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大人,時代變了(4000)
井田龍馬所言并非夸大其辭。
井田家的刀劍，一度相當有名。
只是自從日國明治時期的禁刀令開始，武士刀的需求驟然縮減，井田家即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是受到了波及。
每年收到的訂單逐年增加。
更別提，在槍械等現代武器的蓬勃發展后，日國的刀具更多的從實用性向藝術性、觀賞性轉變——現在那些所謂“名刀展”上的武士刀，可以說全部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還沒自家的菜刀好使呢！
令人不得不感慨一句——大人，時代變了！
稍微感慨過去后，井田龍馬進入正題，直接問道。
“青野君，你想要怎樣的武器呢？”
——要是一般人，其實他可沒有這么好說話。
但誰讓這年輕人，看著實在很順眼呢？順便幫一個忙也沒什么問題——魅力高的好處，還是在這種隱性的方面體現出來。
“最好......要堅固一點的。”
青野也不客氣，直接回應道。
“還要能比較方便攜帶的那種。”
“還要能對超......那類存在造成傷害的。”
“我應該就只有這三個要求。”
“......堅固？”
井田龍馬老實的臉上，表情奇怪——這和我想得不一樣啊！
“難道不應該是鋒利嗎？就吹毛斷發那種！”
井田龍馬向青野介紹道。
“我這里還有幾把得意之作，你可以嘗試一下。”
說著，從身后搬出了幾把看著就不凡的武士刀。
刀刃上閃著寒芒，光澤看著就極具殺傷力。
‘是把好刀！’
即便是沒什么見識的岸田美佳，也能做出這樣的判斷。
青野接過其中一把，輕輕掂量一下，就放了下來，略有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把......分量有點太輕了.....”
“看看這把！”
井田龍馬又給他換了一把明顯沉重許多的武士刀。
“......太輕了。”
“那這一件！”
“......還是太輕了。”
井田龍馬都有點吹胡子瞪眼，氣血上涌，臉色發紅。
像極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你莫不是成心來消遣我的！這幾把劍一般人可都揮都揮不動，你哪來那么大的力氣？”
——日國刀劍不分家，是以井田龍馬用“劍”來稱呼。
這不怪井田龍馬性格急躁，而是這幾把武士刀，都是他精心打造出來的，嘴上說著“得意之作”，實際上都是寶貝得不得了的家伙，要不是看青野順眼，他甚至都不愿意拿出來。
自家的寶貝，一直被青野挑三撿四，井田龍馬心情能好那才怪了！
要不是青野這張帥臉在這里擺著，井田龍馬早就把人給轟出去。
青野微微怔神，意識到井田龍馬誤會他的意思了。
“我并不是說這幾把劍品質不行，恰恰相反，我相信它們肯定都是花費了很大心血的作品，只是我個人的情況比較特殊，不太適合這種偏輕的武器。”
為了證實他不是在找借口，他轉過身，在岸田美佳的指引下，抓住了一塊冷卻已久的廢棄鐵塊。
略微用力。
堅實的金屬上，便留下手指用力按壓的痕跡。
已經到達47的力量屬性，早已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水平。
井田兄弟呼吸同時一滯，相互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里的驚訝——這力氣，也忒大了吧？
他們實在很難想象。
看似文文靜靜的青野，還有些偏瘦的身軀里，竟然會隱藏這樣的力量。
這么一看，這些武士刀的確都不太適合青野。
武士刀鋒利的程度是夠的。
但是為了追求鋒銳，它的刀身其實是相對偏薄的，在大力沖擊下，很容易蹦出豁口——這和冶煉方式無關，純粹是這種武器本身的特點。
要是青野這么大的力氣，猛然砸下去......怕是直接折斷了！
想到這里，井田龍馬都不愿意把這些寶貝給青野使用。
可是這樣一想，他能給青野提供的武器就不多了。
“大哥，那件東西呢？”
一旁的井田翔，想到一件事，并向井田龍馬提醒道。
“你是說......那玩意兒？”
井田龍馬用一個很古怪的詞形容那件事物，語氣有些遲疑。
“那好歹算是咱們家的傳家寶，就這么給出去，不太好吧？”
“算啥傳家寶啊，單純就是個擺設......”
