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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以眼還眼,以牙還牙(4000)

  青野想到的辦法很簡單,也很粗暴。

  早已被染成血紅色的脊骨,向青野微微傳達著悸動,似乎在表明它的渴求和期待。

  這里有必要講述一下血色脊骨這段時間以來的變化。

  在犧蛄事件的時候,殺死了那么多異種生物,血紅的絲線也是終于蔓延到了整根血色脊骨之上。

  可意外的是,除去外表上的改變,這根神秘的骨骼并沒有產生其他的變化。

  沒有獲得更加強大的能力,也沒有誕生一個新生的意識。

  總之,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青野還在懷疑他之前的預感是不是出錯了。

  只是一天晚上,青野終于察覺到,與其說沒有變化,倒不如說,血色脊骨中原本活躍的意識,陷入了深沉的休眠。

  而休眠,無疑是為了蘇醒后前所未有的蛻變。

  青野對此抱有期待。

  因為在面板的描述當中,未知脊骨可是有極高極神秘的評價,起碼青野暫時還無法完全窺探。

  還有一點,殺死不可名狀雖然不會再讓血色更加濃郁,但是未知脊骨依舊會吸收某種物質,可能和靈魂的力量相關。

  在剛剛,血色脊骨便是產生了微不可查的悸動,于是青野大膽嘗試。

  用脊骨的頂端,觸碰到了那個“骯臟”的角落。

  只是接觸到的第一秒鐘,簡直就像火焰和冰水接觸般,產生了極其劇烈的反應。

  “嗤嗤——嗤——”

  黑色的陰影當中,似乎有存在沸騰了起來。

  沒有形體、沒有重量的空氣里,產生類似于氣泡不斷升騰又不斷破裂的畫面。

  這聲音逐漸在耳邊扭曲,而正是因為扭曲,使得那原本無意義的聲波震動,變作仿佛人類凄厲的尖叫。

  “呃啊!啊啊啊!!!”

  光是聽到這尖叫,都能從中聽出極度的煎熬和痛楚。

  那些所謂經歷凌遲的人,也莫過于此。

  未知脊骨在與異種殘留接觸!

  發生未知變化......

  青野手里的脊骨在輕輕震顫,似乎那來自于它老家的氣息,重新賦予了它新的生命力。

  甚至于帶上了些許溫度,觸感從冰涼變成了溫熱。

  青野冷冷的注視著它,目光不包含任何情緒。

  青野的準則很簡單,如果它還能為自己所用,成為自己的助力,不管發生怎樣的變化都無所謂。

  可如果血色脊骨失去了控制青野也不會介意用一些特別的方式來處理它。

  ——話說回來既然是骨頭這種東西,拿來熬湯味道說不定會不錯吧?

  在青野產生一些大膽想法的同時修長的骨骼總算是老實下來。

  震顫的程度大幅度減輕。

  或許是它感知到了青野一閃而過的念頭它向青野傳遞出一個溫和且順從的波動。

  而這時再一看,那團“骯臟”的殘留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好像......被這根脊骨吸收了似的?

  青野瞇起雙眼,細細觀察。

  發現除去這一點外脊骨本身也發生了意料之外的變化。

  它的顏色不再是鮮明的血紅色。

  而是那種暗沉的紅潤,有一層淡淡的陰影攀附其上,真要說的話,和雞血石的顏色十分相似。

  使得整根骨骼看上去竟然像是玉石制成的工藝品!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改變。

  真正令青野在意的則是脊椎骨當中附帶的獨特氣質。

  他早就發現,隨著用脊椎骨殺死的生物越來越多,它身上血腥和殘暴的氣質就越發濃郁,在某些時候,還能起到短暫的威懾效果。

  只是由于青野本身的威懾力更強——都誕生出異種生物殺戮者這種特質了,威懾力能不強嗎?——是以血色脊骨這一特點難以顯露出來。

  現在它更是帶著一種詭異的特質。

  像是“毒素”,或是......“詛咒”?

  這種特質恐怕正是來自于剛剛那些殘存的事物。

  假如現在用它對敵人發起攻擊的話,很可能會造成意外的驚喜。

  “你這家伙和我還挺像啊?”

