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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公孫瓚的野望

  遼東郡,襄平!

  李楊親自為張繡松綁,佯怒道:“阿豹無理,冒犯將軍,楊,代阿豹向將軍賠罪,還請將軍莫要與阿豹一般見識!”

  張繡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嘆息道:“戴罪之人,何來賠罪之說?”

  “楊略備薄酒,為將軍壓驚,還請將軍莫要推辭!”李楊伸手作請,道:“將軍請!”

  “君侯請!”張繡倒也沒跟李楊客氣!

  太守府,客廳內,眾人分賓主落座!

  這時,趙云從外面走了進來,向李楊行禮,道:“主公!”

  “今日有貴客前來!”李楊伸手指了指張繡,笑道:“張將軍與子龍頗有淵源,子龍理應與之痛飲三大甕才是!”

  趙云一臉疑惑的望向張繡,努力回憶了良久,卻始終想不出眼前之人是誰!

  張繡一臉笑意的望向英武不凡的趙云,溫聲道:“閣下可是童師的關門弟子?趙云,趙子龍?”

  “閣下是?”趙云疑惑開口!

  張繡起身與趙云見禮,道:“某乃張繡,乃童師入室弟子!”

  趙云大吃一驚,旋即快步來至張繡面前,深深一禮,道:“早聞師兄之名,恨不能一見。如今終于得以相見,甚是歡喜,今日定要與師兄痛飲!”

  張繡抬手虛扶,緊緊握住趙云的手,道:“今日定要與師弟不醉不歸!”

  趙云大喜過望,與張繡把手言歡,道:“不醉不歸!”

  席間,眾人頻頻舉杯。

  張繡暫且將煩惱全部拋在了腦后,整個人都沉浸在了與師弟相認的喜悅之中!

  船到橋頭自然直!

  張繡心里跟明鏡似的,他知道李楊并沒有要加害自己的意思,因而倒也沒了那么多的顧忌,他相信憑借自己的本事,定能在遼東軍中謀得一席之地!

  “既來之則安之!”張繡如是想到!

  敗軍之將,活著已是對他最大的恩賜,想再多也沒什么意義,只需聽候發落便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李楊命人將微醺的張繡送往客房內休息。

  望著張繡的背影,李楊淡淡開口,道:“張繡人稱北地槍王,確是有些本事的!”

  沮授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道:“此人尚有棱角,還需磨煉一些時日,方可適才而用!”

  趙云靜靜地站在二人的身后,聽著他們的對話,始終未發一言!

  李楊側頭望向沮授,向其征求意見,道:“漢升老成持重,或可令其代為照拂一二!”

  “善!”沮授捋須笑道!

  “先讓張繡在襄平城盤桓幾日,與子龍敘敘舊,然后再行上任也不遲!”李楊說道!

  “諾!”

  沮授躬身應諾!

  董卓討伐戰過后,關東聯盟軍解散,袁盟主也心有不甘的回到了渤海郡。

  此時的袁紹除了頭頂上戴著四世三公和關東軍盟主這兩頂高帽以外,其實只有渤海郡這一小塊地盤,還是董卓封給他的!

  在那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如果不能迅速擴充勢力,很快就會被別人吃掉,管你是什么名士還是盟主。

  當時的渤海郡屬于冀州治下,于是袁紹自然就盯上了冀州牧韓馥的地盤!

  當時韓馥與幽州的公孫瓚之間有矛盾,于是袁紹便采納了逄紀的計策,一面引軍向東,擺出攻打冀州的架勢,一面暗中給公孫瓚寫信,約好共同夾擊冀州。

  結果韓馥果然不是公孫瓚的對手,初一交戰便敗下陣來,連手下大將麴義也趁機反叛。

  袁紹則一面派出使者結交麴義,一面讓外甥高干與謀士荀諶等人,去鄴城游說韓馥。

  袁紹這一手內外并舉,軟硬兼施玩的確實漂亮,韓馥本就生性怯懦,沒有謀略,在威逼利誘治下果然答應讓出冀州,迎請袁紹為冀州牧。

  就這樣,不費一兵一卒,袁紹便得到了天下十三州中最富裕的冀州,而冤大頭韓馥則被剝奪了兵權,憂懼而死!

  地大物博的冀州給予了袁紹取之不盡的兵源和人才供應!

