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果然還是師父老陰……嗯,想得周到啊
繁星點點。
法海和猴子躺在靠東一間的房間里面，并排睡著。
“師父。”
就在法海已經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旁邊的猴子忽然說道，“你睡著了嗎？”
“還沒…”
法海扭頭問道，“怎么了？”
猴子卻是猛地坐了起來，一雙火眼金睛在昏暗的房間里面，閃爍著光芒：“俺老孫睡不著，想找師父談談心，嘿嘿。”
“你要談什么心？”
“談些悄悄話！”
猴子說著，手掌在面前一劃，就看到一道薄薄的光幕出現，把兩個人包裹起來。看法海一臉疑惑，他隨即說道，“這道屏障，可以屏蔽聲音。現在，師父和俺老孫在這里，低聲說些悄悄話，別說上面的那些六丁六甲之類的小神小仙了，就算是如來，觀音菩薩，也看不出什么異樣。”
法海更是一愣。
猴子卻是又躺了下來，側身，把毛茸茸的手掌枕在臉下，說道：“師父，之前，那觀音菩薩去你所在的那個大唐國，找你來取經，想來并不是很順利吧？”
法海微微一愣，看著他：“怎么說？”
孫悟空說道：“數月前，有一日，俺老孫壓在那五行山下，無聊，就看著幾十里遠的桃園里面，有人在偷桃子。正想著，怎么將那人給叫來，嘗個嘴。忽然，觀音帶著他的那個徒弟木吒過來找俺老孫，說是要俺老孫保護一個取經人，前往西天取經。期間，要保證那取經人的安全。”
法海微微點點頭。
這個前情，他也知道。
孫悟空，小白龍他們四個，本來就是如來安排的，給玄奘當護送人的。
不過，如來應該沒有料到，因為自己這個穿越者的異數，竟然導致玄奘最后沒有選擇前往西天，完成佛祖的任務。
反倒是自己這外人，成了取經人。
“俺老孫也是覺得這是個機會，否則，還不知道要被如來壓在那五行山下多少年，便滿口答應了。”
孫悟空繼續說道，“誰想，又等了小半個月的時間，觀音又忽然折返回來了。然后，她又給俺老孫完全不一樣的叮囑。”
“什么叮囑？”
“觀音的意思，竟然是要俺老孫，在這取經的路人，護著那些妖魔，不要讓他們被師父你給傷了！”
孫悟空看著法海。
“這…”
法海卻是差點笑了出來。
自己得了這取經人的差，之前，也是各種思量。
考慮過，自己現在自己有這么強大的本事，要不要再去招四個徒弟？要不要這一路上，對那些本來就是天庭，佛門，地府安排的坐騎啊，貓貓狗狗的下手？
因為，他們可以給自己提供功德，提供生機。
但是因為他們的身份，法海也是有些糾結。
這還是法海在殺了那寅將軍三個大妖之后，才想通的問題。
卻沒想到，如來和觀音，竟然提前就考慮到了這件事情。
不過想想，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佛門安排的取經路，自然也是要照顧到天庭，地府等各方的利益。
這其中，要是出了差錯，如來的壓力也大啊！
“俺老孫一直還在奇怪著，那如來和觀音，也是奇葩，竟然給俺老孫提這樣的要求！不讓俺老孫去打殺那些妖魔，反而要俺老孫去保護他們！這還取個什么經，度個什么難！”
孫悟空說道，“不過，在遇到師父之后，俺老孫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觀音要讓俺老孫保護那些妖魔，不要讓他們受到了傷害了！”
自然是因為，取經人實力太過于高強。
而且，法海給孫悟空的感覺，并不像是那種特別慈悲心腸的和尚。
面對那頭被驚嚇的老虎，他都能夠一掌拍死。
如果他要是慈悲心腸，自己就要直接成佛了。
觀音那么說，想來，也是讓自己這個徒弟，幫助師父收收心。
