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路上作戰的項元鎮奇怪的問道:“不是說梁山這邊都是些小船在作戰么,能有出海的能力?”
“你是不是傻,你被押送過來的時候,不是坐的大船?那是上次咱們看到過的海鰍船么?人家只是這次作戰的時候沒用就是了。”張開無語的道。
“不是么?我又不是管船的,哪里知道這些船區別,看著都差不多。只是覺得那船好像比咱們見到時快了許多。”項元鎮無辜的道。
“行了,你們倆還有心思管船不船的,咱們的命運還不知道怎么樣呢!”受傷最重的李從吉打斷道。他被馬犟在肩上刺了一槍,雖然有安道全的救治,可也沒那么快就好。
其實就算這些節度使愿意在梁山歇馬,對于他們的安排花榮也有些撓頭。
你說這些節度使一個個的履歷及其豐富,哪一個都有可以一說的事跡戰例,以前也都是綠林大豪杰,如今在趙宋也是位高權重,要不是這次跟了個不靠譜的主帥,也不至于被擒。
更何況他們一身武藝也都是少說也有八驃騎的水準,各別的比之五虎將水平也是不差什么!很牛!
對于這種見慣了風云的人物,想要單靠自身的魅力值和江湖義氣就讓他們投靠,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一個個的都是在自己一畝三分地上做老大的人物,考慮的事情和普通江湖人士肯定不一樣。
人,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變得現實起來。義氣或許是從前行走江湖時的最高道德標準,但現在他們的位置早變了,想法自然而然的也就跟著變了。放棄現有的待遇、榮耀,一切的一切,再來頂著掉腦袋的風險重新創業,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是甚么?
所以說,他們甚至寧可失去實權職務,保住離休致仕后的待遇,也比跳將出來,跟老東家撕破臉皮對著干要強。對于這一點,能看明白的人不少。花榮也知道。
在給的待遇上,梁山是遠遠比不上趙宋朝廷的,畢竟花榮身下的椅子就和趙佶的不一樣,人家管著整個大宋,梁山卻只是個彈丸之地。根本沒法比好吧!
就在花榮措詞期間,吳用當先開口道:“幾位還不知道現在趙宋朝廷也是風雨飄搖了吧!北面西面南面都有起義發生,而且都是迅速占據了好幾個州府。趙宋朝廷已經是焦頭爛額了!能抽出兵力過去剿滅就不錯了。”
“你這小子言過其實了吧,大宋兵馬幾十上百萬,區區幾個蟊賊能頂什么事,平定他們也就是旦夕之間!”張開不屑的道。
“張節度錯了,這三方可不是幾個人,而是幾十萬個!你覺得趙宋還能輕松平定么?”吳用微笑道:“逼得趙宋朝廷連西軍都出動了十萬,京師禁軍也出來不少,已經沒剩多少兵馬了!小生說這個,就是想說,現在就是我們舉旗起事,趙宋也抽不出兵馬來圍剿了。”
幾人都被說的啞口無言。
就他們這次帶過來攻打梁山的就有十三四萬人馬,人都沒有怕,結果人家都沒怎么損失就利用水路勝了。等吸收了這次的降兵后,兵力又是暴增,更不會怕了隨后不知道有沒有來的征剿軍隊。
他們不說話了,那一直在聽著的,早就被俘虜上山的劉夢龍卻是在心里活動開了,這伙賊寇竟然有這么大的力量,竟然都能跨海攻擊別國了。既然要跨海,肯定對于水軍的需求很大,自己又是水路作戰經驗豐富的將領,這不正是自己建功立業的地方么。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投降,就被旁邊的一個人搶了先。只見一個相貌堂堂的大漢,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正是八十萬禁軍都教頭,護駕將軍丘岳,只聽他道:“小將丘岳,愿降梁山,只是還請寨主哥哥派人去東京將小人家人取來,不然小人恐怕他們會遭到不測。”一口一個哥哥叫的毫不生澀勉強,讓同樣也想要投靠梁山的劉夢龍等人都側目不已,感慨自己還是臉皮不夠厚。
對于丘岳的投靠,花榮并不覺得意外。畢竟林沖和王進都曾說過。此人武藝不俗,人也聰明,但太過油滑,以至于壓根就沒有立場。關鍵時刻,不大靠得住。
現在此人首先表態投靠了,而且平時除了會拍馬屁外,也沒聽說有什么劣跡,不收也不好。而且這種關頭也能想到自己的家人,也不算是無可救藥。
花榮點頭道:“如此丘教頭坐過去吧,一會把家人的地址情況說一下,自有人會去將他們取來。最多十天左右差不多就到了。”
丘岳聽了頗為驚奇,要知道就是派人過去,快馬也要五六天的時間,再加上回程,難道不用準備么。京師也不是那么好出的。只是他現在剛剛投靠,也不好多問。只是坐在那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不過他在那局促的坐著,卻是感覺廳內的大部分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只是他也不甚在意,自己做了出頭的椽子,被人注意也是應該的。
其他人都沒有說什么,只張開看著丘岳道:“高俅這廝害過的人不少,不過卻對你不錯,他現在生死未卜,你就背主投靠,有些不太地道罷?”
