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趙佶正在大發雷霆。
“都給朕說說,這水泊梁山真的就這么厲害?歷次圍剿都不能功成?多次派遣了有六七萬人了吧!就是站在那里不動也要殺上好一會了吧!”
“現在是什么情況,每次都是氣勢沖沖的過去剿賊,都剿的什么?出發才幾天就傳回兵敗的消息。加上來回的路程,也就是說就是出發,到了,被賊人一擊而破。這是在送福利么?難道我大宋的禁軍就是如此的不堪一擊?”趙佶怒聲問道。
看到皇帝怒氣勃發,童貫出列奏道:“梁山泊只是纖芥之疾,抽出空來一次派足大軍,不給他喘息之機,當可一戰而下。”
頓了下后又道:“不過現在金國使者渤海李善慶已經到了京師,正是商討聯合滅遼之機,不可為此些小賊而大動干戈。陛下應當早早召見使者。”
時朝堂之上也有反對聯金之人,又以太宰鄭居中態度尤為堅定。此時他出列道:“澶淵之盟至今百余年,兵不識刃,農不加役,雖漢唐的和親之策,也不如我朝的安邊之策。如今四方無虞,卻要冒然毀約,恐招致天怒人怨。且用兵之道,勝負難料。若勝,國庫必乏,人民必困;若敗,遺害不知凡幾。以太宗之神勇,收復燕云,兩戰皆敗,今日何可輕開戰端!”
趙良嗣是支持聯金的,只聽他道:“遼國天祚皇帝,耽酒嗜音,斥逐忠良,任用群小。遠近生靈百姓,悉數被其苛政所擾。今女真人建立金國,用兵作戰多年,已經攻陷遼國諸多州縣,就連遼國上京都被攻破。加之國內又多有潰卒為內患,境內漢民皆是困苦,久之遼國必亡。”
“愿陛下念舊民遭涂炭之苦,復中國往昔之疆;王師一出,漢民必攜帶壺漿來迎接。攻取燕云,必可一戰而成功績。愿陛下速行薄伐。如今正是'兼弱攻昧'之時。攻滅發展百多年的遼國,再來收拾野蠻女真還不是手到擒來?”
樞密院執政鄧洵武認為這簡直是胡扯,出列上奏反駁說:“什么'兼弱攻昧',我看正應該扶弱抑強。如今國家兵勢不振,財力匱乏,民力凋敝,連小小梁山賊寇都不能迅速平定,何以攻遼?這局面人人皆知,但無人敢言。我就不明白,與強金為鄰,難道好于與弱遼為鄰”
童貫也是聯金滅遼的堅定支持者,他不為別的,只為神宗皇帝的那句:“收復燕云十六州者,雖異姓也可封王!”童貫雖然得寵,趙佶也是不斷給童貫加官進爵,被授予太師職位,加封了楚國公。但是童貫并不滿足,在西北對西夏的戰局勝利,讓他也看不起了壓制大宋百年多的遼國,認為一群野蠻人都能將之打敗,自己這里泱泱大國自然更加輕松,所以他的目標就是要異姓封王。
只聽他道:“聯金滅遼之策已經與金國多次商議,又兩次各派使者來往過,怎可說廢止就廢止,國家之策豈能兒戲!”
“陛下還是早下決定的好,如今金國已占據遼國土近半數,正尋事整兵要繼續攻擊遼國東京,遼國已經國疲民敝,正是奪回祖宗基業的好時機。只有奪回了燕云長城,才能抵抗外族于長城之外。”
話語未了,承事郎安堯臣又是出列道:“伐遼是妄啟邊釁,以漢唐故事來說,人主興師于遠夷皆不可取,勝了沒多大的好處,敗則恐有隋煬之禍。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都是浪費民力,更何況本朝之弱。且臣認為所謂伐遼都是童貫這一權閹勾結黨羽,形成集團,鼓噪而動,以矜其功,挾恩而重,陛下萬不能被奸臣小人所蒙蔽。”他也是敢說,直把贊成聯金的人都歸于了黨羽之中。
“臣恐到時唇亡齒寒,遼國剛滅,邊境讓金人有可乘之機,那金人為野蠻無信之人,到時膨脹豈會遵照盟約?此為臣所日夜寒心者。望陛下思祖宗積累之艱難,鑒歷代君臣之得失,杜塞邊隙,務守舊好,無使外夷乘間窺中國,上以安祖宗宗廟,下以慰生靈百姓。”
這話看似說的軟弱,其實并不能說不對,你要是沒有那個實力,還是老老實實的管好自己家的事比較好,就不要瞎得瑟了。到時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弄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觀此時趙宋士大夫之言,皆以為此為背誓而啟邊釁,將導致兵事連年,民困于此,戰爭會給承平已久的大宋社會帶來巨大的負擔,使得民生凋敝。并以為遼為弱國,不可兼弱攻昧。與強金為盟,與以身飼虎無異。
隨著西夏認威風不在,此時士大夫言兵事并非無稽,復燕之說更是一時之風氣,時興時淡,主和之人未必不想復燕,主戰之人未必不曾有主和之議。此時之戰略機會更非是天方夜譚紙上談兵,在大的環境下,這些人反對使用武力,并不是完全的出于國家戰略之考量。他們上書雖然標榜著自己為國家考慮,但言語之中很明顯有針對蔡京和童貫的意味,上書大篇幅地都是在攻擊童貫,聲稱他什么養私兵自重,這完全是危言聳聽,言過其實,集團之傾軋可見一斑。又童貫以閹人掌兵事,兼犯士大夫之兩重忌諱,況又有用兵西夏之功,為了打壓其氣焰功績,又不能直犯皇帝之顏面,只得攻訐其妄圖大功,其彈壓武人之意昭然若示。士大夫得嘴臉看清了后,也并不是那么的憂國憂民。
只是他們手中權利并不大,說話遠沒有蔡京童貫等人在趙佶眼里影響力大。而且趙佶心中也是想要取此祖宗未完成的大功業,在他看來大宋億萬百姓,還會怕沒有兵力?軍餉也有歷代皇帝積存的專門伐遼的“封裝庫”千萬錢財支持,兵員錢財都不成問題,那還怕什么。只是他對自己掌控下的國家一點逼數都沒有,只看到京東有梁山一伙,不見四處都有強人出沒?百姓們都無有勝過奔頭了,還會響應入伍?要是強征,又能有幾分戰力?
只是趙佶不清楚這些,他只管有了功績,好有東西吹。只聽他高坐在皇位上道:“明日宣金國使者李善慶覲見。退朝。”
次日,趙佶召見李善慶入殿商談,意見并沒有統一。隨后又經過來回幾天的商討,最終定下,由金國進攻遼國東京和中京,宋國同時發兵十五萬一同攻取遼國南京,至于西京就看誰搶到就是誰的。滅遼之后再議。不過加了一條,就是如果是金國奪取,宋國愿以錢財贖回。
至于水泊梁山卻是在趙佶發了一同脾氣后,就丟之腦后了,說到底他心里也是沒將這些之下草寇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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