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王師傅,切它中路(3000)
一片黑暗中。
青野無比清晰的聽到了這不屬于人類的語言。
并且聽懂了話語中的含義。
他早早的就知道，不可名狀之中，肯定存在那種智力較高的存在。
不要說是和人類相當，遠遠超過一般人也是極為正常的。
只是眼下。
聽到來自不可名狀的話語，并且明白話語的內容，還是頭一次。
青野心里不免感到有些荒謬。
而且祂想要和自己交易，又會是什么交易呢？
青野看向祂，用眼神表現出這樣的意思。
他并不介意先和對方委以虛蛇，他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緩解身體的疲憊，恢復體力。
“你是否愿意......成為我的信徒？”
祂的呢喃聲再度傳入青野耳中。
岸田美佳并沒能聽到這樣的聲音，現在的她，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只是被祂的氣息所懾，不敢說話，也不敢有所行動。
——并不是岸田美佳的意志力比青野更加強大，只不過是因為，祂根本沒有在意她而已。
在祂眼中，幽靈少婦不過是一只比低級的爬蟲還要低級的存在，充其量能成為祂的一小口食糧。
自然不會對她有所關注。
甚至還因為岸田美佳身上沾染著自己的氣息，因而把她看做是祂能驅使的幽靈。
以至于，現在的岸田美佳，并不知道青野到底經歷了什么，又聽到了什么內容。
她只是看見青野再度楞在原地。
心里又是著急又是慌張，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岸田美佳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不希望青野在這里死去，或許是因為......
‘誰讓他長得這么好看呢？’
‘信徒？’
青野沒有想到祂會說出這樣的話。
并且迅速聯想到那被自己殺死、覆滅在新宿警方手中的X教組織，他們信奉的對象，就是那只不可名狀。
還給青野留下了祂的詛咒，可以說心眼很小了。
——我不就是吃了你一個投影嗎！還一直這么記仇，到現在還沒消除！
思緒稍稍飄遠，青野忽然明白，那些X教徒們是如何誕生的了。
起初，他們教派的創始者，應該也是一個超凡者。
但在某種情況下遭遇了那不可名狀的注視。
接著便是類似于眼下青野面對的局面，祂向他發起交易，以“成為信徒”的代價，饒過他的性命，再然后，創立了整個X教，為祂的降臨而努力。
想來那人接受的條件，不只是“饒過一命”。
“沒錯，人類。”
低語鉆進青野的腦海。
攜帶蠱惑的力量，下意識就讓人產生信任感。
相信祂所說的話，相信祂會達成承諾。
“正像是你想得那樣，如果你成為了我的信徒，將會擁有更強大的力量，至高無上的權柄。”
“你可以掌控人心，操控任何人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祂的語氣輕柔起來，甚至分不清男女。
到了最后，像是一個窈窕動人的美女，在青野的耳邊低語。
些許畫面，于青野眼前浮現。
畫面里，他真的擁有了掌控人心的力量，能夠驅使任何人做任何事情。
瞞天過海。
不管是警察，還是東京別動隊的超凡者們，都無法阻止。
金錢、美人、地位......人類所需求的所有享受，全部唾手可得。
萬人跪伏在青野身前，稱頌他的名號。
青野俯瞰眾人，一個眼神，便掌控他們的生死。
畫面中的景象，的確充滿了誘惑力。
驅使著青野的神色稍有迷離，像是真的被這樣的景象誘惑。
紛亂諸多的眼球里，流露過興奮以及欣喜，還有幾分對眼下這人的藐視——結果本質上，還是那種容易被欲望蒙蔽了雙眼的低級生物嗎？
祂，就要成功了！
人類的欲望，太容易掌控了。
但最后，青野還是“掙扎”了一下，心底還有最后一道防線。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呢？”
祂回答道。
“你要做的，是為我收割那些待宰的羔羊。”
“把他們的雙眼，把他們的靈魂，獻給我！”
“對你而言，這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青野好像真的徹底迷失在欲望之中，嘴唇顫抖了一下，吐出一個音節：“好......”
“那么，銘記我的名——千目之神！”
“你即為我的代理，在這世界的行走！為我搭建于此世降臨的橋梁！”
隨后。
眼球里，有一種粘稠透明的液體，緩緩滲出，凝聚成一團，這是祂最為精華的部分。
滴落在青野的雙眼里。
但是祂沒有說出口的內容是。
這精華里，同樣有著祂一部分的靈魂。
不可名狀遠比惡魔更加可怕。
交易？
祂想做的，是奪走這上好的軀殼！
“砰！”
禪杖重重的一下，狠狠的砸在眼前這只幽靈的身軀上。
砸得它稍微變形，遠遠沒有到砸得它四處崩散的地步，但對幽靈而言，變形又有什么關系？
它們本就是沒有固定實體的存在。
“呼啊——呼啊——”
傳來粗重呼吸聲的，不是別人，正是和尚王落。
此時他的狀態，不可謂不狼狽。
比起剛才的他，赤裸的上半身，傷痕密密麻麻。
呼吸粗重。
就連身上的金光都有些黯淡。
總之，不復平時中氣十足的模樣。
可見他的體力已經快要見底。
“這TM的也太難纏了！”
王落忍不住用一句中文爆粗，表現他現在蛋疼的心情。
眼前他的敵人，不再是一只兩只眼眶漆黑的幽靈，而是......