  青野輕輕撫摸著修長的骨頭從上到下動作輕柔。

  可這下子,脊椎骨的震顫反而更加強烈起來,不過這一次絕非是興奮,而像是“害怕”“畏懼”的表現。

  一根骨頭,也會害怕嗎?

  要是放在正常人的世界里,怕是要對這一說法嗤之以鼻,以至于大肆嘲笑了。

  但放在超凡者的認知中,也不是不可以想象這種事的發生。

  它再度向青野傳達溫順的氣息,像是只被扒光了的小綿羊,以這種方式保存自身的性命。

  未知脊骨暫時臣服于你!

  無法反抗你的命令和驅使!

  青野輕聲道:“好孩子。”

  玉石般脊椎骨的震顫,這才徹底消失。

  很快,走出房門后,青野便從日野彩香口中得到一個不幸的消息——

  ——東京別動隊的一個據點遭到襲擊,一個超凡者小組,攏共6人,失蹤5人,只有一人重傷幸存。

  襲擊者......疑似富江!

  “疑似”這個詞匯,實際上都是考慮到青野兩人心情的說法。

  畢竟富江那種恐怖且惡心的血肉能力,極具辨識度,一旦見到就幾乎不可能認錯。

  現場傳來的幾張照片,和石山晶子失蹤后的景象頗為類似。

  當晚12點。

  青野等人沒有休息的趕到了醫院。

  病房內的空氣十分冰冷,透著比寒冬還冷厲的寒意。

  小組中唯一的幸存者,意外的是青野曾經有過兩三面之緣的一個人——片桐炎。

  可惜的是,現在的他,再也看不出原本高級中二病的模樣。

  只因為他全身都被綁在繃帶里,包扎得嚴嚴實實的,像是只木乃伊,只露出一雙眼睛,留出呼吸的孔洞而已。

  這不是惡搞或是劣質的COSPLAY,而是他全身上下都遭受了重度的燒傷,幾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皮膚都被毀壞。

  最難處理的,是這燒傷并非來自于現實的火焰,也不來源于他人,而是被他自身超凡的“炎龍“所灼燒。

  ——據隊員們目睹的情況分析,片桐炎本來也被富江的血肉裹挾,即將被吞噬。

  千鈞一發之際,他選擇了這種近乎同歸于盡的手段,“炎龍”附著其身,渾身燒起火焰。

  如果富江要把他吞下去的話,也要“吃”下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正是憑借這種手段,片桐炎才成為唯一一個沒有“失蹤”的人。

  眾所周知,只有超凡才能打敗超凡。

  而片桐炎的超凡能力一點也不弱,造成的燒傷,也只有更為強力的超凡者能夠解決。

  傳統的醫療手段,僅僅能緩解,而無法真正治愈。

  可在東京別動隊現如今的留守人員中,沒有那樣的人能治愈片桐炎的傷勢。

  “母上大人。“

  “青野君。”

  冰冷的寒氣出自于日野留美子之手,她沖著青野一行人點頭問好。

  她在此地的目的,是為了用冰冷的寒氣,控制片桐炎的狀態,

  ——超凡之力可絕非那么普通的事物,超凡者也從來稱不上幸運。

  片桐炎皮膚上的超凡火焰,在熄滅后還會有重燃的可能,如果沒有日野留美子在場,他要承受的煎熬怕是要更加恐怖。

  “......青、青......野君......”

  即便此刻正承受著無時不刻的痛楚,可在見到青野的到來后。

  少年還是用極度沙啞的嗓音,艱難開口。

  “香澄姐......她......”

  順帶一提,片桐炎正是青野在東京別動隊眾多小迷弟小迷妹中的一員,早已徹底為青野實力折服。

  哪怕不用說完,青野也能明白片桐炎的意思。

  “失蹤”這個說法,也已經很是委婉。

  假如富江真是失去控制的暴走,把他們吞入血肉中就毫不猶豫的“吃”掉,才是最正常的情況。

  青野的情商在某些情況有所欠缺,但也知道不能在片桐炎面前戳穿薄弱的謊言,將殘酷的真相赤裸裸的挖出來放在他面前。

  那樣說不定他連眼下的痛楚都無法忍受,一命嗚呼了。

  “如果她還活著,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如果她已經死去,我也會為她報仇。”

  青野走到片桐炎的病床邊,輕聲但是很堅定的說道。

  “而你現在要做的,便是好好養傷。”

  “現在,好好睡一覺吧......”

