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卑鄙的人類(4000)
青野的料理手段，一如既往的高超。
而且特殊食材烹飪這個名字，雖說聽上去不太正經，然而它可還是一個正兒八經的超凡技能，具備著“超凡”特質，也就是擁有常理難以解釋的性質。
“特殊食材烹飪”熟練度1！
熟練度達到100！
特殊食材烹飪LV4→LV5！
說來有些好笑，青野其他的超凡技能，就算是用得最多的黑霧和武！，也不過是LV4的程度，反倒是這個看似奇葩的超凡技能，竟是在不知不覺間就達到了LV5的等級。
特殊食材烹飪LV5：你利用了大量的特殊食材進行烹飪，積累下來的經驗使你的水平有所突破。
料理時有極大概率消減食材中的毒素，更可能祛除其中的雜質，能制造出口感、滋味趨近于完美的菜肴。
你通過特殊食材制作的料理，富有鮮活的能量，能一定程度上改善食用者的體質，提高各項屬性——根據食材的好壞，決定增加屬性的數值。
正像是面板里的描述所說。
經過青野烹飪的食材，都會在一定程度上消減毒性，變成正常人也能食用的食物。
在最早開始，神田雪繪之所以吃掉青野用怪異們的血肉做成的料理，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負面影響，說不定也和這個超凡技能的特性有關。
只是片刻后，冒著噴噴香氣的烤鱷魚肉，就這樣被串在它自己的骨刺上，被送到了日野幸的面前。
——雖然不知道這怪物的真名叫什么，但是從外形上看的確有些像是鱷魚，青野索性就這么叫它了。
青野其實還想嘗試熬湯、炒制諸如此類的烹飪方法。
但是礙于現在條件有限，時間又相當緊迫。
比起那些料理方式，最后他只能選擇燒烤這一簡單粗暴的方法，實在是有些遺憾。
順帶一提，火焰燃燒產生的煙霧，則是被墨染消化吸收，并且從外界引入新鮮的空氣——不然在這封閉的石屋里點火，對體質脆弱的日野幸來說，指不定會造成二次傷害。
“鱷魚肉”在火焰的炙烤后已然全部成熟，呈現出了灰白的顏色，還從中透出一兩分微不可查的紫意。
由于被切成了不算太小也不算太大的肉塊，不會在外面烤焦的情況下內里還沒有熟透。
簡單來說，就是大小適中，火候恰到好處。
油脂從“鱷魚肉”下絲絲的沁了出來，在高溫的作用下，發生奇妙的焦化反應，完全激發出了油脂的鮮香。
用“鮮香”這個詞語，來形容這種怪物身上的血肉，乍一聽好像有些奇怪。
但細細一品，這卻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常年生活在危險環境的生物，不管是肌肉強度，還是脂肪的含量，都和自然界里一般的動物大不相同。
差距就相當于，家養動物和野生動物之間的區別？
不得不說，喜歡吃野味的人還真不在少數，要不然也不會因此惹出那么大的麻煩。
總之，這“鱷魚肉”的肉質遠超一般的家養畜生，且呈現出了非常漂亮的肌肉紋理，在烤制后還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一股異樣的和香料類似的香氣——這使得青野哪怕沒有太多的調味料，它的香氣層次也還是十分豐富的。
這可能是“鱷魚肉”本身的特質，也可能是青野特殊食材烹飪的效果之一。
即便在高溫的灼燒下，也沒有受到太多的破壞。
每一塊肉都顯得鮮嫩欲滴，油水汪汪，在火光的照耀下賞心悅目。
不像是食物，而像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咕嚕......”