青野連忙開口：“如果是太寶貴的東西，沒有那個必要。”
他自認和井田兄弟還沒相熟到那個程度——這連傳家寶都出來了。
“其實，也不是那么珍貴的東西，就是......我也說不太清，青野君如果想嘗試一下的話，就跟我來吧。”
青野心中好奇，這倆兄弟的態度，怎么這么奇怪？
跟著他們走到一處封閉的小房間——像是一個雜物間。
一開門，一陣灰塵的氣息撲鼻而來。
青野掩住鼻子，嗅覺格外敏感的他，遇到這種環境著實不太好受。
可是在蓬勃的灰塵里，他卻是突然嗅到一股——
屬于大海的氣息？
并非是某種海鮮的味道，而是一片遼闊蔚藍的大海。
潮濕，而且帶著咸腥味。
只是站在門口，就有種浪潮在臉頰吹過的洶涌感。
青野更是仿佛能看到層層疊疊的波濤，在眼前拍打而來。
耳邊海風在呼嘯，波浪在涌動。
這幻覺是如此真實，以至于青野都有一瞬間懷疑，打開門的那一邊，是不是一片真正的大海。
“青野君，你也看到了吧？”
同樣身為超凡者，即便智力（靈感）屬性遠遠比青野要弱，但井田龍馬還是能發現這份異常的。
不過在他的眼前，幻象沒有那么清晰，是以才很快擺脫出來。
“嗯。”
青野點頭。
“這是什么？”
他產生了好奇——那么毫無疑問，這件存在，也是和不可名狀相關的事物。
在靈感里，這似乎是一道柱狀的存在，橫倒著放在地上。
很隨意的放置，確實讓人一瞬間能把它和雜物間其他的雜物區分來。
長度不算很長，只有一米左右。
也并不是很粗，只有一個成年人手臂的長度。
像是一根棍子，上端較粗，下端較細。
但哪怕在感知里，都有異常沉重的感覺。
現實中，也是這樣的大小，表面是灰黑色的，有股濕漉漉的感覺。
“青野君，你想試一試嗎？”
井田龍馬觀察著青野的神色，發現他只在最開始的時候露出了驚訝——其實就連這點驚訝，都是青野偽裝出來的！——心里一陣感嘆......青野君，果然不簡單呢！
青野當然不會在這時退卻，徑直走上前。
握住了不明柱狀物體的下端。
黏糊糊的觸感在一瞬間傳來。
大海、潮水、風......再度降臨在青野身邊。
你受到不可名狀氣息侵染！
理智0！
竟是進行了一次判定。
青野隨便一提，它竟是紋絲不動！
這就很匪夷所思了，這根柱子的體積并不大，想要做到這種程度，它的密度，到底有多恐怖？
青野只好全力以赴。
皮膚下的肌肉緊繃，筋骨震動，這才把橫躺在地上的棍子抬了起來。
“呼——這個好！”
青野深吸一口氣，對井田龍馬說道。
殊不知，一邊的井田兄弟，都已經看傻了眼。
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根棍子真要說起來，可是大有來頭的。
是從幕府時期流傳下來的東西，不知道傳了多少代。
之所以它能歷經這么長的時間，都沒有被外人搶走，或是在家道中落的時候拿去賣錢，最重要的原因是——
——這玩意兒，可太沉了！
祖上還有傳言，曾有十幾個力士想要把它抬走，都無功而返。
這傳言說不定有歷史夸大的成分，但也足以說明它的沉重。
到了井田龍馬這一代，也曾叫過好些人，想要把它搬走。
但真是做不到啊！
要想把它挪開，起碼得先把這雜物間拆了，把挖掘機開進來才行。
這也是為什么井田兄弟對它態度古怪。
這東西說起來，的確是傳家寶——好歹都傳了這么多代了——可仔細一想，一點實用性都沒有。
想要用它，起碼得先把它拿起來吧？
還有這股明顯不太正常的氣息，令井田龍馬心生警惕。
于是，就在這雜物間里荒廢了這么長時間。
可他們沒想到，青野，竟然真把它拿起來了！？
——他們最開始，還有些挫挫青野銳氣的想法在里面，要是沒拿起來也不丟人。
獲得“未知骨骸”！
面板里閃過提示。
但這一回，竟是意外的簡短，而且很模糊。
不像是昂貴的禮服二手手機這類明確描述的裝備。
這是否意味，這骨骸的主人生前，是他現在都無法招惹的存在？
