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白馬騎士-瘟疫

　　“不需要考慮，克里斯汀，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史蒂芬·斯特蘭奇目光狂熱的注視著燁燁生輝，將地下車庫渲染的一片暗紅的術式，語氣十分的堅定，說完不等克里斯汀繼續說什么，自顧自的肅然吟唱起了召喚咒語。

　　“盈滿吧。盈滿吧。盈滿吧。盈滿吧。盈滿吧。

　　···”

　　一大串讀音生僻拗口而且內容晦澀難明的咒語吟唱結束，術式光輝大放又很快黯淡，擺放在術式之中的古老西式長槍已然消失不見，一團仿若有生命，緩緩涌動的黑霧取而代之。

　　克里斯汀神情呆滯的眨了眨眼，她想過召喚出來的可能是幽靈、惡魔之類的，但從未想過會是這么一團連形象都沒有的霧氣，盡管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很是不祥，莫名的想要躲避。

　　斯特蘭奇的神情同樣呆滯，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了起來，在他的想象中，他所召喚的英靈應該是善于用槍的英雄，而不是一團正體不明的東西。

　　不過讓斯特蘭奇臉色蒼白的并不是心中的失望，而是自從黑霧出現后消耗的龐大‘魔力’。

　　‘魔力’本質上就是人體內蘊藏的能量，斯特蘭奇沒有魔力，所以他的體內的能量被抽空太多，看起來就像是縱（河蟹）欲過度，腰酸腿軟、體力不支的樣子。

　　黑霧似乎察覺到了菜雞御主的窘迫，表面產生了些許波動，自身很快黯淡到幾乎消散的半透明狀態，飄到斯特蘭奇身邊便再無動作。

　　“史蒂芬，你怎么樣，還好嗎？”

　　克里斯汀面露憂色，擔心的看著斯特蘭奇，但是對于黑霧的忌憚，一時不敢靠近。

　　斯特蘭奇有氣無力的搖頭回應道：

　　“沒問題，應該是體力突然消耗，身體沒有反應過來。”

　　“好吧，你先休息一會兒，我給你拿一些食物和水。”

　　克里斯汀又看了一眼幾乎快要消散的黑霧，轉身離開，她相信斯特蘭奇的判斷，他受傷的是手而不是思維，一位優秀的醫生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也必然是最了解的。

　　“謝謝。”

　　斯特蘭奇心不在焉的輕聲道謝，此時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了自己的從者身上，不論如何圣杯戰爭都是他恢復雙手的唯一希望，所以就算從者很不如意，他也不會就此放棄。

　　然而，以御主的身份一看，斯特蘭奇的瞳孔驟然縮了起來，臉皮抽動。

　　克里斯汀拿著一袋面包和一瓶水回到地下車庫的時候，對斯特蘭奇臉上的復雜表情嚇了一跳。

　　“又發生什么事了？”

　　斯特蘭奇似是激動似是嘆息似是遺憾又似是懊惱，腔調極為復雜的道：

　　“你聽說過天啟四騎士的傳說嗎？

　　我看見羔羊揭開七印中第一印的時候，就聽見四活物中的一個活物，聲音如雷，說：“你來！”我就觀看，見有一匹白馬，騎在馬上的拿著弓，并有冠冕賜給他。他便出來，勝了又要勝。”

　　“你什么時候對宗教感興趣，而且還背會了白馬騎士的原文？”

　　克里斯汀有些驚訝的反問，她印象中的史蒂芬醫術十分高超，被許多病人譽為‘上帝對手術界的恩賜’，而且也確實得到了很多頂尖外科醫生的認可，但正是這樣源自科學的高超醫術，使得史蒂芬對于任何宗教都不屑一顧。

　　這也是為何克里斯汀知道史蒂芬堅信世界上有魔術之后會認為史蒂芬是瘋了的緣故。

　　天啟四騎士又稱末日四騎士，是圣經新約—約翰啟示錄的典故，分別是白馬騎士-征服、紅馬騎士-戰爭、黑馬騎士-饑荒、綠馬騎士-死亡。

　　不過也有白馬騎士是瘟疫，死亡是灰馬騎士的說法。

　　天啟四騎士并不是什么特別隱晦的宗教典故，別說是基督教的神職人員和信徒、宗教學者，就算是對基督教稍微有些興趣的人都聽說過。

　　忽的，克里斯汀意識到史蒂芬·斯特蘭奇不是隨便說的，心中有了一個她自己都覺得荒唐的猜測。

　　視線轉移到懸浮在史蒂芬身邊幾近透明的黑霧，目瞪口呆，欲言又止的道：

　　“難道說···”

　　“沒錯，他就是白馬騎士-瘟疫。”

　　史蒂芬點頭肯定了克里斯汀的猜測，神色也愈發的復雜。

　　“你確定白馬騎士是這樣子的嗎？”

　　克里斯汀神色狐疑，無論如何她都沒辦法把一團快要消散，仿佛一巴掌就能拍散的黑霧和圣經典故中代表征服或瘟疫的末日騎士聯系起來。

　　“···”

　　史蒂芬臉皮不受控的抖了一下，復雜的表情通通化為了郁悶。

　　黑霧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天啟四騎士中的白馬騎士，不過并不是‘征服’，而是‘瘟疫’，黑霧的外形其實是“疫病”這一災禍的具現化。

　　作為圣經典故中的白馬騎士，實力是毋庸置疑的，除了代表力量的‘筋力’數值太弱，其他基礎數值都在一流，好幾個技能和寶具更是天花板的EX級別。

　　更重要的是，白馬騎士并沒有獨立自我的人格，沒有感情，雖然無法獨立行動或者執行復雜的命令，但十分聽話可靠，不用擔心性格不合等問題，某方面來說比擁有自我的從者更讓史蒂芬滿意。

　　然而···

　　然而是關鍵，每當出現‘然而’、‘但是’這類詞語的時候就代表著重要轉折。

　　然而史蒂芬就是個普通人，一點魔力都沒有，如果白馬騎士保持巔峰狀態的話，別說戰斗，僅僅是維持靈體化的存在都十分困難，以至于剛一出場的白馬騎士就本能地大幅度劣化自身能力，減輕史蒂芬的負擔。

　　若是出場時實體化的白馬騎士反應再滿一些，恐怕能在一分鐘內將史蒂芬的體力、生命力全部抽干。

　　現在的白馬騎士的數據和原本的數據對比，簡直慘不忍睹，也就導致史蒂芬無比的郁悶和心碎。

　　在絕境之中忽然看到了希望，然后這份希望很有可能實現，但是因為自身的緣故，實現希望的前提條件忽然大幅降低···這心情起起落落，比坐過山車都刺激。

　　史蒂芬感覺自己到現在還沒崩潰，就靠想要恢復雙手的執念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