這會兒，日野幸的截然不同的兩個半張臉上，露出來的表情倒是出奇的一致。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結上下移動。
不管現在掌管他身體的是日野幸，還是名為“加爾”的惡魔，但是身體總歸是誠實的。
本來就極度缺乏能量的他，實在是饞得不行了。
“日野君，吃吧。”
青野剛剛已經嘗過一兩塊——倒不是偷吃，而是用他的身體確定這烤肉是否具備強烈的毒性——答案是否定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如此放心的把這種怪物的血肉輕易喂給日野幸。
“嗷嗚。”
日野幸興奮的接過肉串，用牙齒扯下一塊，在嘴里咀嚼著。
臉上立刻浮現出了幸福的神情，像是“就算馬上死掉也不會遺憾”的那種表情。
‘可別死了啊！’
青野在心里吐槽一聲。
一邊繼續處理剩下的肉塊，一邊順便又吃了兩三串。
經歷了這么多高強度的戰斗，即便是他，也需要補充一下能量。
溫熱的食物在咀嚼后，混合著唾液一起滑入食道，立即就像是一道暖流滑入胃中。
力量略微增加！
體質略微增加！
一直緊繃的精神和身體，得到了若有若無的舒緩，雖然不及舊印那種立竿見影的效果，增加的屬性也都是“略微增加”這種連1都不到的程度，但別忘了，這只是吃一兩口食物的效果而已。
更別提，在眼下這環境下，任何一點的提升都是彌足珍貴的。
先前特質美味佳肴的觸發，附帶了一個振奮的效果，也再度令青野的心緒清醒些許。
主人，好香啊......
墨染幽怨的聲音傳遞到青野心里。
好想吃呀！
青野啞然失笑。
作為黑霧化身的墨染，就算化作了人形，也不可能擁有人類的味覺。
但是卻能感受到空氣散發的誘人香氣——甚至比起一般人，她對氣味的感知，還要更加敏感。
只能看、只能聞，但不能吃，對于墨染來說，的確是一件有些殘忍的事情。
“好......好吃......”
日野幸又吞下一串烤肉，腮幫子高高鼓起，十分費力的咀嚼著。
嘴角滿是油光。
這樣粗魯的吃法，自然不屬于日野幸，而是大惡魔加爾才能做出的事情。
是以現在青野的心情，實際上并沒有特別輕松。
不管怎么說，日野幸的靈魂強度，都沒法和加爾相比。
一直以來掌控身體主動權的，都還是惡魔加爾。
就算解決了肉體上的問題，還有更為嚴肅的問題，在等待著他們呢！
不過肉眼可見的看出，食物在進入日野幸消化系統后，一種全新的生命力，就從他的四肢百骸里擴散開來，自主的治愈著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勢，吊住了日野幸的小命。
除了青野的特殊食材烹飪以外，想來這也有惡魔天賦能力的作用。
青野還發現，日野幸臉上兩種不同的表情，其中的差別不再那么明顯，表現出趨一性。
看得出來，有著不斷同化的趨勢。
這在青野的預料之中，加爾的天賦能力，是攜帶在靈魂當中的，可一旦將這份天賦運用在肉體上，無疑就加深了靈魂和肉體間的聯系。
到最后，想把它和日野幸完全分割開來，基本不現實。
可在剛剛那種情況下，除了這么做，青野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能夠救下日野幸的生命。
好消息也還是有的，按照這種彌補生命力的趨勢，再給日野幸吃兩三頭這樣的異種生物，那些被透支的生命力，就能達到不危害生命的地步。
也就是說，就算這次事件結束了，日野幸也不會就此死去。
這難道還不算是一個好消息嗎？
要么看著他就此死去，要么就讓他和惡魔加爾以共生的關系，生存下去。
青野選擇了后者。
起碼在現在，他沒得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到半只“鱷魚”都被青野兩人吃了個干凈后。
日野幸身體的傷勢，大多全部痊愈如初——被卸掉的關節，青野也強行幫他安回原來的位置。
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
青野解除了對惡魔加爾的精神控制。
這時的加爾正在大口吞咽著美味的烤肉——青野做成的美味，就算吃上很多也不會膩，更何況這具孱弱的身軀極度需要大量的能量來增強，所以惡魔加爾一點都沒有滿足的態勢，它還希望借助這些能量，修補虛弱的靈魂呢！
一時間竟是都沒發現什么異常。
但是它好歹也是只大惡魔，迅速的回憶起了剛剛的畫面，并且從中察覺到了極端的不對勁。
手中的肉串差點就失手掉在了地上。
‘我......怎么會這么老實的回答他的問題？’
‘為什么對區區一只人類言聽計從？’
‘是哪里......出了問題。’
一種荒謬的錯愕感，還有一種強烈的恥辱感，從加爾的心頭涌起。
并且化為濃烈的憤怒，想要傾瀉而出，把眼前這個人類給撕碎！
‘區區一個人類！’
‘可惡啊！竟然讓身為大惡魔的我......’
