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黑霧嫌棄.jpg(3000)
神田雪繪心中一緊。
緩緩的轉過身。
周遭的街道，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異常的響動。
在神田雪繪和富江對線的時候，四周的路人們，早已倉皇逃離了這條街道。
黑色的霧靄，也是終于從書店里擴散而出。
乃至于整條街道，都籠罩在這片黑霧之中。
而黑霧中，不管是聲音、氣味、畫面......都會自然的朦朧起來。
可是.......
安靜！
還是太安靜了！安靜到了異常的程度。
“嗯？這氣味.......”
神田雪繪抽了抽小鼻子，嗅到一股刺鼻的氣味。
和富江身上的氣息有些類似，可又有某種本質上的區別。
那是屬于鮮血的味道！
“砰！”
神田雪繪再度扭過頭，一根棒球棒從霧氣里猛然揮出，極其用力的砸在了對面女孩的頭頂。
鮮血從富江的頭頂緩緩流下。
同時，一把鋒利的刀子，從她的后心刺入。
并不是簡單捅進去，而是直接刺穿了少女的身軀。
尖刀又被拔了出來。
富江的身體倒在地上，雙眼中失去神采。
血色，染紅了那條淺紅色的長裙。
面對如此畫面，神田雪繪不由得一時失語，心中稍有震動。
變化來得太快，又太過突然了！
而“殺死”富江的，則是兩個看起來極其尋常普通的人。
其中一人身穿角擊書店的制服，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人。
另一個則是上班族模樣的普通男性。
乍一看，這兩者好像截然不同，沒有任何共通之處。
然而神田雪繪在第一時間就能分辨出，他們兩人身體上，都帶有那股古怪的血腥味。
之所以說這股血腥味古怪，是因為它像是死的，又好像是活的——這么說或許常人難以理解，但是只有這樣的話語才能形容這股味道的奇怪。
它既具備死去生物的腐臭味，也帶有鮮活血液獨有的味道。
這兩種本該格格不入、涇渭分明的氣質，卻交融的出現在他們身上。
“你們是什么人？！”
神田雪繪迅速冷靜下來，警惕的看向這兩個明顯不正常的人。
在兩人的眼中，神田雪繪看不到人類應有具備的情緒，只有一種純粹的冷漠，好似人類面對地上毫不起眼的螞蟻。
是來自于更高層次上的俯視。
給神田雪繪的感覺就是，占據那兩具軀殼的，不再是他們原本的主人，而是一個......未知的意識？
而且很顯然，它并不來自于這個世界！
或許，用“祂”來稱呼才更加合適。
神田雪繪的注意力集中到極致。
冰寒的陰氣，逐漸濃郁。
在過去這段時間里，神田雪繪面對的X教徒絕不在少數，可是這種祂的意識降臨到教徒體內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見。
面對怪異時，謹慎！謹慎！還是要謹慎！
這是日野留美子在第一次行動時教給神田雪繪的準則。
也是眾多前輩用生命驗證的真理。
神田雪繪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里。
陰氣迅速匯聚成繩索，牢牢束縛住了那兩人的軀干，尤其是咽喉部位。
只是，對一般人來說無往不利的特殊陰氣。
在這兩個怪人面前，卻沒有起到它應該起到的作用。
不是說陰氣的束縛力量失效，而是......
“刺啦——”
女性員工明明被陰氣繩索束縛，但是她沒有停下向神田雪繪方向走去的腳步。
代價是，她身上的衣物，在和陰氣鎖鏈的摩擦中逐漸被撕開。
可見她的力量之大。
只是被撕開的衣物之下，露出的不是什么令人遐想的畫面，而是極其“露骨”的場景——物理性質上的那種。
慘白的骨骼，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和青野面對的肥宅相似，女員工身體上一小半的血肉，像是被生生扒皮拆骨般拆解了下來，肌肉組織消失不見。
將部分的內臟展現在神田雪繪的面前。
血肉蠕動。
腥臭彌散。
小姑娘的小臉霎時發白。
不僅如此，陰氣鎖鏈因為他們的移動，慢慢的卡進了兩人的血肉之中。
“嘎吱！”
摩擦聲，刺耳難聽。
人類的肉體自然沒法比上陰氣的堅韌。
尤其是在兩人的咽喉處，陰氣深深的嵌入皮肉，污濁的血液不斷流淌出來。
可即便如此，他們仍舊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
直到繩索嵌入了脊椎骨之中。
神田雪繪知道，假如她繼續維持陰氣繩索的存在，這兩人的頭顱，會被他們自己硬生生的“切”斷。
‘他們，難道不會疼的嗎？’
少女的喉嚨一陣干澀，陷入小小的掙扎和猶豫。
她殺過不少的X教徒，但是絕大多數時候，她都沒把他們看作是人。
而像現在這樣，看著他們一點點的走向死亡，倒是有種意外的煎熬感。
但最后。
神田雪繪咬了咬牙，依舊用盡全力保持陰氣制成的繩索。
“咔嚓！”
終于，兩人的脖頸處扭曲，堅硬的脊椎骨，在他們自己巨大的力量下被磨斷。
脖頸以上的腦袋，連帶一大塊血肉，一齊從他們頭部脫落。
隨后墜落到地面上。
沾上了地面的灰塵和血跡。
直到這一刻，兩人臉上的神情，都沒有任何波動，好似一灘死水。
“咔！”
可也就在下一刻，女員工沒有表情的臉，連帶她的腦殼一起，被纖細的高跟鞋跟一腳踏碎！
至于另一顆人頭，下場并沒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棒球棍高高揮動，擊中球形的頭顱，直接被甩出十幾米遠，砸在了一面墻壁上。
綻放出一朵鮮艷的血花。
“真是的，都怪你們！”
富江埋怨的聲音遲遲響起。
“青野君肯定不喜歡我這個樣子。”
紅裙少女的衣裙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頭頂到臉頰上都是血跡，看著頗為凄慘。
但是顯而易見，現在的富江是活著的，和剛剛那幅倒在地上雙眼無神的狀態完全不同。
“果然.......”
