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犧牲(4000)
身為這種層次的超凡者，自然都具有非同尋常的能力。
有的是一路隱身來到高塔之下，有的則是憑借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突出重圍，更有甚者，運用了近乎“傳送”的手段正所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這就好比一張出場劵、一張通行證。
如果連到達這里的實力都沒有，也就沒有必要承擔起這起重任。
因為，實力不夠的超凡者來到這里，只是炮灰而已。
而另一邊。
理萊們聚集的速度同樣十分迅速。
從高處來看，它們如同浪潮般，于這座城市的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不管此時它們在做些什么，全都不約而同的暫時停下了眼前的事情。
哪怕幾個人類超凡者就在它們眼前，只需要再過兩三分鐘，就能把對方消滅。
它們仍是選擇中斷行動，毫不留戀的轉頭向高塔所在的方向前進。
只因為。
在理萊們的心目中，所有人類超凡者加在一起，也不如那座高塔對它們的分量。
無數的理萊，都是在高塔內完成了從人類到無面人的蛻變。
那是一種類似于“起源之地”“出生之地”的意義。
更何況，關于白色高塔的重要意義，是千百年來被更高級犧萊灌輸的內容。
高塔的最高處，侍奉著它們的神祇——犧蛄！
這就能解釋，理萊們此刻看似不正常的舉動。
但是眾多的異種生物們，卻沒有相似的表現。
這是由于高層的犧萊們知道，對這些“螞蟻”中較強大的幾只來說，那種層次的異種生物，來上多少都沒有用，就連炮灰的作用都無法起到。
與其沖上來給他們送人頭，倒不如去拖延其他的人類。
還有一點，最低級的異化生物，也不配呆在高塔的附近！
同樣是高塔崇高地位的體現。
隨著浪潮的涌動，嗅覺稍微靈敏一些的超凡者，也都很快的反應過來——這空間內，定然發生了某種極其重大的變化！
這種動蕩不單單影響了無面人的行動，更是有很大的可能，決定了他們的生死。
沉悶且嚴肅的氣氛，傳染到了每一個超凡者的身上。
令他們暫時擺脫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疲憊和不安，轉變成一種蓄勢待發的準備姿態。
一場風暴，已然醞釀到了頂點。
“轟！”
而意味著風暴真正來臨的，則是一聲猛烈狂暴的雷鳴！
氤氳的藍紫炫光，恍如從天而降。
一直聯通到極高的高處。
雖說仍然無法高過那座高塔，更無法抵達“太陽”所在的高度。
但這樣的一道雷電，卻依舊能被身處這個世界的所有無面人和人類看見。
短暫絢麗的閃光，甚至有一個瞬間比天上的“太陽”還要刺眼！
劇烈的轟鳴聲，同時響徹云霄。
即便更多的超凡者位于距離高塔較遠的地方，也能夠從中感受到那股爆裂強悍的力量。
足以令一般的人類內心顫栗不已。
離高塔四五公里左右的地方。
安德烈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這附近。
“這是…”
安德烈面色一振，如同打了雞血般亢奮起來。
“這是帕瓦大哥的能力！”
“不會錯的，只能是帕瓦大姐頭。”
貝拉的神色同樣振作起來，心里懷揣了幾分希望，神經和身體的疲憊，都像是憑空消去了一部分。
可見，那道藍紫色雷電，對他們而言起到了多么振奮人心的效果。
帕瓦，乃是俄國一位頂級的超凡者。
在國內的地位，絲毫不遜于陳清風在華國的地位，甚至還要更加特殊。
因為，帕瓦是一個女人，一個極富毛子特征的女人。
在各類行動中都沖在隊伍的最前端，加上漂亮的外貌，實際上是俄國不少年輕男性超凡者的夢中情人。
但是帕瓦明言，她不會接受打不過自己的男人。
于是便出現了一種十分有趣的情況。
