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小門,走過長長的走廊,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秦天元赫然發現這里竟然是一個足球場。
曾經的足球場被早已經被廢棄,四周看臺長滿了青苔,覆蓋的嚴嚴實實,完全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空曠的足球場內停放著一排排型號各異的廢舊車輛,有的還算完整,有的只剩下生滿鐵銹的空架子。
遠遠望去,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猶如車輛墳場一般,很是壯觀。
停車場里人聲嘈雜,有很多人在忙碌著,將一輛輛報廢車拆卸開來,挑揀其中的零件,然后分類堆放在一邊,然后再搬運到修車棚中。
秦天元偷偷觀察了一下,發現這里雖然人多,但是在忙碌干活的人大多情緒低沉,神情麻木,應該都是被招募來干活的舊城區居民。
真正值得注意的只有散落在四處的監工們,這些人很好認,站在陰涼處,倚靠在墻壁上,抱著膀子時不時的看一眼干活的工人。每個人腰間都別著一把武器,或是長刀或是鐵棍,極少帶有槍械。
夏巖在前邊帶路,也不說話,腳步反倒有些快,似乎想跟后邊秦天元一行人拉開距離。
秦天元也不點破,帶著星辰和二張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邊,先后進入了修車棚中。
相比外邊停車場的繁忙雜亂,修車棚中則是另外一個畫風,干凈明亮整潔,正中間有三條自動化維修流水線,線條簡潔充滿科幻感的機械手臂一排排的懸掛在天花板的滑軌上。
在程序的指引下,機械手臂精準高效的在一輛一輛汽車上往復忙碌著,拆卸、組裝,一絲不茍。
相比修車棚中的機械手臂充滿的工業美感,在角落里正上演著另外一個場景。
十幾個身形壯碩大漢拎著鋼管整齊的站成一排,光著膀子,露出了身上大片的紋身和傷疤,顯得十分彪悍。
站在大漢身前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上身穿著的白色背心,緊緊的勒在了肥肉中,腦袋上一根頭發都沒有,露出油光錚亮的頭皮,嘴里叼著一根煙卷,正在吞云吐霧。
而胖子旁邊的天花板上用鐵鏈懸吊著一個麻袋,一個手下揮舞著鋼管,賣力的捶打著,麻袋上一片殷紅,流出的鮮血不斷滴落在光滑明亮的地板上。
夏巖一臉欣喜的表情,三兩步便湊到了跟前,“鬼爺!”
老煙鬼晃著腦袋,一邊抽著煙一邊哼著歌,自娛自樂正高興的時候,忽然被人打斷了,便微微睜開眼睛,掃了一下夏巖。
“你誰啊?”
“鬼爺,是我啊,我是夏巖。”夏巖露出討好的表情,“我染頭發那個,私家偵探,您不記得我了?”
老煙鬼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略一思索,露出恍然的表情,“哦,殺馬特啊,你那花花綠綠的頭型怎么沒了,我一眼都沒認出來。”
夏巖有些尷尬,“犯事進去了,給剃了。”
老煙鬼譏笑一聲,“你小子滑的跟鬼一樣,竟然還能進去,犯了什么事,說來聽聽,讓爺樂呵樂呵。”
“呃,他們說我泄露國家機密。”夏巖苦著臉說道。
“嗯?!”老煙鬼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坐直身體上下打量著夏巖,“你還有這門路?”
夏巖哭喪著臉,“我是被冤枉的,國家機密唉,就是有也不敢啊,要死人的。”
老煙鬼瞬間沒了興趣,肥胖的身軀懶洋洋的靠在了椅背上,壓得椅子嘎吱嘎吱響,仿佛下一秒就碎裂了一般。
夏巖眼珠轉了轉,小心翼翼的說道:“不過我還是有些渠道,能搞到些內部消息的,鬼爺,您看?”
