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十余日,鳳長歌帶著詹余四處游逛,可謂一飽不死火山之景,其間她請詹余嘗了自先天火焰海棠花瓣中提取的靈液,而詹余作為回報,亦請她品了自己采洪荒各地靈材釀造的美酒。
鳳長歌本應該是詹余的前輩,但鳳凰涅槃亦是新生,再加上其涅槃后有一階段時間元神未復,竟誤將詹余視作了至親,這使得她在面對詹余之時,總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怎么也端不起前輩的架子。
再加上詹余有前世經歷,各種段子信手拈來,直逗得鳳長歌花枝亂顫,笑聲此起彼伏,關系也自然隨之拉近。
這一日鳳長歌正在與詹余坐于自家閨閣潭邊暢飲佳釀,她本就是火鳳之體,自從嘗到詹余釀造的酒液之后,便喜歡上了這種熱辣的口感。
“叮”
無垢琉璃盞的一聲碰撞,伴隨著悅耳的脆響,鳳長歌修長白皙的玉頸一揚,一團烈焰直入胸腹。
“如果佳釀,若再添一味我那火焰海棠,不知味道如何?”鳳長歌面若潮紅,眼睛格外明亮。
詹余剛嘗過先天火焰海棠之花,其中醇厚的先天火元之力讓他受益匪淺,一聽此言,立刻道:“這有何難,道友若提供足夠的先天海棠之花,我便能造出純正的海棠佳釀!”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正在此時,谷地之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姑姑,族老召你速往鳳閣一趟,有要事相談!”
“是金鵬啊,快進來,與姑姑說說,族老相召所為何事?”
鳳長歌揮開閨閣禁制,只見一身錦袍少年走了進來,此少年正是元鳳二子其一,孔宣之弟金翅大鵬雕。
金翅大鵬來到鳳長歌身旁坐定,見石桌上有一酒壇,遂自甄一杯道:“詳情我也不知,只知與孔宣有關。”
鳳長歌略一思索道:“既如此我這就前往鳳閣,這位道友乃是我族貴客,你且好生招待。”
“姑姑放心,此事交給金鵬即可。”金翅大鵬拍了拍胸膛保證道。
鳳長歌見此起身又與詹余告了個別:“道友,長歌去去就回,先讓金鵬陪你坐坐。”
詹余也連忙起身,道:“正事要緊,道友且去。”
見姑姑離去,金翅大鵬將手中之酒一飲而盡,只覺口齒留香,遂問道:“你便是孔宣領進來的外界修士,這酒倒是不錯,頗有勁道,可否贈予本少主幾壇?”
“正是在下,二少主既然喜歡,多拿幾壇便是…”
可是很快,詹余便后悔了。
一轉眼時間便過去了三天,這三天里金翅大鵬嘗到了酒香,可謂是敞開了肚皮來喝,眼見自家的私藏即將見底,詹余這才想起,眼前的大鵬可是以龍為食的主。
于是他連忙打了個酒嗝道:“這里還有最后三壇,二少主且慢慢喝,詹余不勝酒力,先歇息片刻。”
說完也不待金翅大鵬回應,他立刻便作閉目調息了起來,近幾日連飲靈酒及先天火焰海棠靈液,體內可是積攢了不少藥力,好好煉化一下,還能增長幾分修為。
金翅大鵬乃元鳳之子,地位尊崇,在這不死火山之內那是要風得風要雨,自然也養成了肆意而為的性格。
且他生性好斗,同齡鳳族子弟可是深受其擾,可礙于其身份,往往不敢出全力,這更助長了他好勇斗狠的性子。
如今見了域外修士更是不愿放過這大好機會,把桌上酒喝干之后,口腹之欲得到了幾分滿足,靈酒中的藥力,更是讓他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便要拉詹余起來欲要角力一番,好好斗上一斗。
詹余不堪其擾,只能起身迎戰,畢竟這里是鳳族老巢,自己還需小心為上,只要不是太過無理的請求,便沒有必要駁了此地之主的面子。
更何況他也想看看這身負先天陰陽之氣的金翅大鵬道行如何,有何特異之處?