‘可為什么，它能在現實世界存在這么長時間？’
這是青野有些無法理解的。
在他對不可名狀的印象里，和這類事物相關的存在，不論有沒有生命，都會受到來自這現實世界本身的排斥。
——興許世界意志，是真實存在的。
令青野印象最深刻的，無疑是那條在雨夜里被他殺死，而且吃了一大半的怪蛇——最后還剩下好大一坨沒吃呢！特別可惜！
青野都為之心疼了好一會兒。
還有之前在迷霧里的“吞”的血肉，現在想想青野都有點肉疼。
要是能帶回家做成大餐，指不定有多好吃呢！
這就更顯得眼下這截棍狀骨骸的奇特之處，分明是和不可名狀相關的存在，據井田龍馬的說法，卻存在了如此多年。
十分不可思議。
青野一時也想不明白，但這到手的東西，他就不會松開。
——光憑這重量，這對青野而言，就是一把絕佳的武器！
直接向井田龍馬鞠躬道謝。
“多謝龍馬先生！”
井田龍馬：“......”
咱還沒說就這么送給你呢！
你咋這么直接呢？
可在小小心疼之后，這矮壯的漢子，還是默許了這件事的發生。
這棍子在他們手里，就是一件廢物，只能放在雜物間充充門面，而到了青野手中，或許就能發揮出不一樣的功效來。
寶刀配英雄。
即便這玩意兒貌似不算寶刀，但也得找個配得上它的主人。
而能夠拿起它的青野，無疑是這個上好的人選。
想到這里，即便有點肉疼，井田龍馬還是道。
“它現在，是你的了。”
“但是青野君，我還有一個請求......”
井田龍馬的請求并不復雜。
也是讓青野幫忙去找人的。
在兩三年以前，井田龍馬一位好友的兒子，進入了迷失之地。
然后就再也沒有出來。
這樣的找人，當然希望渺茫。
可以看出，井田龍馬自身也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只是每個從這里進入迷失之地的人，都會得到他這樣的請求。
青野點點頭，表示明白。
隨后有些好奇，迷失之地的入口，究竟是如何打開的。
“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井田龍馬苦笑一聲，帶著青野來到這雜物間的隔壁。
這房間里看起來空空蕩蕩的，沒有擺放任何的東西。
可偏偏任何一個走進這里的人，都會覺得，眼角的余光里，分明擺得滿滿當當的。
有一種荒謬的錯亂感。
井田翔和井田龍馬離得比較遠，都同樣泛起惡心，面露難色。
他趕忙提醒道。
“青野君，可能會有一些難受。”
“堅持住，熬過去就好了。”
這種特殊的情況，是迷失之地入口開啟時通常的狀況。
正常人熬一熬，還是可以承受的，不算真正無法接受的混亂。
之前最糟糕的有一次，是兩個本就精神狀態不算良好的姐妹，在這股混亂感之中，徹底暈倒了過去。
在迷失之地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井田龍馬不得而知。
但是最后，她們都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今天，這股混亂感比起之前，好像還更加強烈了？
——好似......受到了某種波及？
可能是某種氣息的共鳴，使得混亂之感再度加劇。
井田龍馬不禁有些擔憂。
要是在這一關上栽倒，進去以后，情況就更難說了。
“嗯。”
青野氣息平穩，絲毫不慌。
這混亂感，比起他經歷的不可名狀來說，都是小場面了！
受到未知混亂干擾！
進行判定......
理智0！
井田龍馬為之咋舌——這對青野君，竟然一點影響都沒有嗎？
青野君，還真是了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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