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堅守城池,誓死不退
隨著須卜骨的命令，身后早已等待多時的匈奴勇士當即一擁而上。
“吼！殺！”
這一次，須卜骨沒有讓漢人百姓沖在前面。
因為他派出的哨騎在方圓五十里內一個普通百姓都沒找到！
想必附近的百姓已經都進入了寧懷縣內，只要攻下這座縣城，那么攻打下一作縣城的替死鬼就有了！
城墻上。
程秀面容嚴肅地盯著蜂擁而至的匈奴大軍，沒有絲毫怯意。
“弓箭準備！”
隨著程秀的命令，近百名弓手來到女墻旁邊，將弓箭拉開，對準下方快速接近的人群。
這百名弓手已經是寧懷縣的全部遠程兵力了，其他三面城墻甚至連弓手都沒有。
不過其他三面都有大量自愿參加戰斗的青壯幫助，每一面大約有一百名左右的青壯，這些人應該能夠彌補弓箭手的那點戰力。
至于北門這邊，則只有四十余青壯在幫忙運輸物資，以此減少士兵們的體力消耗。
很快，敵軍就沖到了弓箭的射程范圍之內。
“放箭！”
程秀大聲吼道。
“咻咻咻！”
隨著程秀話音落下，早已等不及的弓手們紛紛將箭矢射向人群。
這不到一百支的弓箭射在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效果甚微。
即便是匈奴人沒有堅甲盾牌，這一輪射擊下來，也僅僅射倒了數十人罷了。
除了極個別倒霉蛋當場死亡，其他人都只是受傷而已。
雖然效果甚微，但這已經是寧懷縣能夠在雙方接觸前最有效的殺傷方式了！
“繼續射擊！”
當人群進入射擊范圍后，程秀就讓弓手們自由射擊了。
如此密集的人群，根本不需要他指揮，只要弓手們射速夠快，就能造成更多的殺傷。
很快，匈奴人冒著箭矢沖到了寧懷縣的城墻之下。
前排的匈奴勇士咬著牙，將長長的梯子豎了起來，靠在城墻之上。
“弓手后撤，其他人準備滾石檑木！”程秀大吼道。
話音落下，弓手迅速退下，隨后在前排士兵的保護下拋射箭矢。
聊勝于無！
后方，抬著滾石檑木的青壯們連忙上前，將手中的投擲物朝著城下砸去。
旁邊，手拿刀盾的士兵靜靜守候，一旦有匈奴人沖上城墻，就要靠他們把匈奴人打下去。
城墻下。
在城頭砸下的滾石檑木的沖擊下，很多士兵砸斷手腳，砸破頭顱，鮮血肆意，慘叫不斷。
“啊！”
一名爬在梯上的匈奴勇士被上方的石頭砸中頭部，慘叫一聲跌了下來。
整個人重重地砸在了下方的友軍身上，將對方帶倒在地。
那名被砸倒的匈奴勇士還沒起身，就被后方蜂擁而來的友軍直直地踩在了腳下。
他努力大吼著，想要站起來。
但在震天的喊殺聲中，他的聲音是那么無力，很快就被淹沒在了人群中。
與他一同沒有聲息的，還有那名跌落下來的匈奴勇士。
兩人就這樣失去了一切生機。
像他們這樣被友軍踩踏而死的匈奴勇士不在少數。
隨著滾石檑木的落下，大量匈奴勇士從梯子上掉落下來，砸倒自己的友軍，然后再被友軍踩踏而死！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城墻下就堆積了大量匈奴人的尸體。
又過了一段時間。
城上儲備的滾石檑木即將消耗殆盡。
看到漢軍丟下投擲物的頻率越來越低，須卜骨知道，他們的機會就要來了！
“傳令下去，敵軍的投擲物已經用盡了，讓拿著勾繩的勇士可以上去了！我等必須一鼓作氣沖上城墻，否則他們補充投擲物后，我軍又會傷亡慘重。”須卜骨說道。
“諾！”
很快，在須卜骨的命令下，那些手持勾繩的匈奴勇士嗷嗷怪叫著沖了上去。
待沖到城下，這些人便將手中的勾繩甩向城上。
“叮！”
“叮！”
一個個鐵鉤牢牢地勾住了城墻，隨后下方的匈奴勇士直接向上爬去。
這時候，隱藏在女墻邊的刀盾兵才開始出手。
手中的大刀對著勾繩的繩索用力一斬。
“叮！”
繩索應聲而斷，下方的匈奴勇士驚叫著跌落，隨后被友軍淹沒！
同樣的場景在整條城墻各處都有發生。
滾石檑木停下后，由刀盾兵負責守衛城墻。
他們又要抵擋從梯子上沖上來的匈奴人，又要斬斷那些勾繩，一時間有些忙不過來。
“用沸水！”
程秀大聲指揮。
隨著程秀的話音落下，后方早已燒開的數十鍋沸水就被端了上來。
然后對著下方正在努力往上爬的匈奴勇士劈頭蓋臉淋下。
“啊！”
正下方的一片匈奴人紛紛慘叫起來。
那個被滾燙的沸水淋了一頭的匈奴勇士，更是慘叫著跌落梯子，抱著自己的頭凄厲地嘶吼。