這一日,詹余又在與金翅大鵬交手,雙方你來我往,赤手空拳博了百十來回,直到鳳長歌帶著孔宣一起歸來,兩者才點到為止,收手停戰。
鳳長歌已經回來多時,只是見詹余與金鵬交手,便躲在一旁觀看,她深知詹余乃太乙修為,而金鵬雖然根骨極佳,天資卓然,但性子卻比其兄長孔宣跳脫了些,一直卡在金仙巔峰不得寸進,便存了借詹余之手,給金鵬些教訓的心思。
“金鵬,這次你可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的道理了吧!”鳳長歌笑道。
鳳長歌存心敲打,卻不成想金鵬根本沒當回事,反而興致勃勃道:“姑姑,你可能還不知道,詹余一手五行拳當真玄妙,與其交戰,金鵬受益良多!”
聞聽此言,鳳長歌一愣,見金鵬表情不似作偽,詫異的看向詹余道:“道友好本事,竟能折服我這驕縱的侄兒金鵬?”
“道友過譽了。”
詹余客氣一下,又轉而贊道:“金鵬道友一雙利爪有分金斷玉、開山裂石之能,詹某雖修行日久,但也只能避其鋒芒。”
“分金斷玉、開山裂石…”
金翅大鵬眼睛一亮,看向自己金爪,覺得詹余所說之言,倒是與自己甚是相合,不由一喜道:“見識了詹余道友的大五行神拳,本少主欲創一門蓋世爪功,便叫斷玉爪,姑姑和孔宣既然回來了,本少主便閉關去了。”
眼見的金鵬一溜煙的離去,鳳長歌無奈搖了搖頭,希望這小子的一時興起能長久些。
此時孔宣抱拳一禮,大有深意道:“沒想到詹余道友五行之道如此精妙,以后要多多討教了。”
詹余敏銳的感覺到,孔宣的神態,與初見之時有了明顯的不同,他不明所以,也無心推測,連忙回了一禮,并說道:“聽金鵬少主講過,孔宣少主以先天五行之氣練就一神通,名曰五色神光,此神通一出可謂無物不刷,無物不破,同境界內從無敵手,這幾日詹某可是萬分仰慕!”
對于孔宣的五色神光以及金翅大鵬的陰陽二氣瓶,詹余前世便已有所耳聞,此時也是借金鵬之后,順勢提了一句。
“你們兩個就不要相互恭維了,以后有的是時間相處。”
說罷,鳳長歌神色漸漸鄭重,看向詹余道:“詹余道友可還記得前幾日,長歌所諾之言?”
詹余稍加思索便醒悟過來,能算得上允諾的便只那件事了:“道友是說南明離火?”
“正是。”
鳳長歌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后忽然一禮道:“我欲以自身火鳳精血合無垢琉璃與南明離火這兩件靈物煉制一樁大寶贈予道友,還望道友能答應長歌的一個請求!”
孔宣聞言一驚,連道:“姑姑不可,自身精血何等珍貴,怎可輕予他人?!”
詹余聞言先是一喜,接著便神情一肅,他可不相信這天下有免費的午餐,更不相信自己虎軀一震便能引得絕色來投并附上重寶,故略帶謹慎之色道:“孔宣道友所言極是,再說道友昔日所賜那朵南明離火,曾多次助我化險為夷,只要是詹某力所能及的,道友言語一聲即可,何需重寶相贈?”
鳳族雖然沒落,但以不死火山內所顯露的實力來看,也是洪荒一等一的大族,而鳳長歌作為火鳳一脈的領軍者,會有何事需要自己一介初入太乙之道的修士幫忙?
有此疑惑,詹余才不得不委婉言明,自己之力微薄,所能助者唯力所能及之事爾,畢竟自己身懷先天芭蕉樹,又有紫光夫人真傳在身,實不需以身犯險圖謀外物。
“宣兒切勿著急,此事非只為了你,姑姑也欲借此報答詹余道友昔日恩情。”
鳳長歌向孔宣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神色略松道:“有道友此言便足以,道友且放心,此事對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詹余作洗耳恭聽之狀。
鳳長歌又說道:“道祖鴻鈞講道之后,這洪荒之中必將有大變革發生,我鳳族也不能故步自封,欲使孔宣出不死火山以求機緣,只是他涉世未深不知洪荒險惡,道友卻是自三族大戰、道魔之爭中走出來的修士,對洪荒如今的情形知之甚詳。
故想請道友陪同孔宣出不死火山,路途之中對其多加照應、指引,也好使他少走些彎路。”
“原來如此。”
詹余一聲長嘆,鳳長歌對孔宣的愛護之情,令他欽佩,于是便接著道:“我本就打算游歷洪荒,若能與孔宣道友同行,那真是求之不得。”
“如此便好,礙于鳳族退隱洪荒之時的誓言,孔宣入洪荒之事不可聲張,待我將此寶練成,道友便與孔宣一起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