如果打個不那么恰當的比方的話，加爾這時的狀況，像極了某些帶顏色游戲里的女主角，在被催眠后仍擁有被催眠時的記憶，在催眠被解除時，那種羞憤欲絕的心情。
不得不說，兩者是有一些共通之處的。
它身為一只大惡魔，自然有著屬于大惡魔的驕傲！
超凡技能“精神掌控”發動！
加爾的眼神再度迷茫，溫順的看著青野，原本想要攻擊的動作一下子停頓下來。
解除！
青野故技重施，再度操控了加爾的精神，隨后再解除。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它用沙啞的語調，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單聽這樣的話語，似乎的確是某黃（喵）油女主才會說出來的話。
經過了青野這一打斷，加爾就算再怎么憤怒，也不敢再傻乎乎的沖上去攻擊青野。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青野具備可以直接控制它精神的能力。
“操控人心的力量......”
“你不是人類，而是魅魔！”
加爾信誓旦旦的說道，視線在青野的臉龐上停留，反而是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推測。
視線在青野的身后掃了掃，似乎是想要找到青野隱藏起來的魅魔尾巴。
“不，我是人類。”
青野對加爾說道。
加爾輕蔑一笑。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你心里是不是在這么想？”
青野視線冰冷，說出的話語，更是讓加爾心中生寒，這確實是它心中所想。
“不管你相信或是不相信，事實都是如此。”
一股若有若無的壓力，從青野的身上散發而出。
加爾怔神，忽然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在難以察覺的微微顫抖。
‘我......竟然在害怕？’
面對著眼前的青野，加爾忽然想起了數年以前，他還是一只弱小惡魔時，第一次遇見惡魔領主時那種心情，仿佛生死被他人所支配。
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奪走自己的性命！
這是青野“異種生物殺戮者”特質的被動效果。
哪怕不屬于一個體系，但不可否認，惡魔也屬于一種“異種生物”，屠殺過類似生物的殺氣，自然而然的擴散開來。
再加之，青野遠比惡魔高級的生命層次，加爾自然會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懼。
加爾瞬間老實了許多。
惡魔從來都是一種畏懼強者、凌駕弱者的生物，加爾也早就不是第一次蟄伏在強者面前。
一時的屈辱算不了什么，一旦強弱發生逆轉，它便會毫不猶豫的背刺！
誰讓它是一只貨真價實的惡魔呢？
“惡魔，我要和你做一個交易。”
加爾微微愕然——一般來說，這種話不是該由它來說的嗎？怎么對象反轉過來了呢？
‘不過這樣更好。’
加爾在心中冷笑——不會真有人類相信惡魔的承諾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以你的真名和血脈起誓。”
青野補充上了這一句。
加爾面色一黑，心情瞬間不好了。
惡魔口頭上的承諾，永遠是不值得信任的，它們本質就是一種混亂無序的生物，要求它們有道德觀念更是天方夜譚。
但是仍有一種方法，可以使它們必須完成交易的內容。
那就是在交易時，以真名和血脈起誓！
加爾羞怒的大叫道：
“你還說你不是惡魔，除了惡魔，誰會知道這種事情！”
“這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啊？”
青野微微一笑。
“你該不會忘了吧？”
加爾再次愣住，仔細一回想，更是呆住。
最后悲憤的無能狂怒——
“可惡啊！卑鄙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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