  片桐炎在聽完這些話后,那布滿血絲的、痛苦的雙眼里,終于流露出一抹放松。

  隨后閉上雙眼,很快沉沉的睡去。

  好像他支撐到現在的力量,就是想從青野口中得到這個承諾而已。

  幾人走出病房,不再打擾片桐炎的休息。

  “看來富江的失控已經可以確定了。”

  日野幸皺著眉頭,分析道。

  “而且看她現在的舉動,應該是在無意識的針對超凡者。”

  “應該是因為,在她看來,超凡者是對她有所威脅的生物,要率先鏟除。”

  青野冷靜開口,臉上不帶任何情感波動。

  似乎也只是分析眼下的情況。

  “我覺得,她是把超凡者當做營養更豐富的食物了,如果不斷吞食強大超凡者的話,她的實力也會不斷增強。”

  “這種可能性或許更大。”

  日野幸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接話。

  由和富江親近的青野說出這種話當然沒問題,可要是他做出某些負面評價的話,說不定會惹得青野生氣。

  “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種人。”

  像是看穿了日野幸的想法般,青野對他微微一笑,他平日里雖然沒有經常察言觀色,但借助他人的小表情看出內心的些許想法,對青野來說從來不是一件難事。

  平時不那么去做,只是沒有必要而已。

  神田雪繪盯著青野看了半晌,敏銳的察覺到他的些許變化。

  這變化的原因其實簡單得不能再簡單——青野,認真了。

  青野向來是一個極少做出承諾的人,這意味他對承諾十分重視。

  正像是他入院沒多久說的“我遲早有一天會離開這里”,說過的話,他就一定會做到。

  青野要全力追查這件事背后的真相,揪出罪魁禍首。

  然后......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但遺憾的是,就算是我對富江的了解,也不可能推斷出她下一個目標會是哪些人。”

  “更何況她現在的狀態和平時不同。”

  青野繼續說道。

  “可被動的防守是不現實的,等到她消滅一個據點我們再趕過去,無論如何都太遲了。”

  “是的。”

  日野幸點頭贊同。

  “我們必須主動出擊,鎖定富江的位置。”

  他眼睛一眨,閃過些許希冀,看向母上大人。

  “我可以......”

  可是日野幸的話還沒說完。

  就得到了日野彩香和日野留美子異口同聲的反駁。

  “不,你不可以!”

  “為什么?現在不就是迫不得已的情況嗎?”

  日野幸試圖勸說自己的母親和姐姐。

  只得到日野彩香更加嚴厲的拒絕。

  “我說了,起碼我還在東京這段時間,你不可以這么做。”

  日野幸低著頭不說話。

  青野沒有貿然插入他們這一家人的話題。

  他知道日野幸的能力和預言相關,但現在看來,那不是輕易可動用的力量。

  不管怎樣,這是他們的家事,不是青野該參與的話題。

  “我知道一個人,他有占卜的能力,但是需要和目標有親密血緣關系的人的配合......”

  日野彩香咬了咬貝齒。

  似乎是覺得這種方式有些自私。

  但身為母親,為自己的孩子自私一下,又有什么問題呢?

  “我明白了。”

  青野點頭。

  “是要聯系雨宮前輩對吧?”

  在一番溝通協商后,他們把時間定在第二天的上午十點,在青野家里進行占卜。

  眼下這情況,已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哪怕是這天晚上,也有可能會有新的案件發生。

  所以行動的速度自然越快越好。

  要不是那個占卜家距離這里有段距離,而且難以用常規方式聯系到他。

  他們甚至打算今天晚上就去做。

  在醫院門口,青野便撥打了雨宮瞳的電話。

  現在已是凌晨十二點半,是深夜。

  但在等待兩三秒后,電話還是被接起。

  “晚上好,青野君。”

  雨宮瞳得聲線一如既往的溫柔,他其實一向都是這么一個溫柔的人,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對青野關照有加,兩人從而有了深刻的交際。

  只是青野即將訴說的,會是一個殘酷的事實。

  這個世界總是這樣,既不溫柔也不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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