有相當多的男性毛子，還包括一定的女性，每天都找帕瓦單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真正意義上的打敗過帕瓦。
而被她擊敗的男人女人們，大多都把她視作是“大姐頭”“大哥”，再無先前那種男女間的想法。
只能說，這是一個具有獨特魅力的女人。
安德烈和貝拉，都是在曾經的單挑中敗給帕瓦的人，是以對她也有某種強烈的自信。
“既然帕瓦大哥都開始行動，就說明青野同志說的是真的！”
安德烈只是看起來粗獷，其實內在心思縝密。
轉念便想清楚了這一點。
青野，并不在毛子一行人的隊伍里，在告知他們“一切很快都會結束”后，順帶從阿爾卡沙的空間里又擄走了五根壓縮能量棒后，便告辭離開。
如果依照青野的建議，他們本應該向著遠離高塔的方向離開。
這種選擇更加安全，可以擺脫像是漩渦中心的危險地帶。
可一行四人，不要說是安德烈，就連表面上最為理性的貝拉，都做出了和建議恰恰相反的決定。
他們的血液里，似乎流淌著生命之水，故而在很多時候對某些事情無法忍耐。
“我們參與不了帕瓦大姐頭的戰斗。”
貝拉開口道，俏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但是至少，我們能通過自己的方式，來緩解帕瓦大姐頭他們的壓力。”
“攔住那些沒臉的怪物！哪怕只有一只！”
貝拉灰色的眼眸掃向自己的同伴。
“我知道你們心中早有預料，可我還是要再次提醒——這么做的結果，很可能要付出我們的生命！而且，沒有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
“說那么多干嘛，干就完了。”
安德烈拍拍被體毛覆蓋的胸口，咧嘴一笑，露出慘白的牙齒。
阿爾卡沙沒有說話，只是從背包里掏出了那把加特林，默默檢查有沒有重大的損傷。
就連一向沒什么存在感的醫療人員，視線都毫不閃躲的和貝拉對視。
貝拉露出微笑，拍了拍胸口，率領同伴向那群密密麻麻的異種生物走去。
四人一齊高喊——
“烏拉！！！”
“烏拉——”
同樣喊出這一句極具毛子風格高呼的，還有一道渾身裹挾在雷電中的身影。
身穿單薄的背心、熱褲，白皙的肌膚大量暴露在空氣中。
一頭淡棕色的短發豎起。
有如蠻荒的野獸，疾走奔雷！
“嗤——嗤嗤——”
激烈的電流聲，在帕瓦的身軀上流淌，伴隨著藍紫色的電光。
身處電流中，帕瓦自身卻毫發無傷。
而和她有所接的觸理萊們，則是在很短的時間內，體表呈現出焦炭狀。
極高電壓的電流，本身就是一種極端危險的事物。
帕瓦白皙的手臂狠狠掃過，擊碎了理萊的頭顱，還有那顆特殊的晶核——在這七天的戰斗里，超凡者們也不是一無所獲，他們起碼或多或少的得知了無面人的要害所在。
對于一般的理萊，帕瓦這種層次的超凡者，仍然具有碾壓性的表現。
而這時，同時有十只犧萊盯上了帕瓦。
其中有兩只四翼犧萊，剩下的則都是普通犧萊。
絕大多數犧萊的身軀都可以自由延伸，而且它們擁有信息間的互通，可以做到更加精湛完美的配合。
一張由犧萊肢體構成的“網”，從天而降，企圖將帕瓦網住。
“哼！”
帕瓦手上的電光更甚，一個手刀，就企圖斬斷犧萊的手臂。
這一下，她便感到了強烈的凝滯感。
手刀好似落在一團軟綿綿的面團上，力量被分散，無法起到“切割”的效果。
更令帕瓦驚訝的是，她平時無往不利的護體雷霆，這時卻沒有起到太好的效果。
在犧萊的身體表面，的確形成了一層焦黑，酥麻的電流也傳遞到了它們的體內。
可是，殺傷力也就僅限于此了。
以犧萊們的自愈能力，幾乎在兩三個呼吸的時間里，那層焦黑的表皮就開始脫落。
犧萊的可怕之處，其實一直都不在于它們的戰斗能力，而是那種肉眼可見的，令人感到心悸的進化速度。
它們，甚至能在戰斗中進化！
就這短短幾秒，犧萊對帕瓦雷電的耐受力，就提升了一個檔次。
“斬！”
陳清風心念一動，切割的痕跡，迅速在犧萊的身體上浮現。
好似有千萬把利刃在空氣中劃過，形成一片鋒利的亂流。
