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士兵將周圍的帳篷弄塌。
更多的士兵跑到河岸上,不斷打水救火。
可汽油的燃點極高,在高溫的作用下,整個糧食都成了助燃物,更別用水澆,能把周圍的帳篷護住,就已經算不錯了。
火焰燃燒的越來越旺。
方順看著眼前的火海,氣不打一處來,隨便抓到身邊的士兵憤怒道:
“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聽…聽聽說是天降祥瑞…降下雨水…然后糧庫莫名的著火了。”那名士兵顫顫巍巍的說道。
生怕將軍因為憤怒,把自己給砍了。
“陶換人呢?怎么沒有見到他!”
“回…回…回回大人的話,他出去之后就沒回來…”
方順整個人都快氣炸,狠狠的把他扔的出去,并踹了一腳,讓他趕快去滅火。
摸不著頭腦,天降祥瑞原以為是好事情,可這著火又是什么原因?
還有那該死的陶換,都叫了早點回來,到現在,不見人影,難道不相信自己會砍了他?
隨后便命令一隊人馬,把陶換給叫回來。
到現在,方順也不清楚是否有人襲擊營地,派出去的士兵到處搜查,卻找不到一絲人的蹤跡。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糧食一點點的燒沒,還有一群忙亂的士兵,不斷打著微不足量的水,潑在糧食上,趕快被烈焰蒸發掉。
此時,偵察小隊們早已撤離了戰場,跑到更遠的小山丘上,用望遠鏡查看營地的情況。
還有一架小型的四翼鐵鳥在高空盤旋,緊密地拍攝著。
那些尋找陶換的起義軍,在半路上,都被偵查小隊,隱蔽的射殺了,聲音也沒發出一點。
起義軍營地的火焰一直未滅。
猶如璀璨的明星。
連在兩里外的龍溪城城頭上,幾名守夜的士兵,見狀,大聲呼叫,驚醒了更多的士兵,所有人站在墻頭上,不斷朝著遠處望去。
那熊熊烈焰照亮了整個起義軍營地,許多人都好奇,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白樂快馬加鞭來到城頭。
瞧著遠處的火光,疑惑的問道:“那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一名守夜的士兵回答道:“我們也不清楚,不到一盞茶功夫,那里便著了火,莫非他們被人偷襲?”
白樂摸著自己的下巴。
瞧著遠處的營地,接著便搖起頭,“不可能,這里就只有我們,不可能有別的軍隊,除非…”
他沒敢往下說去,還有一支力量擁有這種實力,那就是位于城以西十里處的鬼府,有軍隊,有實力,不過有一點想不明白,他們這點人數竟敢招惹起義軍,那不是腦袋進水嗎?
天剛剛蒙亮。
可方順起義軍早已經醒來多時。
火焰燒掉了幾十頂帳篷,連糧食只剩下了十分之一,只夠士兵三天口糧。
大堆糧食都成為了黑炭,營地也是一片焦黑,許多人臉上鋪滿了黑灰,一臉大災難過后的樣子。
方順也是慶幸,幸好金銀珠寶都在另一個地方,沒有被火焰波及,但他緊緊地握住拳頭,這太憋屈了。
坐在軍中位置上。
看著下面幾名士兵,他們都是昨晚守夜的軍卒,目擊火燒糧倉庫的全過程。
“你們誰能跟我說說,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方順悶著氣說道,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狠厲之色,似乎要奪人而食。
下面的士兵膽戰心驚,手腳忍不住地發抖,一直低下著頭,不敢抬起。
“是是…是怪異飛鳥,在空中噴吐火油,接著有一只火鳥…飛入糧庫里,然后就成了這個…樣子”一名士兵結結巴巴。
方順聞言大怒。
狠狠拍桌子一巴,便傳來“砰”的一聲,“你們當我是傻子嗎?你們見過哪只鳥會吐油,會著火?”
“大…大大人,那不是普通的飛鳥,而是神鳥…它們鳴叫聲極為響亮,似乎還有六支翼,若不是被人誤傷…它也不會因此發怒,焚火燃燒整個糧庫…”一名老兵說道。
其他幾人也都點頭。
他們原以為,這樣的解釋會沒事,卻不知道,方順更加怒發沖冠。
古人可是極為相信祥瑞奇獸這種東西,若是得到,便名正言順地獲得皇帝,若是不行,可能招致禍端,唯恐避之不及。
現在居然說神鳥把自己的糧庫給燒了,即便是人為的,但底下的士兵有何感想?
會認為是大兇之兆!
不管是不是真實,都會有人這般認為。
這可動搖軍心,戰前大忌,作為主帥最擔心的就是此事,于是狠下心,大聲命令道:“來人!這些人妖言惑眾,亂我軍心,給我拖出去斬了!”
“大人饒命啊!”
“將軍,饒命啊!”
“我上有老下有小呀…”
幾人齊齊跪地求饒,不斷叩頭,淚眼婆娑。
可方順是狠下心,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直接揮手,幾名士兵就把那些人帶了出去。
那些人知道自己要死,不管如何哀求,都無濟于事,于是暴跳如雷,大聲叫囂著,“你個莽夫!天降異獸,你卻惱羞于我們,遲早不得好死…”
之后便被大刀砍掉頭顱。
血染五步。
但昨晚發生的事情,軍中的士兵也都知道,只是藏著不敢說,怕下一個會是自己。
頓時人心惶惶,開始糾結著打仗要不要賣力,至少拿著這點錢逃到別的地方,還能過一下安穩的日子,比在起義軍中脖子架在刀上好過一些。
方順覺得這里諸事不順。
他只是屬于東路軍的一員,在處州麗水縣打了大勝,接著便兵分兩路,一條打到福建路沿岸,另一條則沿海北上,攻打溫州永嘉縣,臺州臨海縣。
一路順暢,只是在福州與興化軍受了點阻,但很快都解決掉。
可在此地,受過這種災難還是頭一次,只剩三天的糧食,簡直是逼著他破釜沉舟。
“大人,此事恐有些不妥,如今軍中人心惶惶,對我們攻城不利。”一名校尉說道。
方順眉頭緊皺,滿臉苦澀,說不出的懊惱,接著便深深嘆了口氣,但他沒有正面回應校尉,而是問道:
“陶換那個混蛋去哪了?”
“屬下不知,似乎派遣出去的隊伍,你都沒有回來,恐怕遭遇不測…”
方順聞言,也捏起了拳頭,狠狠的說道:“該死的。”
他有兩條路選擇,要么攻下龍溪城,緩解燃眉之急,要么班師回朝,返回到同安,等糧草恢復過來,再來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