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絕頂天才

　　兩人在房間里面簌簌叨叨地說了很多的事情，主要是徐東萊在說，周慕白在聽，說這些年經歷的事情。

　　徐東萊說起她嫁的人，雖然不愛他，但終究是相敬如賓的幾十年過來了，生了兩個兒子，兩個兒子也爭氣，頗掙下了偌大的家產。

　　又絮叨起小孫女于陵雨，于陵雨生性聰慧，上完本科又考上了哈佛的研究生，是個不折不扣的才女，頗為她驕傲。

　　徐東萊又哭又笑，就像是個小女孩子一般。

　　一個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婦女又哭又笑絮絮叨叨，周慕白不僅沒有半點不耐，反而有點羨慕。

　　衰老，其實是神賜予的福祉，像他這樣，沒有了衰老，也失去了完整的人生。

　　到得后來，徐東萊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周慕白讓于陵雨接走她，自己呆呆坐在窗前，直到夜幕降臨都沒有動彈。

　　拂曉鳥語早，獨坐到天明。

　　周慕白在黑夜中獨坐到天明，當陽光灑滿整個房間的時候，他輕聲苦笑，站了起來。

　　周慕白在陽光中漫步，像是在散步，但方向卻很明確，路上有學生見到他，都笑著點頭打招呼。

　　周慕白很少露面，但哈佛大學的人都知道周慕白這么一個人。

　　去年，也就是2008年，哈佛大學有兩件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件是尹西受聘擔任哈佛大學物理系副教授，尹西在哈佛可是大名人。

　　中科大少年班出身，哈佛大學全額獎學金，2006年獲得博士學位，打破該校博士不得在該校繼續博士后研究的慣例，破格允許尹希博士留校繼續研究工作。然后去年直接上了副教授，這事在哈佛不算小事。

　　另外一件就是尹西親自推薦他的學弟周慕白入學哈佛，并想親自擔任周慕白的導師。

　　不過哈佛考慮到尹西正在處于研究的重要階段，于是讓其他的教授擔任導師，尹西氣得大鬧董事會。

　　因為這事情，哈佛大學的學生即便沒有見過周慕白，也大多聽說過周慕白的名字。

　　周慕白所在的物理研究院即便在人才精英薈萃的哈佛，也是頂尖的存在。

　　周慕白輕車熟路的走進導師的辦公室，連門都沒敲就進去了。

　　辦公室里面有兩個人在交談，一個是禿頂的白人，另一個也是禿頂的白人。

　　一個禿得更加嚴重的老年人站了起來，滿臉堆笑，沒有因為周慕白直接推門而入而有絲毫慍怒。

　　“周，來了？”禿頭老男人滿臉堆笑。

　　周慕白微笑的點點頭。

　　禿頭老男人就是他的導師，叫約翰遜，也是個著名的物理學家，之所以對周慕白態度好，是因為他有求于周慕白。

　　物理研究歷來離不開數學，更離不開天生的直覺，而這兩個周慕白都有。

　　他自己年紀大了，已經應付不了了那些雜亂的數據，他想要再做出點什么來，就得依仗周慕白。

　　或許你要問了，周慕白再牛逼也是他的學生，他沒必要這么曲節啊。

　　您說得對，但在真正的能力面前，面子并不算什么。

　　周慕白有這個能力。

　　況且還有另外的原因——周慕白是他從尹西手中搶來的。

　　周慕白對這個事情也知情，不過沒有什么意見，他只是想找點有趣的事情做做而已，超弦理論和四維空間的研究，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約翰遜笑得眉眼都擠在了一起，另一個禿頭男人很詫異，他從來沒有見過約翰遜笑得如此開朗過。

　　“周，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咱們學校的校隊籃球教練Tommy Amaker，就是他有事想要找你幫忙。”

　　“嘿，周，你好，叫我湯姆就好了，是這么一回事…”

　　湯姆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周慕白也算聽明白了。

　　近幾年哈佛的 Crimson 隊發展成就比起之前有很大的進步，一反以前的萎靡不振，在這幾年里，球隊闖進了常青藤聯盟的前幾，但距離全國頂尖水平還是差了點意思。

　　這固然有哈佛招不到好的籃球生的問題，但他覺得戰術上應該有改善的空間，所以想問問研究空間的約翰遜能不能試試，約翰遜就推薦了自己。

　　“可我并不懂籃球。”周慕白兩手一張，有些哭笑不得。

　　湯姆笑道：“不用你懂，就是指導一下我一些關于空間的理念，看看能不能有些啟發就好了。”

　　周慕白撓了撓頭，這事情鬧的，物理學的空間和籃球場的空間，雖然不是兩回事，但小小的籃球場，一個簡單的三維空間，讓自己去指導，那是大材小用了。

　　約翰遜鼓勵道：“去吧去吧，這幾個月的時間你光是在整理數據了，也要出去接觸一下人，你去湯姆那邊也好好地鍛煉一下身體，反正我這邊的項目也算告一段落了，不著急。”

　　湯姆笑道：“對啊，我們那邊可有漂亮的啦啦隊哦，說不定到時候能遇到心儀的女孩子哦。”

　　周慕白面露難色。

　　約翰遜拍了拍口袋，財大氣粗道：“解決了問題，我請你吃法國大餐！”

　　周慕白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了開來，點點頭道：“那隨時給我打電話，哦，對了，這兩天叫人送一些籃球的戰術書籍給我，我先了解一下。”

　　約翰遜笑著說好。

　　湯姆看著轉身離去的周慕白，滿臉笑容消去，轉頭和約翰遜道：“他真有你說的那么…天才？”

　　約翰遜點點頭，臉色肅然，沉默了一會才道：“…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天才得多。”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周慕白的時候，困擾了他好幾個月的幾千個數據，被周慕白隨手幾個公式，就被整理得清清楚楚，但看當時在場的尹西的臉色，并不感到吃驚，似乎只是基本操作而已。

　　還有對于常人來說難以理解的四維空間，周慕白無意間說過，他能夠在腦海中構造出來模型。

　　然后尹西大鬧董事會的時候，他無意間聽到，其實周慕白并非是研究物理出身的，尹西自己打算從基礎帶起…

　　也就是說，他在解決自己難題的時候，其實對物理一無所知…而這么一個從零開始學習物理的人，五個月時間，就把本科和研究生的基礎全都夯實，已經進入了研究的階段了。

　　這種人如果不是天才，那什么叫天才。

　　約翰遜甚至懷疑，周慕白是史上最聰明的人類，沒有之一。

　　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吸收知識能夠如此快速，并且可以舉一反三，立刻就能夠用于實踐，約翰遜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有時候恨不得打開周慕白的腦袋看看是什么構造。

　　他有時候嘆息，要是自己有周慕白的腦袋就好了。

　　約翰遜自己并不差勁，能夠在哈佛這種世界頂級大學當物理學科的教授，在人類中也是聰明絕頂的一小部分人，可能六十多億的人也就不足百人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但是比起周慕白，他仍然覺得自己愚鈍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