  此時袁紹文有荀諶,審配,郭圖,許攸,逄紀。武有麴義,顏良,文丑,張郃,高覽。初步構建起了自己的核心班底。

  但此時袁紹面臨的形勢卻并不樂觀。

  冀州雖然富饒,但卻是四戰之地,周邊強敵環伺,東面的青州是黃巾余部的集聚之地,連年征戰,混亂不堪。

  南面是曹操的大本營兗州。

  西面的并州一度是張燕黑山軍的天下。

  北方則更為兇險,因為實力派軍閥公孫瓚正盤踞于幽州,虎視眈眈!

  此時的公孫瓚已占據了幽州大部,除遼東之外的郡縣,盡歸公孫瓚所有!

  公孫瓚念及與李滿的交情,并未率先對遼東下手,反而選擇了與袁紹死磕!

  初平三年,即公元192年,年初!

  早已按捺不住的公孫瓚首先向冀州大舉進攻,一時間,各郡縣紛紛望風歸降。

  袁紹親率兵馬迎擊,界橋之戰爆發。

公孫瓚以三萬步兵,排列成方陣,兩翼各配備五千輕騎兵,中間則是戰斗力最為強悍的騎兵部隊白馬義從。書包  白馬義從是公孫瓚最精銳的騎兵護衛隊,數量大約是三千人,戰馬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兵士們則各個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他們具有強大的機動力和戰斗力,且對公孫瓚非常忠誠,是公孫瓚得以楊威塞外的最大倚仗。

  就連驍勇善戰的匈奴騎兵,見到白馬義從也多事聞風而走,可這次他們卻遇到了克星,那就是麴義的八百先登死士。

  其實袁紹如此安排本事無奈之舉,若要論步兵實力,袁紹并不比公孫瓚弱,但袁紹的騎兵數量卻并不多,如果拿出來硬拼,恐怕還不夠給公孫瓚塞牙縫的!

  可用步兵抵抗騎兵是有天然劣勢的,更何況只有區區八百人,公孫瓚必然會輕視,麴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事實上,這八百人只是誘餌,后面還藏了一千張強弩,強弩的發射力度非常強大,遠非尋常弓箭可比,這才是麴義真正的殺手锏。

  果然,公孫瓚見對面兵少,遂下令騎兵發起沖鋒,踐踏敵陣。

  而麴義則帶領著八百名精銳步兵,靜靜地潛伏在盾牌下面。

  當時,公孫瓚麾下的大將嚴綱在帶領白馬義從沖到距離麴義幾十步的地方,赫然發現了那一千張恐怖的強弩,密密麻麻的箭頭上那凌厲的寒光,瞬間便照的嚴綱大腦一片空白。

  強弩對騎兵意味著什么,嚴綱比誰都清楚,可后悔已為時已晚,還沒等嚴綱反應過來,麴義便帶著八百名先登死士一齊跳躍而起,迎著騎兵沖殺而去。

  與此同時!

  強弩齊發,利箭如流星一般,直撲公孫瓚的騎兵而去,所中之處,如電閃雷擊,血腥的空氣里夾雜著騎兵們臨死前的哀嚎和戰馬的長嘶,白馬義從大半被射倒在了血泊之中。

  白馬義從的慘敗,對公孫瓚一方造成了難以挽回的惡略影響,全軍陷入一片混亂,兵士們都爭相逃命,麴義則越戰越勇,一路攻下界橋。

  公孫瓚則率兵退往薊縣。

  袁紹見到麴義大勝,便有些輕敵,他命令主力部隊趕緊去追擊敵人,而自己則帶領一百多名護衛抱著數十張強弩,跟在后面緩緩行進,走到距離界橋十余里處,聽說公孫瓚已經敗退,于是袁紹便下馬卸鞍,稍事休息。

  這時公孫瓚手下逃散的兩千多名騎兵突然出現,將袁紹率領的百十人重重包圍!

  當時,這兩千多名騎兵不知道被圍在里面那位便是袁紹,所以沒有玩命沖鋒,否則,袁盟主的小命肯定得交代在這里!

  兩千騎兵在圍住袁紹之后,只是在外圍放亂箭,并未對其發起沖鋒。

  一時間箭如雨下。情況非常危急,謀士田豐扶著袁紹,要他躲在一堵矮墻里避箭,可袁紹卻怒發沖冠,猛的將頭盔摔在地上,道:“大丈夫寧可戰死,躲在墻后,難道就能活命嗎?”