“但是，緊接著，俺老孫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便是取經人，按說，以觀音第一次過來找俺老孫的態度，想來取經人是個凡人。只有凡人，歷經艱險，九死一生，才能取得佛門的經書，這是那些家伙一貫的調性。”
孫悟空繼續分析著，“但是，最后為什么選了師父你，這么個高手來取經？而且，結合觀音第二次來找俺老孫的話，當時，她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太好，所以，俺老孫就猜測，應該是在那大唐國，發生了什么超出了觀音，或者是如來預料的事情。所以，才導致現在這樣的情況，讓師父你做取經人。又或者說，師父，你實際上并不是原定的取經人，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代替那原來的取經人！”
法海看著眼前這眼睛賊亮，閃爍著光芒的猴子，也是心中驚訝。
沒想到，猴子竟然能夠分析出這些東西。
這還是那個一根筋，一根金箍棒打上凌霄寶殿，攪得個天翻地覆的猴子嗎？
這是個猴精啊！
不過，這樣的猴子，就讓得法海心中不禁警惕起來。
畢竟，自己是懷著心思的，表面上是取經，實際上，是給自己求長生的機會。
所以，對外，還是要小心。
特別是牽扯到取經隊伍。
對面的猴子看到法海臉上的表情變化，忙是說道：“師父，你莫因為俺老孫說的這些話，對俺老孫有任何的忌憚。俺老孫才不管如來他找的取經人是誰，俺老孫只知道，救俺老孫出來的人，是師父！在俺老孫勢弱，險些被那黑洞絞個身死的時候，沒有人出手，是師父冒著生命危險，又一次出手救了俺老孫！更是，差點自己也陷了進去！所以，師父，你大可不必對俺老孫有什么想法，就是你現在，讓俺老孫反了那如來，再去鬧一次天宮，俺老孫也跟著你！”
聽著著猴子的話，法海心中不住地感嘆。
被壓了五百年，猴子的心性確實是磨了很多，竟然能夠讀懂他這個師父的心思。
不過，他這字里話間，想來，那種叛逆，反叛的精神，還是有的。
畢竟，是齊天大圣啊，本性變不了！
“當然了，俺老孫的建議，師父你現在去反那如來，鬧天宮，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甚至，在這取經路上，師父和俺老孫，還是需要多加小心。雖然是取經人，但是，并不會有人真的保護我們。”
孫悟空說著，翻了個身，將雙手枕在腦袋下面，翹著二郎腿，看著上面光幕上，散發著星星點點，“俺老孫看得很開，在那五行山，遭遇那黑洞的時候，除了師父，沒人會來救俺老孫。以后在這取經路上，要是一不小心，遭遇個不測，想來也不是什么怪事。而師父，雖然是如來定的取經人，但是，在師父你面臨危險的時候，那如來還是在最后一刻，才出手。”
法海聽到這，不禁問道：“如…來在兩界山，出手了？”
孫悟空點點頭：“俺老孫在最后一刻，感應到有一股從靈山來的力量。不過，師父自己度過危險，解決掉那黑洞之后，它就消失了。”
法海有些沉默。
也明白，如來這是什么意思。
想來，如來是有能力解決那黑洞的危機。
如果沒有自己想到的用離心力的辦法，或許自己和猴子在最后一刻，會被如來救下來。
但是，他并沒有直接出手，是想要用這個，給他和猴子一些敲打吧！
看來，如來是真的對于自己這個取經人，有意見。
“為師…之前在長安城中，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既然猴子已經這么給自己掏心掏肺了，法海也是，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實際上，原本真正的取經人，是我那師侄玄奘。但是，因為我那師侄玄奘癡迷去普度眾生，救災救難，而且，也是在他的強烈推薦下，這個取經人的位置最后落到了為師的身上。”