十只犧萊的身軀，被切成一塊又一塊的碎塊。
這絕不代表犧萊它們已經死了。
這種切割，僅僅是暫時的，如果給它們一分鐘的時間，就能重新恢復如初。
但這卻提供了，一個極佳的時機。
雷霆乍現！
火光迸發！
詛咒的陰寒，從每一塊碎塊里擴散！
在場離得近的超凡者，都動用自身的攻擊手段。
在一陣近乎豪華全家桶的連招過后，這十只犧萊，終于變成一片死得不能再死的飛灰。
“干得漂亮！”（俄語）
帕瓦來到了陳清風的身邊，毫不吝惜自己的夸獎。
其他超凡者的臉上，也稍稍露出些喜意。
這些長著翅膀的無面人，到底有多么難殺死，他們在之前的戰斗里早有體會。
而在戰斗一開始，就消滅了十只，這無疑是一件值得欣喜的戰績。
只是其中更有資歷的超凡者，則是皺起眉，升起更多的擔憂。
陳清風的面色同樣不太好看。
剛剛他使用的能力，消耗一點不少，本來在他預期里，是直接把它們全部秒殺，卻沒想到還需要其他超凡者的配合。
對其他人來說，消耗或許不是很多。
然而，對天上正在不斷的聚集的犧萊而言，十只，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數字。
反倒是死去的兩只四翼犧萊，這才算是比較大的收獲。
可那位于最高處的兩只六翼犧萊，又該如何解決呢？
“沖進高塔！”
超凡者們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人海戰術，的確是可以磨死人的！
而進入白色高塔后，起碼每時每刻面對的無面人，數量會少很多。
更能發揮超凡者之間的團隊協作。
而且，只有這樣做，才有可能前往最高的塔頂。
消滅那兩只六翼犧萊，乃至于消滅這個世界的核心。
簡單來說，這是一次超常規意義上的斬首行動。
戰斗，在一開始就陷入了白熱化。
理萊和犧萊們瘋狂的涌入高塔，阻礙超凡者們繼續向上攀登。
它們的攻擊，完全是一種自殺式襲擊。
毫不在意自己以及同伴的生命。
哪怕只要從一個超凡者身上制造一個傷口，對它們而言，都血賺不虧。
只因為，它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而第一個人類的犧牲，出現在人們踏入高塔第五層的時候。
莉莉絲，來自英國的一位“魔女”——就是曾經被掛在十字架上燒死的那種——擅長巫術，會騎掃帚飛天，有一雙很明亮的、湛藍色的眼睛。
因為肉體的孱弱，精神短暫恍惚的關頭，心臟被三只犧萊同時刺穿。
在瀕死之際，對著身后釋放了所有的魔力，殺死30只理萊，9只低級犧萊，2只中級犧萊，還炸毀了身后的階梯。
稍微阻礙了犧萊們的前進，稍微減輕了超凡者們的壓力。
第十五層。
不同于傳統德國人刻板嚴謹，反而如同意大利人自由浪漫的凱爾特。
臨死拖住了7只犧萊，如同鋼鐵般把它們控制在原地。
第二十三層。
體力耗盡的m國人布蘭德主動要求留下，把他妻子的骨灰遞給陳清風，請求他把骨灰帶回表世界——他的妻子，也死在了這個空間里。
面對犧萊們，布蘭德主動崩解了身軀，化身洶涌的血色狂風，將身后的通道封鎖了將近十分鐘！
這是無比寶貴的十分鐘！
第三十三層。
因為青野曾經來過的原因。
這里駐守的犧萊實力遠比先前強大，但在超凡者們的突襲下，顯得意外脆弱，無人傷亡。
第四十五層。
死去兩人。
第六十七層。
一人。
直到來到第一百層。
也就是高塔的最頂層，原先十七位超凡者。
現在所剩下的，只有五人。
陳清風以及兩位華國的s級超凡者，帕瓦，還有一位名叫蓋爾的英國紳士。
每個人的神色都堅毅冷酷。
他們已經目睹了太多同伴的死去，以至于不會再為此觸動。
人們背負著同伴的遺志，
這些人的目標只有一個——徹底毀滅這個古老國度的存在！
但饒是以他們的心智堅定，在來到這最高層時，卻仍是感到了深深的茫然。
因為在這高塔上，空無一物。
根本不見六翼犧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