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河北之地,探視營的人一直在其中活動。梁山下一步的目標就是河北,所以是一定要探查清楚的。時遷說的河北最近不平靜,就是田虎在河北大肆的收納各個以前正在觀望,沒有加入任何勢力的山頭這件事。而且這兩個月田虎方也是碩果累累,收獲頗豐。
田虎派過去勸服的人就是他所任命的太尉房學度。房學度也是爭氣,一趟河北之行,弄的十分的扎眼。
就像從前甩都不甩田虎的干言山四賊金毛犼施威、毒火龍楊烈、截命將軍鄧天保、鐵槍王大壽在經過一番白熱化的討價還價之后,終于改旗易幟,全伙投入了河東晉國這個新興勢力的懷抱。
田虎的勢力建國稱王半年的時間了,還沒有被朝廷官軍打垮,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實力。這四人原本就是打劫過往行商的草寇,有些本事。本來各地起事的時候,就打算投靠一方。只是老大金毛犼施威不知怎么突然想明白了,覺得立即投靠一方,不如先行發展自己的勢力,到時也可以賣個大價錢。
這四人雖然沒什么太大的本事,可也在此地聚集了五七千人,專等一個好的買家到來。其實他們心里的最佳買家是水泊梁山。事情明擺著,梁山雖然一直以來也沒有稱王稱帝,可是人家實力強。輕輕松松就干掉了朝廷過來征討的大軍,并且摧枯拉朽的占領了京東兩路十幾個州。對比其他三方一起起事的勢力來說,現在還只是一開始措手不及下攻占了幾個州府,后面面對朝廷的征討,明顯處于劣勢的模樣,不知道強到哪里去了。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家梁山看不上他們,壓根就沒有來找過他們。這次田虎派人來了,也算是讓他們想要發展勢力做籌碼的做法,沒做無用功,得到的官職也是不小。
房學度此來可是跟田虎討過可以分封官職的權利的,這次首先來到干言山,房學度也沒吝嗇,怎么也要做個榜樣的。給金毛犼施威一個汾州防御使的官職,毒火龍楊烈是晉州兵馬都監,截命將軍鄧天寶做了絳州團練使,鐵槍王大壽做了隆德府的駐守團練使,幫助樞密使鈕文忠抗擊官軍圍剿。
這四個都是草賊出身,沒什么文化,也沒什么韜略,這時得了一個官職,早就欣喜的合不攏嘴了,哪里會看到他們接了官職之后,也被房學度不留痕跡的分開了。再想抱團就不容易了。
有他們這個例子,各個山頭的人看到好處之后,再接到房學度派出的晉國信使的傳信后,紛紛帶人來到干言山,準備加入其中,也好取個官職光宗耀祖。只是一月之間,過來的山頭人數合起來就有了五六萬人。這已經讓房學度感覺不虛此行了。就是不知道他們只有不到五州之地,哪來的這么多官職分配。
現在晉國和大宋已經打了半年了,房學度也沒什么好扭扭捏捏,藏著掖著的了,反而大張旗鼓的招收各處賊人勢力。要是斯斯文文的,還怎么會讓這些桀驁不馴的賊寇投靠。
對道上的綠林人物來說,但凡踏上這條江湖路,人生就只有兩個終點,一是接受招安,二是頑抗到底。只是大宋這么多年也沒見過有過招安的舉動,而且規矩也多,他們都是不報什么希望了,另外也是知道,就是他們被招安了,恐怕也受不了那么多的規矩和拘束。反倒不如投靠同是綠林起家的田虎有相合感。
不過也有不愿意投他們的,而且還鬧出了一些矛盾。就如冀州虎翼山,這處山上也有五千人的嘍啰。山上有三個頭領,大頭領拔山熊趙富,二頭領攪海大將趙貴,三頭領索命鬼王飛豹。三人本來不是一起的,只是以前迫于冀州官府的壓力而聚在一起,其中大頭領趙富手下的嘍啰最多,有三千余人,老二趙貴和老三王飛豹手下各有一千余人。
他們此時也是接到了晉國來的信使,此時正帶著收拾好的行李和人馬往刑州趕去,只是這里只有老大趙富和老三王飛豹,老二趙貴卻不在這里。
他們一行四千賊人大搖大擺的行走在冀州官道之上,卻是沒有人來管。本來冀州有張應雷在時,他們哪里敢這么囂張。只是自從張應雷討伐水泊梁山兵敗后上了梁山,冀州這里雖然還有八個指揮的禁軍再此。可是在這天下烽煙四起的情況下,也都是被知州留在了州府城中,保護自己,其他的卻是管不了那么多的。
“真他娘的邪乎了,這從趙宋立國之后,天下何時有這般亂過了?什么時候咱們這些山大王也能在這官道之上大搖大擺的行軍了。大哥,咱們落草幾年搶了這許多金銀,為何要去投那田虎?留在山寨過逍遙日子不好!何苦找個爹在頭上管著?田虎也只不過是個獵戶出身,比咱們也強不了多少吧。沒必要接到他的傳信,就急匆匆的趕去,眼巴巴的等著他給官職吧!在他那里還能比在山上自在?而且還要和官軍的大部隊硬碰硬,怎么看都劃不來啊。”說話的這個,正是虎翼山的三頭領索命鬼王飛豹。與他一起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乃是山寨的大當家拔山熊趙富。
“開弓已無回頭箭!”能坐上大哥的位置,拔山熊趙富到底是比小富即安的三當家飛豹想到的多,只聽他道:“咱們就是不去投田虎,也逍遙不了多久的!”