  袁紹的英雄氣概驅散了眾人心頭的恐懼,他一面鼓舞士氣,一面沉著指揮手持弓弩的士兵應戰,始終沒讓敵軍近前。

  很快,麴義領兵前來救援,這群騎兵才迅速撤走。

  界橋之戰,是中國歷史上,步兵戰勝騎兵的經典戰例,它教會了后人嚴格的紀律,選擇時機的能力,和指揮官的個人素質,永遠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經此一戰,麴義名揚天下。

  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則幾乎全軍覆沒,大將嚴綱戰死,而袁紹則站穩了冀州,牢牢地控制住了這塊富饒的立足之地。

  幽州,廣陽郡。薊縣!

  書房中!

  公孫瓚高居上位,一臉陰沉的注視著下方的文臣與武將!

  關靖偷偷瞥了公孫瓚一眼,繼而硬著頭皮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遼東富庶,錢糧廣盛,可養兵三十萬,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主公切不可婦人之仁啊!”

  公孫瓚瞇了瞇眼,嘆息一聲,道:“子忠與我有知遇之恩,實不忍加害其子也!”

  “主公此言差矣!”范方沖公孫瓚拱手行禮,道:“遼東周遭,強敵環伺,覬覦之人,數不勝數,遼東之地,能者居之。一旦落入袁紹之手,后果將不堪設想。”

  “待攻克遼東之后,主公只需將李滿之子恩養起來便是!”田豫說道:“屆時,若主公愿以,大可召李楊為婿,如此,即可全了阿瑤的心意,又可得一大助力,此乃一箭雙雕之法,何樂而不為呢?”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道:“妙極,妙極!”

  公孫瑤對李楊情有獨鐘,此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一個女孩子,三天兩頭的往遼東跑,這不是喜歡人家,還是什么?

  公孫瓚意有所動,道:“此事當如何為之?諸位可有良策?”

  田豫率先開口,道:“據探馬得報,李氏家將王福親率一千精兵鎮守賓徒,賓徒乃遼東西面門戶,若想攻取遼東,則須先取賓徒,賓徒一破,遼東則俱在我軍鐵蹄之下!予取予求,全憑主公一念之間!”

  “福伯?”公孫瓚微微頷首,道:“此人武藝高強,非等閑之輩可比,當小心應對才是!”

  田豫輕哼一聲,拱手道:“末將愿提一支人馬,奇襲賓徒,若不能攻克賓徒,愿提頭來見!”

  “國讓領軍,我無憂矣!”公孫瓚微笑頷首,道:“與你三千人馬,限你三日內,攻克賓徒!”

  田豫躬身應諾,領命而去!

  賓徒城頭!

  福伯與赤眉并肩而立!

  福伯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道:“最近右眼皮總是跳個不停,不知是何緣故啊!”

  赤眉微微一笑,道:“公孫瓚與袁紹激戰正酣,無暇顧及遼東,父親無需憂慮!”

  “近來總是心神不寧,令為父坐立難安啊!”福伯轉頭望向北方,嗟嘆道:“是否會有來自北方的威脅?”

  赤眉默默地搖了搖頭,出言安慰道:“北方諸胡已如昨日黃花,于我等已毫無威脅可言!父親大可放寬心!”

  “近來總是想起與主公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福伯一臉無奈的嘆息一聲,搖頭苦笑道:“許是為父年紀大了,時常會陷入回憶之中!難以自拔!”

  “先君侯英明神武,令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懷,我亦時常想起他呢!”赤眉笑道!

  福伯抬頭仰望天空,眼角漸漸濕潤,他長長舒出一口氣,嗟嘆道:“是啊!主公英勇無敵,威震塞外。福,有幸侍奉他老人家數十載,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想起從前與主公縱馬馳騁于兩陣之間的場景,仍會感到一陣陣的熱血沸騰呢!”

  這一次,赤眉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并未搭話!

  李滿對赤眉來說,實在過于遙不可及,他從未有過與李滿一同馳騁沙場的經歷與資格!

  赤眉手搭城垛,望著城門處往來的客商,竟有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

  整個天下都打成了一鍋粥,而遼東卻儼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樣子,一派祥和之氣,此情此景,竟令赤眉生出一絲心慌意亂的感覺!

  赤眉與福伯對視一眼,二人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驚懼之色。

  良久之后!

  二人異口同聲道:“不好,快關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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