丘岳聽了這話,怕給梁山留下不好的印象,趕忙起身對著花榮道:“首領容稟,不是小將忘恩負義,背叛高俅,實在是我如今落在梁山泊手上,即便首領開恩,不殺小將,又或放小將回去,小將也沒活路。朝廷對待我們這樣被俘的武官,一向是從重處置的,就是回去了,沒人幫著遞話,免不了身首異處,家人被罰沒為官奴的下場!小將實不愿這樣!”
一番話說完,丘岳頗為動容,以頭鑿地,用力不小,直叫周遭木板都在微微顫動。花榮聽后和吳用對視了一眼,吳用點頭示意他真的動了感情沒有說謊!
花榮點頭道:“安心坐著吧!”
丘岳坐回去了之后,花榮對著幾位節度使道:“幾位當年既然可從綠林入官府,今日如何從官府回歸不得綠林?”
“從綠林入官府乃是正道,從官府入綠林,那叫反叛!花寨主,我們哥幾個承認你年紀不大,本事不小,做事也很有一套。但拉人入伙,起碼要搞清楚對方狀況,我們這些人,已經都這把年紀了,你莫不是非逼我們晚節不保?”梅展搶在眾人之前答話道,他知道其他幾個老兄弟脾氣不大好,就怕言語沖撞起來,不好收場。
“哥哥,小弟看這幾個節度使的表情,其實在聽到我們能攻打別國之時,就已經有些松動了,哥哥要是加把勁沒準就能留下他們為我們所用了,這幾位老將軍的經驗可是寶貴的。而且除了王煥節度使年紀大些,其他幾位再戰十年不成問題。”吳用細心觀察著幾位的表情小聲對著花榮嘀咕道。
“這怎么就是晚節不保了,各位在趙宋的官已經做到頭了,升無可升了。還有什么追求,只不過是坐著位置,到了打不動的時候,黯然退休了!朝廷記錄的信息也不過順手提一句罷了,將來史書上都不會記載多少的信息。到我們梁山這里就不同了。要是能隨著我們為我億萬華夏子孫開疆拓土,史書上必定能青史留名。”花榮道。
“而且這也不是說大話,我們已經在做了,馬上就要再次派兵去占領倭國最后的也是最大的本州島,不需太多兵力就能打得下來。各位就不想趁著這次的東風,在晃晃的歷史長河中留下一些痕跡么!而且將來還會開拓更多的領土。”
吳用也是道:“這在懦弱的趙宋朝廷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的!各位都是叱咤一時的英雄,何不與我們共干大事!”
“你們不曾聽聞,朝廷也在準備攻遼,以便收復祖地燕云十六州么。”李從吉吊著膀子道。
“哈哈!你是說聯金滅遼之策?真是天大的笑話。也不知道你那昏君怎么想的,一只綿羊竟然聯合一頭春秋鼎盛的老虎,去攻擊一個即將過氣的豺狼。就是打敗豺狼,一只羊能敵得過連豺狼都打不過的老虎么,最后必定受其反噬。”吳用不屑的道。
“而且,就是現在的形勢,以禁軍這種戰力,能不能打得過遲暮的豺狼還說不定呢。”
吳用說的是事實,不容他們反駁,趙宋朝廷現在連拿近在咫尺的強賊水泊梁山都沒辦法,更何況在他們看來遠比梁山強大的遼國了,要知道遼國建國已經百多年,人口千萬,就是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而且現在大宋境內也不太平。就像這個吳用之前說過的,那是幾十萬人聚眾起義,哪里是那么容易平定的,就算是平定了,大宋境內還能恢復到原先的情況么?縱觀歷史,哪一次幾十上百萬人的起義,最后不是以改朝換代,建立新秩序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