孫悟空點點頭，也是笑著：“也怪不知道，那觀音又專門折返回來，暗示俺老孫，要保護那些妖魔，不要讓師父殺生！卻是沒料到，最后竟然讓師父你來取經！”
法海卻是搖搖頭：“猴子，這件事情，你卻是猜錯了。”
“哦？師父，這其中還有其他原因？”
“你覺得，以西天靈山的力量，專門安排這么一場取經，就是為了將那三藏佛經宣揚到大唐國里面去？”
猴子一愣。
想了想，也是想通了。
以如來老兒的實力，想要左右一個凡間國家，不是什么難事，豈會費這般心思？
“某種程度上，這一次的取經，是一場功德盛宴。”
法海看著他，“這取經路上，每一難，我們師徒每一次遇到的妖魔，都是一份功德。而之所以，觀音讓你護著那些妖魔，完全是因為…”
孫悟空忽然說道：“那些里面，有他們自己人！”
一個會搶答的猴子。
法海點點頭。
孫悟空也是很快想通了。
如來為什么費這么大心思搞這個，最后到了靈山，還要給他們這些取經人一些好處，他圖了什么？
看來，是還有其他的勾當在里面。
“想來，那些之后可能遇到的妖魔里面，除了靈山外，還有天庭，其他地方里面的人吧。”
孫悟空想了想，又說道，“那對于師父來說，斬殺了這些妖魔，便可以獲得功德？”
法海點點頭。
“倒是說得過去。不過，照俺老孫說，師父你完全沒有必要。要那功德干什么，到最后，還不是都匯總到如來那里，他說你有多少功德，你才有多少功德！”
孫悟空又說道。
法海卻是搖搖頭：“那取經功德，是壽命。”
“壽命？”
“不錯。猴子你是石胎天生，在地府里面，勾了名字，然后又吃過無數的仙桃和老君的靈丹，自然是不在乎這些。不過，對于為師，對于大多數神仙來說，不是長生不老，仙桃和金丹又不是一直可以吃到，所以才想著打這取經的注意。只要能參與，便能收獲功德，而取經功德就能增加壽命。”
“原來這樣！”
孫悟空點點頭，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樣一層，“那這樣來說，他們是想要趁機收獲功德。而師父要是趁機斬殺他們，便也可以反過來獲得功德？”
“不錯。”
“不過，師父，這取經任務這么重要。要是到了靈山，那佛祖不管怎樣，肯定要給你個果位。到時候，肉身蛻去，進了佛門，自然是不用擔心壽命的事！”
孫悟空又想了想，說道。
“或許吧。”
法海幽幽說道。
“大不了，以后了，俺老孫再去鬧一趟那閻羅殿，讓那閻羅老兒，也勾了你的名字！”
孫悟空撓撓腦袋說道。
“你是想要再被壓五百年？”
“哎，師父，倒不是這樣。既然現在，你和俺老孫，都不受那如來的待見，又還要在路上殺了他們的那些‘自己人’，豈不更要惹禍？倒不如直接去閻王殿，勾了名字來得好！”
“猴子你又錯了。”
法海卻是一笑，“為師是善良的，有責任心的取經人，這一路上，降妖伏魔，斬殺業孽，為沿途百姓添福，哪里來的惹禍？”
“對呀！師父并不知道那些是誰，一并斬了，誰還能怪你？”
孫悟空一聽，也是哈哈笑著，“這倒好了，那這一路上，咱們師徒斬了那妖魔，也是快活！”
“不不不，為師可以斬，你不可以。”
法海看著他。
“為何？”
“因為你接了觀音的旨意呀。”
“俺老孫明白了！”
孫悟空眼睛一亮。
原來師父的意思是這個啊！
他無意斬了妖魔。
自己既然領了命，自然是要盡責。
但是，師父那么強大，俺老孫畢竟是被壓了五百年，手腳有些不利索，一時失誤沒攔住，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果然還是師父老陰…嗯，想得周到啊！
孫悟空不禁直想要豎大拇指。
他覺得自己這五百年，想得都夠深了。
沒想到，師父竟然在第十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