。
三公子終究師出名門,家學淵源,一旦穩住心神,逐漸適應癩蛤蟆的招式后,漸漸占得優勢,出招原來越順暢,劍法越加凌厲,又過一會兒就是壓著沼澤蛙打了。
隱藏在暗處的趙元漸不面有些兔死狐悲,同為妖獸,誰不知道誰的苦楚呢?
人族雖無爪牙之利,可一旦手持利刃,又有什么爪牙能比得了的?
尤其是在妖獸階段,肉身不夠強悍,又無血脈神通,三板斧使完后缺少對敵手段,與人對陣之時,只能閃避,可說是劃著就傷、碰著就死。
這也是為什么趙元漸寧愿找個“人奸”來當個二道販子來剝削自己,也不愿意直接獵殺修士的原因了。
說白了,還是妖獸好殺一些,人族太難啃了。
只這片刻,那沼澤蛙身上又多出幾道血痕,就連最為依仗的長舌頭都被削去一節,如無意外,自是難逃敗亡了!
而生活往往最喜歡的就是跟你開上一些名叫“意外”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