神田雪繪可不會天真到以為，富江能被那樣輕易的殺死。
但在這一過程中她展現出的自愈能力，還是令雪繪心中一驚。
“雪繪醬，你不會以為他們兩個這樣就死了吧？”
富江望著明顯放松下來的神田雪繪，嗤笑一聲。
“......嗯？”
神田雪繪再度緊張起來。
視線鎖定在那失去頭顱的半截身子上。
正像是富江所說的那樣，哪怕失去了頭部，一大塊的血肉被鎖鏈撕扯了下來，就連內臟都裸露在空氣里。
這兩具殘破的身軀，依然能夠活動。
步伐緩慢卻堅定的向神田雪繪靠近。
僵尸？
喪尸？
小姑娘的腦海里率先跳出了這兩種存在。
在她印象里，去掉腦袋還能活動的，也就只有他們了。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
神田雪繪狐疑的看向富江——這種能力，和富江的再生有某種相似之處，會不會是......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哦我和他們可不是一伙兒的。”
富江看向霧氣深處，目光深沉。
“有個大家伙，要來了呢！”
書店內部。
已是一片狼藉。
書架被打翻了許多，好些書本被丟棄在地上。
讀者們慌不擇路之時，哪里還顧得上這么多。
“嗤——嗤——”
好似黃油在熱鍋里融化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回響。
地面上、書架上，一些書籍上，有著一團團凝聚起來的血肉，還在蠕動。
這是肥宅碎裂開來的身體組織——每一小塊肉沫，都具有旺盛的生命力，都在快速生長，似乎要畸變成某種位置的怪物。
只是每一小團肉塊，全都被一層顏色更深的霧氣所籠罩。
你的黑霧吸收特殊血肉！
超凡技能‘黑霧’熟練度1！
經驗值略微增加！
青野的黑霧已經來到了LV3。
像是面板所說，它繼承了主人青野對于怪異以及不可名狀的貪婪，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食物。
前面也說過，黑霧已經能在一定程度上向青野傳遞味覺、觸覺等各種感官。
只是這時肉塊的味道，只能用“差勁”來形容。
帶有尸體似的的腐臭味，還有肥宅本身的肉質，油脂的含量極高，像是五花肉把其中的瘦肉全部剔除。
哪怕青野不是親口品嘗，也能通過黑霧體會到那份油膩感。
濃郁的霧氣里，都隱約傳出些許嫌棄。
可以見得，這玩意兒是真的不好吃！
“我.......可以睜眼了嗎？”
麻花辮的女大學生，蹲在青野身邊，一直做著抱頭蹲防的姿勢。
這時弱弱的問道。
“當然可以。”
青野沒想到這位山內涼日會這么聽自己的話，到現在還沒睜開眼。
只是站在居高臨下的角度，青野倒是比較意外的發現。
聽都妖日在厚厚眼鏡和劉海遮蔽下的那雙眼睛，意外的很是漂亮。
“這......這是......”
目睹周遭的畫面，碎肉、紅白之物散落一地。
山內涼日的聲音都帶上了顫音。
她想到了先前那肥宅敞開的胸腹。
還有此刻空氣里散發的濃濃血腥味。
她得出結論——青野君，殺死了那家伙？
但是山內涼日沒有對青野產生畏懼，而是意識到，那個肥宅或許......已經不是人了！
作為一個輕小說作家，山內涼日的想象力十分豐富。
她早就認為黑霧的出現是異常的。
至于那些黑霧里的怪物，有很大的可能也是真的！
先前的畫面，從側面印證了這一點。
那么青野君......
難道，就是那種專門負責解決那些怪物的人嗎？
莫名的，山內涼日心底涌現出一股興奮。
像是在見證歷史，或是窺探見黑霧背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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