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爺與天地同壽
“你到底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將羅伊斯扶進自己的寢宮，利蘭德拉將他放在軟塌上，去給他倒了一杯水遞到羅伊斯的嘴邊。
羅伊斯的狀態很差，面如金紙都比他要好一些。
他的思維十分混亂，有無數個信息正在入侵他的大腦，不是知識，也不是詛咒，與魔法也沒有任何關系，就是無數個駁雜的聲音、圖片等等。
擾得他不得安寧。
緊接著，他眼前發生了一場爆炸，無數條絲線圍繞著四根粗壯的絲線從爆炸的中心散開。
每一條絲線都有著一些聯系，有著同一個開始與同一個終點，最終慢慢收攏成一個巨大的圓球。
而在這個巨大的圓球之中，又衍生出了無數個小球，有的亮起光澤，有得變得暗淡，有的則化身成了一個個巨人。
這些巨人身上亮著白色的光，在各個世界播撒下生命的種子，讓他們自行尋找出路。
在那以后，他們便重新化身為球狀進入休眠。而一些小人從這些球體中鉆出來，前往各個生命行星觀察。
而羅伊斯觀看著跟VR似的的景色時，在他身上的奇異能量也漸漸消失，透過他的皮膚融入進去。
“無限，你在做什么？”
永恒注意到了規則之力的波動，有些驚恐地回頭看著自己身邊的無限。
無限卻嗤笑一聲，說：“那兩個人創造了那么多怪物來破壞宇宙平衡，行星吞噬者那個廢物又只顧著他那可悲的肚子，你又秉持著你心中可笑的正義，那壞事就由我來做，不可以嗎？”
永恒與無限是湮滅與死亡的對立存在，前兩者代表新生與希望，后兩者代表毀滅與復仇。
雖然都是創世大神，平時井水不犯河水，但暗地里還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勾心斗角。
長久以來，永恒和無限就是給湮滅與死亡擦屁股的存在。
他們兩個暗中蠱惑生命體對宇宙造成破壞，然后由永恒出面結束紛爭，永恒解決不了就由無限出面重新開啟宇宙。
多次的經歷已經讓無限厭倦，她也想仿照湮滅和死亡一樣，找一個代言人，去和湮滅的代言人打，亦或者和死亡的代言人打。
無論怎么樣，打贏就可以了。
永恒看著執拗的無限，有些頭痛。
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不能管。
滅霸做的事他真的看不到？不會看不慣？怎么可能！只是這些東西就是宇宙發展的路徑，永恒出手干涉就是在干涉自己，說白了就是自己打自己。
所以大多數時刻，他只能袖手旁觀，甚至偶爾還要推波助瀾一下。
無限本身就沒有這個桎梏了，她想干啥就干啥。
只要不會造成多維度的空間崩塌，隨她怎么玩，玩崩了也無所謂，反正她能自己修復，重啟宇宙。
只不過，這次的事情不僅是他們四大神明的事，更是生命法庭的事啊。
“那生命法庭那邊...”
無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我又沒有違抗生命法庭的要求，他想審判羅伊斯那就讓他審判咯，反正又不是死罪，愛怎么著怎么著，我又管不著，你說是吧，古一？”
古一聞言，強忍住開心的笑意，點頭說：“有道理有道理，無限大神說得很有道理。”
永恒嘆息一聲，沒說話，化身直接消散，也不知去了哪里。
古一也和無限道別，回到了地球，她能為羅伊斯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無限則是嗤笑一聲，不屑地嘟囔道：“生命法庭？呵，欺軟怕硬的廢物罷了。”
希阿的戰艦正全力向著地球飛行，可從地獄到地球是要跨越維度的，即便是再強的戰艦也沒有這個功能。
他們雖然能從掃描設備上找到地球的坐標，可卻永遠也抵達不了那個地方。
安杰莉卡著急壞了，羅伊斯被利蘭德拉扶回去不久，她就得到了羅伊斯陷入休克的消息，無論什么樣的醫療設備，醫療方法，都無法使他恢復。
她腦子里不知為何出現了一個聲音：帶他回地球去，他就可以醒來并存活。
可安杰莉卡死活找不到回去的路。
直到一個光頭女性出現在她身邊。
“急著回去嗎？我幫幫你吧。”
安杰莉卡一聽這人有幫助自己的想法，連一丁點懷疑都沒起，甚至還對著起了疑心的阿爾忒彌斯發怒。然后央求古一帶著他們回歸地球。
可回到了地球之后，羅伊斯還是處于昏迷之中。