“老大,此話怎講?”王飛豹很是吃驚道。
“你不看河北都亂成這樣了,你當朝廷是聾了還是瞎了?就是官家不管,那些朝中河北籍的大臣們還不鬧翻天?他們就不怕老家被禍害了?咱們河北綠林這回臉確實是露了,可這些天實在鬧得太狠了些,一點后路都不留!到時候鬧事的田虎的人都逃了,就咱們留下來,頂雷的還不是你我?你以為河北的禁軍好幾萬人集結起來,對付咱們一山的人也對付不了么?不是我小看自己,咱們可沒有梁山的底氣,當初落草不久,就能打敗官軍的多次圍剿。”趙富瞟了一眼王飛豹,這個小弟就是頭腦太簡單。
“這樣啊,我就說這河北原先的山頭怎么都在這時才投了田虎,原來還有這般原因,老大就是老大。只是老二太不識抬舉了,不愿跟著咱們一起去,不然多了他那一千人,也能壯大咱們的勢力,待遇肯定也能好上不少。”王飛豹恍然大悟。語氣中一半真誠,一半夸張。
“別提老二了,他和咱們可不是一條心的。你說都做了山賊了,還一直這個原則那個原則的,整天將梁山的處事原則放在嘴上。人家梁山那么做是人家有底氣,咱們有什么底氣。那么有原則還做什么山賊,直接做官軍不就好了么。”趙富提起老二趙貴就來氣。這個趙貴看著和他的名字相近也相合,可卻沒有一點的關系。
而此時的虎翼山上,趙貴也在收拾著行李家當,手下的心腹頭目對著他問道:“頭領,咱們怎么不和大當家和三當家一起走,去投田虎起碼能混個出身吧,要是僥幸成事了,咱們也有個從龍之功不是。”
趙貴聽了道:“你知道什么,那田虎是什么人,這次招收了這么多的山頭,他那里哪有那么多的官職許諾?我看多半是許的空頭大魚!到時候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而且田虎做事我可看不上,你看看他起事之后,都做的些什么?強拉民壯入伍,選妃,安于享樂,河東被他打下的那幾州里,哪還有百姓勞作,只是他也不想想,他們攻打州府取得的糧食又能支撐到幾時,怕是不過一年半載就要完了。咱們去投他做甚么!去幫他做炮灰和官軍拼命么?這不是自己往坑里跳么?趙富和王飛豹愿意和田虎這個臭魚爛蝦攪和在一起,咱們管不著,只是咱們別陷進去就好了。”
“那咱們這收拾家當是要去哪?”心腹頭目又問道。
“咱們南下去水泊梁山,投靠他們,我一直覺得像他們那樣,護佑一方百姓,才是真漢子應該做的,到了梁山就是做一個小兵也是有意義的,以梁山的名聲,起碼不用擔心被坑!”攪海大將趙貴道。
“只是現在山上就咱們自己一方人了,繼續留在這不就好了么?那水泊梁山也沒來招攬我們,咱們上桿子湊過去,不是很沒面子!”心腹頭目道。
趙貴聽了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翻了個白眼道:“你以為咱們是什么人啊?值得梁山過來請?咱們過去能讓他們收了就不錯了。你不見梁山不聲不響的,沒鬧出什么大動靜就將十幾個州府安穩的拿在手中了么,還迫使朝廷眼巴巴的過去封賞。憑的是什么?憑的就是強橫的武力,將一次次圍剿都打敗了,將朝廷打怕了。咱們這點人人家還真不一定能看的上。好了,趕緊去收拾吧,我怕晚了,情況有變啊。”
“嘿嘿!聽說梁山上的頭領都是上天的星君下凡,都有道行。頭領你去了能不能也混個星將的名號啊?要是也有個名號,到時候我們說出去也能挺胸抬頭做人了,畢竟我們可是天上星將的手下,也好吹個牛!”那頭目又道。
“趕緊滾蛋吧!還沒到梁山呢,你就在這想好事了,那星君星將都是前世訂好了的,強求不來,就我一個學了幾手莊稼把式的粗漢,哪有那個福分啊!”趙貴笑罵道。
手下們都去收拾了,趙貴獨自站在那看著。他也是粗人一個,做事只靠直覺,直覺告訴他投田虎不是正途,也就趁機和一直風格不符的另外兩個頭領分道揚鑣了。只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個做老大的人,還是找個靠譜的勢力投靠比較好。現在就沒有比梁山更靠譜的了。
另外雖說跟心腹說著自己是個粗漢,不敢高攀星將名號,可是心里也是期待的,那梁山上也是有不少漁夫,樵夫,粗漢,小卒什么的,不是也是榜上有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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