數個呼吸后，他的聲音就逐漸微弱了下去，然后再也沒了生息。
其他被波及到的匈奴勇士，在經過最初的慘叫后，很快就恢復了戰斗力，繼續向著城墻沖鋒。
沸水的效果終究有限，而且燒開一鍋水也需要不少時間，所以沸水也只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隨后，青壯們將鐵鍋拿下去，交由后方的百姓繼續燒水。
等下一次燒開，又能繼續為守軍爭取些許時間。
城墻上，程秀奔走于整段城墻，大聲指揮著戰斗。
“眾將聽令，刀盾兵斬斷勾繩，長矛兵上前抵御匈奴！”程秀吼道。
隨后，丟下弓箭換上長矛的弓手們拿著長矛將那些爬上來的匈奴勇士一一刺下。
有了長矛兵的幫助，刀盾兵斬斷繩索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只是，在失去了滾石檑木的高效防守手段后，匈奴人離城墻頂部越來越近。
光靠長矛兵一人的努力根本抵擋不住匈奴人的進攻。
索性，那些刀盾兵在砍斷繩索后，就幫著長矛兵一起防守，如此才讓城墻穩定了下來。
“殺！”
一名長矛兵身子探出女墻外，對著梯子上的匈奴勇士一槍刺去。
一般來講，梯子上躲避空間有限，長矛兵的刺擊對方只能硬接，但這個匈奴勇士顯然比一般的匈奴人更加驍勇也更加敏捷。
面對長矛兵刺來的長矛，對方沒有任何慌張，只見他嘴里咬著大刀，身體一下子從梯子上直起來，一只手外揚，一只手抓著梯子，整個人以抓著梯子的手為軸，奮力朝著外側躲開。
然后當頭而下的長矛就刺了個空。
正當城上的長矛兵想要收回長矛繼續刺擊時，對方猛地抓住了長矛的桿子。
長矛兵心中一驚，沒想到對方有如此靈敏的身手！
正想著，手中的長矛傳來一股大力。
正是下方的匈奴勇士的奮力拉扯。
長矛兵一時不察，被這股力量帶動，整個人往女墻外摔去。
“啊！”
長矛兵發出一陣慘叫，整個人跌落城下，瞬間就被虎視眈眈的匈奴勇士斬殺當場！
兩側的士兵就像沒看到一樣，繼續斬殺爬上來的匈奴勇士。
這名長矛兵的位置很快就被旁邊的刀盾兵所取代。
這一次，匈奴勇士沒能躲過刀鋒，被刀盾兵一刀斬落。
隨后，下方的匈奴勇士繼續登城！
雙方逐漸殺紅了眼。
這一拼殺就是兩個時辰！
大漢守軍雖然依靠城墻占盡優勢，但終究是人數太少，守城物資也不足。
在匈奴人瘋狂的攻擊下，士兵們的體力逐漸不支，整段城墻的防守也搖搖欲墜！
縣令程秀的嗓子已經變得沙啞，他已經難以維持整段城墻的防守了。
“報！大人，東門失守了！弟兄們全部戰死，無一幸存！”一名傳令兵帶著哭腔前來稟報。
程秀一愣，干澀的聲音傳來：“好！都是好樣的！”
“報！大人！南門失守了！弟兄們全部戰死，無一幸存！”又一名傳令兵前來稟報！
“好！”程秀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大人！西門失守！弟兄們全部陣亡了！”
“好！都是我大漢的好男兒！”程秀的眼中隱有淚光閃動。
“大人，敵人攻上來了！”突然，旁邊一名副將大聲提醒。
程秀回過神來，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那名沖上來的匈奴勇士。
只見對方精力充沛，神情兇惡，正拿著一把鋒利的大刀砍殺著守城的將士們。
將士們此時已經精疲力竭，面對生龍活虎的匈奴人，只能拼盡全力用血肉之軀阻擋他們的步伐。
然而，終究是難以抵擋匈奴人的進攻。
越來越多的匈奴人登上了城頭。
“鏘！”程秀拔劍出鞘，將利劍舉過頭頂。
“將士們，今日乃是我等為侯爺盡忠的時刻，殺匈奴，戰至最后一人！”程秀決絕地大吼道。
“吼！殺匈奴！戰至最后一人！”守城的將士們爆發出最后的怒吼。
“殺！”
“殺！”
以程秀為首，剩下的所有人，包括正在修養的傷兵，每個人都瘋狂地沖向匈奴人，誓死守衛這最后一段城墻！
城外，萌發的春芽被無數匈奴人踐踏地支離破碎！
城上，大漢的將士們向著匈奴做最后的死亡沖鋒！
城中，無助的百姓驚慌失措前路迷茫！
公元188年三月中。
匈奴率大軍攻打朔方小鎮寧懷縣。
僅僅半日。
寧懷縣全面失守。
全縣所有官兵戰至最后一刻，上到縣令，下至普通兵士，無一人怯戰，皆盡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