羅伊斯此時感覺自己正在一片無垠的星空里游弋著，每一次揮動臂膀，仿佛都能將一顆瀕死恒星點燃；每一次加速，仿佛都能帶動一個星系震動。
無數的知識灌入他的腦海，他只需要看一眼，便可以知道一個星球的名字，是由哪位天神創造，又有哪位天神曾經在此處停歇。
隨著知識一起流入他身體的，還有無限的力量，無論是什么力量，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伸手即可觸碰。
但這種狀態并沒有持續太久，羅伊斯被一陣動靜驚醒了。
醒過來的羅伊斯抬眼望去，環顧四周，發現這里是一片星空之上。
在他對面，坐著一個長著三張臉的金色巨人。
生命法庭。
雖然羅伊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這個信息還是進入了他的腦海。
“來自地球的羅伊斯，你為什么要復活那些人的生命，紊亂宇宙的進程？”
生命法庭的聲音聽不出情感，即便是質問，羅伊斯也沒有感受到咄咄逼人的感覺。
“那些人因我而死，因我而生又有何不可？”
羅伊斯抒發出了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對那些人慷慨完全是因為他對那些人心里有愧。至于什么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根本沒想過。
一個需要領導的奧林匹斯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更別說人口是奧林匹斯幾萬倍的地球了。
生命法庭聽到羅伊斯的回答后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可曾想過，如果每個擁有力量的人都像你這樣做，整個宇宙會變成什么樣？”
羅伊斯開始思考，無數種假設出現在他腦海，無數種后果也出現在他的思想之中。
半晌后他歉意地向生命法庭點了下頭，說：“抱歉，我看到我的錯誤了。”
生命法庭贊賞地點了點頭，卻聽羅伊斯又說：“但我并不后悔。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我做的并不是壞事，而且能讓我自己的內心滿足，所以我愿意承受懲罰，但我不會悔過。”
生命法庭審判過無數個人，他們要么認命要么反抗，他真沒見過羅伊斯這種知錯不改的人，他的基本邏輯都有些紊亂了。
他問道：“你知道你做錯了，但你不改，那我的懲罰還有什么意義？”
羅伊斯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啊，也許是為了給其他人一個公道吧，殺雞儆猴？不過你應該不會把我直接弄死吧，我犯的錯應該沒那么嚴重對吧？”
生命法庭呆呆地點了點頭，說：“那倒沒有，不過我還是不太理解你的意思，你知道你做錯了，為什么不悔過？”
羅伊斯都無語了，捂著額頭說：“不是，你怎么就轉不過彎呢？就好比我家進了賊，他把我的錢都偷走了，然后被我抓住打了，打傷了，打殘了。我承認我不該把他打的那么嚴重，而且也愿意承擔后果，但我不后悔打了他。”
生命法庭依然搞不懂，不過他也不想搞了，揮揮手示意羅伊斯離開，說：“回去等著吧，審判大概在一到兩分鐘后抵達，希望你做好了準備。”
說完后，羅伊斯感覺自己被一股不可抗力拍飛，靈魂在這一拍之下飛回了他的身體。
“醒了！天后大人，神王醒了！”
睜開眼，身邊圍了好大一群人，都是奧林匹斯的人。
安杰莉卡聽到動靜之后立刻飄身過來，看到羅伊斯真的醒了哭著撲了上來。
羅伊斯面無表情地將安杰莉卡抱住，然后對著眾人說道：“出去吧，我沒事。”
與以往開玩笑一般的講話不同，這次羅伊斯的聲音里有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眾人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后還是沒有多言，走了出去。
羅伊斯冥冥中感受到了一股能量在沖著自己砸過來，也不管安杰莉卡還在哭泣，一把推開她，直視著安杰莉卡的眼睛說：“安杰兒，我不知道我待會會遭遇什么，所以有幾件事需要你去做。”
“你...”
