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宮內,東王公端坐主位,正與一眾大羅推杯換盞,談玄論道。
孔宣恭恭敬敬站在老師通天身后,自從拜通天之后,這種大場面也見了幾次,幾番下來,倒也在一眾大羅面前混了個臉熟。
忽然一位純陽宮道袍的童子走了上來,上下打量著孔宣,孔宣不明所以,遂打算發問,卻不料這仙童先開了口。
“這位仙長可是名喚孔宣?”
這童子正是為詹余送信的仙童,找到正主之后,特意確認身份,畢竟收了寶藥,便要不負所托。
孔宣見是純陽宮童子,也不疑有他,遂回道:“我就是孔宣,仙童可是有事交待?”
童子小心翼翼道:“你且隨我來。”
也許是第一次以純陽宮的身份接私活,童子有些緊張,直到將孔宣引到殿門外,才說道:“你的一位故友托我給你帶個消息,這是玉符,一探便知。”
說完,童子一把便將玉符塞入孔宣手中,低著腦門,左右打量,似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
孔宣也被其搞的有些摸不著頭腦,第一次到紫府洲,哪里來的故友?不過,考慮到這童子畢竟是純陽宮的,便分出一縷神念,探向玉符之中。
“孔宣吾弟,可還記得為兄?”
玉符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顯現,表情三分得意,七分驚喜。
符中信息異常的簡單,不過是一道神念虛影,可孔宣卻猛然看向童子,急切問道:“此修士在何處,我要見上一見!”
童子并未多言,立刻轉身而去,示意孔宣跟上。
六角小亭之中,詹余翹首以盼,隨著仙童的去而復返,他的嘴角漸漸上揚。
此時孔宣也看到了三位熟悉的身影,立刻招手呼喊道:“老詹,你怎么也來了紫府洲?”
詹余笑著反問道:“怎么,這紫府洲你孔少主來得,詹某便來不得?”
孔宣三步并做兩步,登上了六角亭,本想向紫藤、黑蛾打個招呼,可仔細一看卻愣了一愣,稍傾,才驚詫道:“你們兩姐妹皆突破了太乙金仙?”
詹余一把攬過孔宣的肩膀,將其按在石凳上,得意道:“怎么樣,咱們洪野澤的修士,還算爭氣吧?”
“好!”
“好!”
“好!”
孔宣連道了三個好,足其他鄉遇故知的喜悅。
紫藤為兩兄弟各斟上一杯紫府佳釀,帶著一抹微笑道:“若非兩位哥哥幫助,我和黑蛾決不會如此順利,齊齊突破太乙金仙之境,今日一見,正好向孔宣大哥道一聲謝。”
黑蛾站在一旁連連點頭,昔日洪野澤中,孔宣可是沒少給大家修行上的指點。
“此等小事,無需掛齒。”
谷孔宣連連擺手,忽然疑惑道:“怎么不見其他兄弟?”
詹余看向身側道:“黑蛾,你來將孔宣走后的事情簡單說一說。”
“好的,詹大哥。”
黑蛾開心的接下這個任務,將孔宣走后,蛟洪野帶著玄水犀離去,紫藤姐突破太乙及一路東游至紫府洲等事一一道出。
孔宣聽完之后,一陣唏噓。
一番寒暄之后,詹余神情定了定,問道:“孔宣,剛剛純陽宮開府大典之上,我見你與三清同行,可是入了其門下?”
說起此事,孔宣也是有些得意,紫霄宮一行,他不但聽了道祖講道,還在分寶巖得了兩件先天靈寶,更有幸被三清之一的上清通天收為弟子,可謂得了潑天大的機緣。
孔宣將自己離開洪野澤后的見聞一一道來,其機緣之好,直引得紫藤、黑蛾羨慕不已。
待孔宣話落,詹余已對其情況有了基本的了解,沒想到自己一行在洪野澤停留了那么長時間,都沒能踏上昆侖山一步,而孔宣獨自前往紫霄宮聽道便機緣連連,更是直接成了通天首徒,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當著自家兄弟的面,詹余倒也沒有見外,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直接道:“孔宣,你也知道,咱們當初一直駐留洪野澤,便是為了拜入三清道尊門下,如今你先行一步,成了上清通天首徒,若有機會的話,不妨引薦一二,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這大爭之世,若無大能撫照,終難逃大勢裹挾,淪為無足輕重的棋子。”
“這是自然!”
孔宣一口應下,從不死火山到昆侖山下,他一直與詹余同行,沒少承其照顧,也知其心中所想。
接著他又說道:“孔某得了好處,自然不會忘了大家,當初從紫霄宮聽道完畢,跟隨師父回了昆侖山,我還特意回了一趟洪野澤,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大家伙,不成想你們皆已外出游歷。”
“好兄弟,我就知道,以你的天賦,想入三清道尊的法眼并不難!”
聽到此處,詹余不由拍了拍孔宣的肩膀,當初帶著孔宣行走洪荒可是花了不少功夫,這一切終是沒有白費。
“快給大家講講,這上清道尊收徒的條件,我們也好心中有數?”
詹余心中清楚,有孔宣的關系在這,若想入昆侖山門下,最方便的便是走通天的路子,這也是最穩妥的路子。
孔宣知道大家對拜入昆侖山門下很是期待,遂介紹道:“通天師父收徒即不像大師伯看重緣法,也不像二師伯看著跟腳資質,而是傳承了道祖之志,有教無類,也正因此,我才有把握將大家帶入昆侖門下。”
詹余聞言點了點頭,這情況倒是和自己所猜差不多,心中安穩了不少,遂當機立斷,深深一禮道:“好,此次三清前來紫府洲是為了參加純陽宮開府大典,非是引薦之機,待宴席結束之后,我們會立即返回洪野澤,到時一切便拜托了。”
孔宣亦鄭重還了一禮,并拍著胸脯保證道:“我現在怎么說也是上清大弟子,有幾分話語權,此事便交給我。”
要事皆已說完,詹余并未多留孔宣,省的惹上清不喜,畢竟仙道歲月長,以后有的是時間敘舊。
目送孔宣離去,詹余內心頗為感慨,他明白自己最大的優勢便是洞悉大勢,知曉洪荒以后終是圣人天下。
如今自己是要功法有功法,要靈寶有靈寶,所圖謀的就是一圣人弟子的身份。有了這層身份,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能橫行無忌,足以為自己的修行之道積攢下足夠的資糧。
故機會在前,他沒有挑三揀四,而是先上了船再說,至于以后船漏的風險,只要實力有了,一切自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