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伊恩的陣型是一支箭頭,那么海拉的陣型則恰恰相反,在前進的過程中陣型左右延伸,后方騎士補上,陣型相對最初比較薄弱,但在人數優勢下忽略不計。
而且海拉的陣型隨著中間有意壓速,兩側瘋狂提速,最終從完成了向內弧形到平面,再由平面到對外弧形的變化。
從高空俯瞰,海拉的陣型就如同一只展開翅膀的大鳥,迎面而來的伊恩的陣型就是細小的箭矢。
但是將俯瞰的范圍再大一些,就會發現,在伊恩馬隊兩側的后方,兩支同樣‘冥府’裝束,人數只有海拉中軍一半的偏軍,正在同樣拉開陣型逼近戰場。
觀測整體,海拉的‘冥府’大軍就是個正在合攏的三角形囚籠,而伊恩的馬隊則是一條即將被捕捉的游魚。
伊恩此時還不知道兩翼后方被包抄了,但他現在也覺得很難辦,沒想到‘冥府’在沖鋒中竟然能快速穩定的拉長陣型。
這樣一來,原本想要打個擦邊球的試探的曼古歹就不能用了,根據兩軍對沖的速度,他們現在按照計劃偏轉方向也會撞上‘冥府’的中軍側翼。
直接掉頭,那更是不可能的,已經提速的戰馬掉頭需要回轉空間,掉頭之后馬速也會降低,直接背對敵人,這就等于送人頭。
雖說‘冥府’的陣型相對之前是薄弱了,但他們依舊沖不過去。
伊恩馬隊的成員都是老手了,就算沒有學過兵法,也知道現在他們面對的情況有多么惡劣,氣勢頓時下去了一大半。
AK在這時候也心急的滿頭大汗,呼吸粗重,大腦高速運轉,幾秒之后大聲道:
“按照計劃來,但是換司機帶頭。”
“好!”
伊恩重重的點了點頭,他之前也同樣思考,的確是沒有比AK的決定更好的辦法了。
掉頭根本不在考慮范圍內,直沖破陣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如趁早轉向,斜切相對薄弱的側翼,或許有一線希望。
司機默不作聲的驅馬上前,此時換成輕甲長槍,犧牲了防御,解放力量的他是隊伍中此時的最強輸出,破陣手的最好選擇,只是結束之后,不論結果如何,他現在的這匹馬是絕對廢了。
日常輸出最強的雨緊隨其后,跟在司機身后打進去擴大洞口,方便后面的人沖鋒。
之后便是伊恩和瓦連京、瓦列里兄弟擴大戰果,后方的隊員依次跟上,就像一把裁紙刀一樣分開‘冥府’的馬隊,成功突圍。
然而,這只是伊恩他們的想法。
海拉怎會眼睜睜的看著伊恩等人溜走,在伊恩的馬隊剛剛變動,她的命令傳遞了下去。
這次不是令旗,而是號角。
在這種情況下,號角遠比令旗有用的多。
隨著號角渾厚且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帶著某種規律再次傳遍附近的空間,‘冥府’的陣型再次變化。
中軍中間的兵力向伊恩馬隊偏轉的方向聚集,同向已經運動到側翼的偏軍不惜馬力的瘋狂靠攏。
于是,令伊恩等人絕望的一幕出現了。
當他們接近設想中的突破點的時候,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的側翼多了一支‘冥府’的馬隊,而且那支馬隊即將和中軍的側翼連接,一旦合攏完成,那他們就真的完蛋了。
但他們這時候也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駕!”
領頭的司機不顧一切的瘋狂催動戰馬,其他人咬緊牙關緊隨其后。
終于,在‘冥府’大軍剛剛對接合攏的時候,伊恩的馬隊也在瘋狂沖刺下及時趕到。
司機一馬當先,單手握著長槍,當做棍子一樣左拍右掃,打開了一條縫隙,隨后插入進去,一槍穿透攔在前的騎士,將其挑著連串三人之后,振臂一擲砸翻了側面來的敵人,隨后拔出掛在馬鞍兩側的厚背長刀,毫無章法,卻是勢大力沉且快若閃電的左右劈砍,觸者非死即傷。
就算有反應快用刀擋住的,卻司機的巨大力量被打落馬下,這這種騎兵大軍混戰的時候落馬,下場可想而知,不過幾秒就變成一灘紅色馬賽克。
相較于恍若呂布在世,絕世悍將般的司機,雨的戰斗則顯得極為靈巧。
雨背后的圣痕讓她擁有近乎人類極限的體質,但從力量而言,和司機相比,還是個弱女子。
因此雨的戰斗方式快、狠、準,她沒有司機那樣的蠻力,動作就和手中細長的馬刀一樣輕靈,每一刀都恰到好處的掠過最近的敵人的脖子。
速度即力量,雨不需要多余的動作,只要握緊馬刀,放在合適的位置,全速奔騰的戰馬帶來的速度,就能輕易的滑開皮肉、切斷骨骼,甚至是簡單的皮甲也不例外。
在雨之后,伊恩帶領著馬隊依次跟上,不斷擴大豁口。
唏律律!!!
隨著一聲悲鳴,腿被割傷的戰馬栽倒在地。
以海拉的戰爭經驗,騎兵戰,她怎么會不準備針對騎兵的武器呢。
騎兵的關鍵在于馬,而馬的關鍵在于腿。
防守中最好用的應當是鐵蒺藜和連在一起布滿鐵絲斷頭接口的鐵絲網,類似于現代針對汽車的釘帶。
而騎兵對沖最好用的則是鐵鏈串起來的重甲騎兵。
重甲騎本身防御高,連接的鐵鏈拖在地上,對沖過后敵軍的騎兵直接被絆倒。
奈何成本太高,以‘神域’現在的文明復刻程度,海拉是養不起的。
所以弄了一種類似長桿鐮刀的東西,只要垂下,鐮刀的高度就和馬小腿差不多,持刀的騎士甚至不需要握緊,只要在合適的高度,敵軍戰馬的速度和沖擊力就能斷掉馬腿。
這時候,戰馬沖的太快反而成了一種弊端。
司機反應極快,在戰馬即將倒下的時候就不顧手臂受傷,抓著傷馬的‘冥府’騎士,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