“說吧,你來我這想干什么?”老煙鬼直接問道。
“這不犯了事嗎,我是越獄逃出來的,想在您這躲躲風頭。”夏巖連忙說道,“就待一陣,風聲過了,我馬上走。”
老煙鬼也不說話,閉目養神好一陣才睜開眼睛,望向了夏巖的身后,“你帶來這幾位朋友看著眼生啊。”
“他們不是我朋友。”夏巖急忙說道,“我壓根就不認識他們,是他們硬逼著我,帶他們來這拜碼頭的。”
夏巖的話音剛落,周圍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立刻神色不善的圍了上來,手里的鋼管都揚了起來。
老煙鬼見秦天元幾人面不改色,眼光中似有殺氣,看著不像是善茬,于是出聲道:“慢著。”
“幾位朋友是混那條道的,來我這個修車廠有何貴干啊?”
秦天元臉上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拱了拱手,“鄙人陸吟賈,忝為華陽大學心理學教授,這幾位是我的兄弟,因為販賣人口、走私軍火被抓,不得已之下劫了囚車,帶著兄弟們跑路到舊城區來避避風頭,順便來貴寶地拜拜碼頭。”
老煙鬼懵逼了,大學教授?販賣人口?走私軍火?
這都是怎么扯到一塊去的?
還劫囚車?
現在大學教授都玩的這么花嗎?
看著眼前這人斯斯文文的,原來也是個狠角色啊。
老煙鬼支起身體,一雙小眼睛仔細打 量了秦天元幾人,“寶地可談不上,就是個破修車廠,我這廟小,可容不下大佛。”
秦天元笑了笑,“您誤會了,我來這找您是為了做筆生意。”
“嗯?!”老煙鬼立刻來了興趣,“什么生意?”
“重載卡車。”秦天元說道,“電磁懸架,密封車廂,自帶維生系統,工業電力,防彈車體,隔絕探測…”
老煙鬼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盯著秦天元看了半天,良久才說道:“你要的這種定制卡車只有特種車輛流水線才能做,你要這玩意干什么?”
“我只有用處,鬼爺您不覺得自己問的有點多嗎?”秦天元露出了一個冷笑,似乎對老煙鬼刨根問底行為很不滿。
“這個活我可以做,價錢不便宜。”老煙鬼緩緩說道,“不過我這做生意有個規矩,得交個投名狀。”
說著老煙鬼扭過頭來,看著夏巖,“殺馬特,你也一樣。”
夏巖楞了一下,看了看老煙鬼,又看了看秦天元,一咬牙,點頭說道:“明白。”
這時旁邊的大漢拿起了一個巴掌大的攝影機對準了夏巖,夏巖悶不吭聲的抄起一根鋼管,徑直走到懸吊起來的麻袋旁,揮起鋼管猛砸了幾下。隨后扔掉了鋼管,站到了一旁。
兩個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走上前去,把麻袋解了下來,露出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來。
麻袋里的人渾身是血,已經被打的不成樣子,從微微起伏的胸口來看,還有口氣在。
老煙鬼從手下接過一個鋼管,隨手扔到了秦天元的腳底下,“幾位,請吧。”
秦天元皺起了眉頭,“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老煙鬼挑了挑眉毛,慢條斯理說道,“這人的小崽子偷了我的貨,還折了幾個弟兄,于情于理,這人都不能留了,幾位來的湊巧,不如把老哥一把,送他上路吧。”
“原來投名狀是這個意思啊。”秦天元嘆了一口氣,有些憐憫的看著老煙鬼,你做生意就好好做,整這么套路干啥,這下作死了吧。
秦天元看了張北國一眼,試探著問道,“張哥,你一個人行嗎?”
張北國數了數對方人頭,“好像不太夠。”
老煙鬼沒聽明白秦天元說的什么意思,哈哈一笑,“一個不夠?不要緊,還有一個呢,帶上來。”
話音剛落,他的手下拎著一個男孩走了進來。
秦天元立刻變了臉色,這個男孩他認識,是昨天和妮妮一塊撿零件的那個孩子,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