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光頭理直氣壯的說法,連風連山都不禁愕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即氣笑了,“舊城區九成的藥品都是你們逍遙娛樂公司出的貨,你現在跟我說沒有藥。”
光頭一咬牙,搖頭道:“絕無此事,這些都是坊間謠傳,我們逍遙娛樂公司一向清清白白做生意,絕對不會搞那些違禁品,什么抗生素啦,什么注射器,酒精啦,和我們絕對沒有任何關系。”
風連山看了光頭一眼,也不說話,擼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論一番,秦天元急忙拼命攔住。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秦天元苦苦勸道,這位外掛老哥的威力他可是早有領教,他生怕風連山一個失手就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為了買個藥鬧成這樣不至于此,何況秦天元這次來舊城區還有事情要做,鬧翻了天把要找的人驚走了,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風連山被秦天元攔下之后,也不說話,陰著臉不停的冷笑,看的光頭一伙人毛骨悚然。
秦天元帶著一臉溫和笑意,看向了光頭,認真的問道:“你們這里沒有藥?”
“絕對沒有。”光頭還是前番說辭,咬死了不認,“先生您是明眼人,我們這里吃喝玩樂,無論是女人還是耍錢,或是嗑藥,我們這都能保您滿意,我們是正經生意人,從來不沾什么藥品生意。”
秦天元點了點頭,一拱手,“那告辭了。”
說完就拉著風連山邊走,光頭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便大大松了一口氣,轉身陰沉著臉,瞪著旁邊還在發呆的手下,“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去伺候客人去。”
不消幾秒鐘,原先還擁擠在大門前的打手們一哄而散,各自散去,大門處仍舊留下四個大漢守門。
秦天元兩個人站在遠處看了個真切,風連山面無表情的說道:“今兒個事真是新鮮,貓都不偷腥了,這是轉了個性啊。”
“這事看著蹊蹺啊。”秦天元皺著眉頭沉思了一陣,頗有些不解的問道,“老哥,您是這的坐地虎,您遇見過這種事嗎?”
風連山搖了搖頭,“我這是第二回跟他們打交道。”
秦天元楞了一下,“那您第一回?”
風連山顯得特別云淡風輕的說道:“逍遙娛樂公司一開始行事囂張的很,惹的我很不高興,于是我半夜去和他們老板談了談,請他喝了三杯,之后逍遙娛樂公司就低調了很多。”
勢力大了難免跋扈,目中無人的時候就會犯了眾怒,眾怒打不過跋扈的時候自然沒有用,但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之后下場就難免凄慘。
只不過逍遙娛樂公司還能活的好好的,難免讓秦天元有些詫異。
風連山看了他一眼,“你這什么什么表情?”
“逍遙娛樂公司什么來頭,竟然能在你老哥面前留下一條命。”秦天元好奇的問道,以風連山的脾氣不滅了他們滿門就算是心情好,沒想到對方還能毫發無損。
“說的我跟變態殺手一般。”風連山冷哼了一聲,“那個老板和你很像,當時跟我說了一句,和氣生財,我就尋思著多個朋友多條路,就讓他喝了三杯算是賠罪。”
秦天元這才恍然,看來這個逍遙娛樂公司的老板也是個人才啊,以后要找個機會認識一下。
“那現在咱們回去?”秦天元試探的問道。
風連山搖頭,“不,先等等,我要看看這些人在搞什么飛機。”
見風連山神色堅決,秦天元也不好多說,和他一塊站在街邊黑暗的角落里,盯著逍遙娛樂公司的門店。
今夜無月,舊城區中更顯得黑暗,站在破舊的大樓門洞中,只覺得風一陣緊似一陣。
夜晚的風本就有些涼,此時吹在身上更帶了些陰寒濕氣,直透人骨頭中。
秦天元打了個寒顫,看著遠處熱鬧紅火,心中頓時有些羨慕。他轉過頭來,看向風連山,內心中思考著怎么攛掇這位老哥,刷一下臉,去店鋪里暖和暖和,喝杯熱水啥的。
還沒等秦天元張口說話,原本依靠在墻邊閉目養神的風連山忽然睜開了眼,站直了身體向西邊望去,沉聲說道:“來了。”
順著風連山的目光望去,西邊街道上遠遠的看見一些星星點點的光亮,如同一條光河一般,連綿出去很遠。
那些光點飛速的移動著,朝這邊靠近過來。等來到跟前,秦天元才看清楚,那是一個龐大的車隊,光亮是車的前大燈。
整個車隊一眼望不到邊,領頭的是幾輛黑色的suv,接著是十幾輛七座商務車,車隊后面則是清一色的封閉貨箱卡車。
suv越過了逍遙娛樂公司的店鋪,開出了很遠才停了下來,讓車隊中的商務車停靠在了門口。
車門打開之后,車上紛紛跳下了幾個身穿黑色夾克,端著沖鋒槍的人,黑色夾克背后寫著“稽查”兩個大字。
打頭的商務車被拉開了門,跳下來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年輕男子,臉上帶著墨鏡,頭發梳的一絲不茍,腳上踏著油光錚亮的棕黑色皮鞋,皺著眉頭看了看滿是灰塵的街面,有些不悅的下了車。
這時從逍遙娛樂公司的店面中走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神色緊張的沖了出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形,堆起了一個笑臉,“哎呀,柳專員,快請進快請進。”
柳專員慢條斯理的摘下了墨鏡,“進去就不必了,你是這的負責人。”
“是是是,我是十一分店的經理,王必中。”王必中有些不安的看著面前的年輕人,臉上堆著笑臉,心中卻有些慌,“柳專員,我們這店小,也沒準備,招呼不周,請您見諒,晚上風大,還是進去坐坐吧。”
柳專員打量了王必中一眼,淡淡的說道:“你要是有準備我就不來了。”
王必中的臉色一僵,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但是此時他只能強自陪著笑臉,小心翼翼的應付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本人柳博容,忝為北區藥品管理稽查專員,專職收繳負責違禁藥品,希望地方上民眾配合。”柳博容冷著臉看向了王必中,“這次巡視抽查,選中了此處,王經理,配合一下吧。”
王必中一下傻了眼,像是完全沒有料到一樣。
柳博容也不等王必中答話,對著手下說道:“還愣著干什么,開始吧。”
身穿黑色夾克的稽查隊員也不說話,一大批人飛快的沖入了店鋪中,剛才還歌舞升平的景象頓時變得雞飛狗跳,里面傳來一陣陣驚叫怒喝。
王必中慌了手腳,急忙說道:“柳專員等一等,我們逍遙娛樂公司一向奉公守法,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既然奉公守法,那你著急什么啊。”柳博容撇了王必中一眼,不咸不淡的說道,“我只管稽查違禁藥品,其他的不管,王經理不必驚慌。”
話是這么說,王必中臉上的冷汗不停的流出來,看著橫沖直撞的稽查隊,慌的手足無措,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伸手到兜里掏出一部通訊器。
柳博容也不阻止,冷哼了一聲,“這是給你們老板報信啊,沒關系,我等著。靠山,關系戶什么的,你盡管找。”
沖進店鋪中的一個稽查隊員匆匆的跑了出來,低聲在柳博容耳邊說著什么。
柳博容面無表情說道:“我只管稽查違禁藥物,其他事不管,如遇阻攔,不管什么身份,一律扣押,交給有關部門處理。對了,記得錄像,保留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