“你別說話，聽著我說。第一點，待會如果我出了意外，切記不要再讓嘉莉在外面亂跑了，關也要把她關在奧林匹斯里，在那里你們的力量會增加不少，應該足夠抵御外敵了。
第二點：地球這邊，你幫我轉告希爾，適當的放下手中的權利，并且泄露出去一些核心科技交給幾個常任理事國，不要把權利捏的太死，不然很容易遭到反噬。
第三點：轉告利蘭德拉，讓她幫幫忙，帶一帶地球，起碼關注著點這邊的狀況，不要讓差距太大的文明入侵地球。
還有就是，我這次不會死，但我具體會變成什么樣我不清楚，安杰莉卡，奧林匹斯就交給你了，抱歉將這個擔子壓在你身上。”
話還沒說完，羅伊斯感覺那道能量已經沖入了太陽系，連忙吻了梨花帶雨的安杰莉卡一口，輕聲說了一句：“我愛你。”
說完后就消失不見，不知去了何方。
地球上的最高峰，珠穆朗瑪峰上，古一在這里等待了許久了。
“你來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來？”
羅伊斯看到古一就覺得煩，這個女人完美詮釋了什么叫無情無義。明明并肩戰斗了多次，卻也動不動破壞盟友的關系，讓他從未真正信任過對方。
“我等了很久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做好準備了嗎？這次的審判應該不會很嚴重。”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古一聽著羅伊斯防備的語氣，搖搖頭說：“事實上在你做那件事的時候我就阻止過你了，不過地底下的那位并不允許我做這件事，所以...”
“地球意志？她做的挺對的，你要是來阻止我，我指不定把幾千年前的人都要一起復活了。”
古一聽著羅伊斯小孩子賭氣一般的發言，無奈地笑了一聲，然后認真地說：“待會我會偷偷用白魔法幫助你，你千萬要小心一點，我怕你會收到詭異能量的蠱惑，要知道宇宙里可不止那一位有審判的資格。”
說完也不管羅伊斯滿腹的疑惑便離開了。
羅伊斯正想對著空氣吐槽一句，天上就灌下來一道直徑將近千米的能量光柱。
羅伊斯被這無盡的能量差點就沖傻了，整個人都懵了，兩三秒之后才反應過來開始反抗。
不朽演化之力齊發，幫助羅伊斯在他身體周圍撐起了一道能量屏障，抵擋那些能量沖擊自己的身體以及思維。
“抵抗什么？不如放下一切，投入我的懷抱吧...”
正思考著如何快速結束這一切的羅伊斯忽然聽到了耳邊的一陣呢喃。
“誰在說話？”
放在平時，羅伊斯對這種類似古神低語的東西根本理都不會理會，可現在他的心神早已全部放在了抵抗生命法庭的審判上了，哪有心思防御這些。
果不其然，他就中招了。
“我是所有靈魂的源頭，我是一切生命的盡頭，我是死亡的掌控者，我是你最終的歸宿。”
“所以你到底是誰？”
“我是死亡，是你即將面對的一切。”
羅伊斯正想回話，突然感覺自己身體一輕，抬頭看去，自己撐起的能量屏障之外竟然又出現了一道新的能量屏障。
這道能量與羅伊斯神力最深處的一顆本源種子產生了相同頻率的振幅，一時間屏障的能量大幅上漲。
并傳來一個聲音說：“小心點，有東西想毀了你。”
“什么東西？剛剛說話的那個？”
“不是，那只是死亡而已，她會在你即將面臨死亡的時候出現，想毀了你的另有其人。”
“啊？生命法庭騙我？他不是說我不會死嗎？”
“你確實不會完全死亡，但你總得死一次，死一次又無關緊要，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死了。”
“...你怎么知道...？”
地球意志還沒來得及回話，一股邪惡的力量從羅伊斯腳下破土而出。
這力量羅伊斯再熟悉不過了，是墨菲斯托的能力。
慌亂間羅伊斯急忙放棄頭頂的屏障，重新匯聚能量抵抗地底下出現的墨菲斯托。
畢竟已經知道生命法庭的目的了，放棄抵抗也就放棄抵抗了，反正只死一次，可墨菲斯托這狗賊的手段太難以捉摸了，之前他對自己內臟造成的腐蝕都還沒回復過來呢，這要是再挨一下，指不定要出什么狀況。
“你特么怎么沒死啊！”
墨菲斯托陰狠地大笑，說：“地獄不空！我永不亡！菜狗羅伊斯受死！”
也不知道墨菲斯托有多恨羅伊斯，喊話的時候都破音了，聽得羅伊斯有些想笑。
“那你要失望了。爺與天地同壽！”
羅伊斯也大喝一聲，用盡所有的力量，一拳砸在墨菲斯托殘破的身體上，將他砸的稀碎，一道弱小的靈魂逃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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