一個龐大的聚合幽靈。
簡單來說，剛才幽靈們不斷崩解后的碎片，就融合成了一個這樣龐大且強大的家伙。
這個大家伙足足有七八米高，七八米寬。
而且不再具備人類的形態，簡直像個表面坑坑洼洼的大球！
拋棄了人類的形態，既讓它失去了強有力的攻擊，可也讓它不再擁有要害那種東西。
本來的幽靈，如果命中眼眶，有很大可能會就此崩散。
但現在可不一樣。
即便挑選了那些碎片和碎片之間粘連在一起的縫隙，看著好像脆弱一些。
實際上也的確有點脆弱。
但是被打散的碎片，非但沒有消散，反而還重新融入了龐大幽靈體的身體當中。
令它的力量和速度都進一步強化。
簡單來說，打又打不死，而且越打還越強。
這不是耍賴嗎！
由此也就可以看出王落的壓力，這根本不是他能解決的家伙。
“拖住！”
一旁的日野幸坐在一旁的地板上，地上還有一攤血跡，臉色雪白，還是說道。
“只需要在這里把它攔住就夠了！”
日野幸雖說很是虛弱，其實還沒有到真正要死的地步。
只是吐血讓他看起來傷勢很嚴重罷了。
有一句話說得好，吐啊吐啊的就習慣了。
吐血也是這樣的。
“咳咳！”
日野幸咳嗽兩聲，又吐出幾點血沫，扭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個方向。
嘆了口氣。
“唉......你怎么還是來了啊......”
“我不省心的姐姐。”
“王落，把它往那個方向引！”
日野幸再度開口，指了指那方向。
“你說得倒容易！”
和尚王落這時郁悶得快要吐血了。
這幽靈真的很難對付，打人賊疼，禪杖有時候都招架不住，而且在發現它被越打會越強后，他也很少直接對它發起攻擊。
差不多是那種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情況。
心里那叫一個郁悶和憋屈。
話雖這么說，王落還是老實的按照日野幸說的去做。
但凡和日野幸合作過的人就會知道，這家伙看似吊兒郎當的、很不靠譜，但實際上幾乎沒有給過錯誤的引導。
王落對他的能力也有所推測，但沒有猜到真相。
“王師傅，切它中路！”
日野幸還用中文說道——這是他從王落那里學會的話。
“運氣好的話，你說不定能收獲愛情哦”
“嗯？”
王落更懵逼了，這和愛情有什么關系？
完全不搭邊好吧！
終于把幽靈引向了那個方向，身后還有一面木頭墻壁。
幽靈野蠻的沖了過來——別看它體積大，實際上速度并不慢。
王落一時間沒來得及全部躲開。
“砰！”
墻壁被撞碎，和尚的身體也被撞飛出去。
眼看王落就要落在地上，一道倩影則是迅速掠過，半空中接住了他的身體。
“是你？”
冰山美人古怪低下頭，認出了王落的身份。
抱住他的人，正是日野留美子。
而且這姿勢......不是明擺著的公主抱嗎？
這畫面有點滑稽。
纖細的冰山美人，公主抱住一個胳膊和她大腿差不多粗的壯漢，怎么看怎么怪異。
但面對這景象，此時卻沒人有心情笑出聲來。
日野留美子身后，只剩下了兩個人。
那說著“什么嘛組長，你這也太小看我了”的普通男青年，已經永遠的留在了這個空間。
他的死法很簡單，因為多看了兩眼眾多的眼球，意識恍惚。
又在和幽靈的戰斗中，被撕破了喉管，十幾秒鐘就死在他們面前。
即便日野幸已經用最輕快的方式來面對。
然而這個異次元，對一般人來說，依舊是一個九死一生的地方。
現在，也沒人能保證，他們能活著從這里出去。
只能說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起碼，不要在那種絕望中死去。
日野幸再度看向那最核心的位置，兩股氣息在其中交錯。
其中有一道，毫無疑問屬于一個人類！
他深知，他們所做的事情，只是減少外部的干擾。
能否幸存下來的關鍵，還是里面那個不明身份的人。
從一開始，在他看到的未來里，就是如此。
‘剩下的，只要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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