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搖頭,呻吟片刻,“分家是不可能的,老爺子都沒走,他絕不會同意,且每年族里分得錢銀,也有上千兩,分了可就得不償失。”
接著又轉過頭,看著她有些不爭氣,責怪道:
“若是你可以嫁給那小子,我們就不需要仰仗族里,說不定地位也從此一路高漲,那小子可是剛剛購得大量土地,已是本縣最大地主,且分得店鋪所得,足足兩萬多。”
江錦文越往后說,越發地羨慕。
可韓語撅起了小嘴,撒嬌道:“不是女兒不想,而是追求的女子太多,郎君無暇他顧,若是能把我帶去他的府上見面,說不定能有辦法。”
錦文摸著發白的胡子,思前想后覺得自家女兒說得有理。那天的宴會足以看出,奕景是每個股東炙手可熱的女婿,恨不得將女兒送給他。
可瞻前顧后,又覺得不妥。
單獨帶著女兒去奕景府上做客,可會有族里人閑言蜚語,特別是大族長,極其討厭奕景,肯定會被刁難。
“等過幾天吧,為父想好法子,再決定是否拜會那小子。”
此時的奕景。
在車上打了好幾個噴嚏,差點就追尾了。
總覺得是昨晚的空調開得太冷,導致今天有點鼻塞,回去找找老中醫,拿點藥嗑一嗑。
今天已是暑假,準備回老家看看,奶奶十分想念自己,電話里總是嘮叨著。
趁著現在空閑,把所有東西都扔給了林茜,簡單收拾一番,便開車回家。
花了兩個小時的車程。
來到老家的小鎮上,將車停在家門口,拿出鑰匙開門進去。
奶奶聽到自己家的孫子歸來,一陣開心,滿滿一桌飯菜,鮑魚鮮蝦還有雷公蟹,雞鴨鵝也少不了。
她是海邊人,最喜歡的是海鮮,所以這些菜不能缺。
奕景一進大門,便看到滿滿一桌的菜,禁不住的有些感動,嘴上還說道:“奶奶,不用那么麻煩,我又不是不回來,弄點菜就行了。”
“怎么行,你大半年都沒回家,我可怕你在外面餓著,外面的伙食可沒有家里這么好,又沒湯水,又沒營養,還是家里好。”奶奶慈祥的說道。
奕景打心眼里可是喜歡奶奶。
從小就是被她帶大,打小就寵溺自己,想要買什么都給。
奕景的叔叔從樓上下來,見到自家侄子,只是隨口打了聲招呼,然后道:“奕景,有帶些什么特產回來嗎?”
這時奶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都這么大人了,還敢跟你侄子特產,真不知道害羞。”
“唉呀,媽,我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帶大,不帶點特產孝敬我,這像話嗎?”
奶奶更是沒來由一氣,打了一下叔叔,讓他滾到一邊去,然后拉著奕景就家長里短,臉上充滿著喜悅。
奕景也將車上的東西拿了下來,一個厚重的鐵盒子,打開,里面有好幾根長白山野人參。
讓奶奶心喜好一陣,又不免責怪道:“這肯定沒少花錢吧?你這孩子,不需要買這些,人回家就好了,年輕人剛出社會,工資肯定不多。”
“奶奶沒事,花不了幾個錢,你就盡管用就好了,我接管的老爸的生意,最近做得不錯,賺了一些錢。”
聽到這,奶奶不免一陣嘆息,露出了難過表情,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精神。
便聊起了家里最近發生的事情。
“你叔叔啊,最近心情不大好,就少點與他交流為好,不然脾氣又發到你身上。”
“為什么?”奕景有些好奇。
“都是因為你妹妹,剛剛高考出了成績,雖然進了本科,但分數若想上一個醫科大學,差得十萬八千里,這幾天又哭又鬧,死活都得學醫,令你叔氣得,差點打起來。”
奶奶緩緩地說,手不停蹄地,將鍋里的魚撈出,還散發著撲鼻的香味,果真一手好菜。
所謂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每個進入醫學院的人,整天哭爹喊娘,多少個日日夜夜都在背書,人還沒出來社會,就已“聰明絕頂”,若是與他們一起吃飯聊天,總會大吐苦水,“人生誤入醫學,害人性命。”
奕景就有這么一位同學,別人讀四年,他讀五年,一出來就失業,現在的醫院,至少也得碩士以上才肯招收,讀完碩士基本七年,并且必須在醫院工作兩年才能考醫學證。
等出來社會,基本都快三十歲。
特別是女孩子,黃花菜都涼了。
而她居然特別想不開,跑去學醫,真的是沒有吃過苦頭的孩子。
聊著聊著就到了飯點。
全家人坐在一起,大妹在埋頭吃飯,臉上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叔叔則是干瞪眼,只有奶奶偶爾說兩句,另一個弟弟,扒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仿佛不為現在的氣氛所感染。
這頓飯令奕景感覺一陣奇怪。
最后打破尷尬的氣氛,“叔,我有朋友是一個醫學院的客座教授,要不回頭我打個電話給他,問問該怎么辦?”
“不用,女孩子家學什么醫,又辛苦又累,有時還醫鬧,你又不是不知道,讀出來人都老了。”
“爸!你怎么這么迂腐,女孩子學習有問題嗎?我可是為了我的理想,不然讀這書有什么用!”大妹越說越生氣。
“唉呀,你說得有理是吧?什么叫我迂腐,學醫可是朝九晚五,天天加班,我可不想讓你以后后悔,知道嗎?”
“做醫生有什么不好的,救死扶傷,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學醫!”
“那你怎么學,你的成績又達不上!”
“我…我…可以找外省的大學!”
兩人吵著吵著,大妹快哭了起來,一想到她那成績,就差沒在馬路上抱頭大哭,輕生念頭。
然后“啪”一聲,大妹將筷子拍在桌上,飯只吃了一口,氣沖沖地跑回房間,用力地關上門,便在里面大哭起來。
叔叔也是這般,飯還沒吃完,便猛地灌酒,而后下樓,騎著摩托車就出去了。
只有弟弟在一旁吃著飯,專心致志地看著電視,仿佛一切都與自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