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戰術走位,身形消失,蘇沐橙作何應對?
上一秒,包括職業選手和觀眾在內,無數人苦苦思索;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到了蘇沐橙的答案。
沐雨橙風疾奔向前,沖到走空中走廊的正中央,重炮上肩,防御姿態!
“非常棒的選擇!”這一次,不等潘林開口,李一博已經由衷贊嘆:
“這條空中走廊總長,大約80個身位格,而沐雨橙風最舒服的射程大約在30到40個身位格之間。沐雨橙風往正中間一站,就意味著對手無論從哪一邊突破,都要強沖過她的整條火力線!”
“哇哦!”最后一排,戴妍琦小小的驚呼了一聲:
“這可難打了…”
她忍不住微微踮起腳尖,伸長脖頸,去看第一排。然而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肖時欽端正不動的后腦勺。如果是隊長的話,會怎么打?機械師會怎么打?戴妍琦看不到半點線索,毫無頭緒。
同樣毫無頭緒的,自然還有蘇沐橙。沐雨橙風重炮架在肩頭,轉動視角,四下警戒。十秒,20秒,30秒…忽然,隱隱約約的,悶雷一樣的砰砰聲,從頭頂上方,連綿不斷的傳來。
沐雨橙風立刻仰起視角。蘇沐橙凝神摒氣地等待著,沒過多久,頭頂縱橫交錯,蛛網般的裂紋四下綻開。
“原來是從上面!”戴妍琦一雙眼睛閃閃亮亮的,情不自禁,低呼出聲。
韓國對那位女選手,對位置估算得相當準確——戴妍琦懷疑她是根據全息投影估算出來的——破洞出現的位置,幾乎就在沐雨橙風的正上方!
可是…
“慢了。”
少女身邊,郭少壓低聲音評論了一句。
確實是慢了。裂紋綻開的時候炮聲已響,火光中斷板碎石四下紛飛,現出一個足夠容一人通過的洞口;洞口兩側,兩雙鮮妍明麗的眼睛,毫無偏差的對準了彼此。
吞日炮口,光華漲縮。
“嗯,沐姐姐有防備了,現在機械師再下去的話就是純粹挨打了…”戴妍琦纖細的眉毛糾結到了一起:“可是不下去的話,又要怎么打呢?”
她在這里冥思苦想,場上的選手可沒有半點遲疑。砰砰聲再度響起,很快,天花板上的另外一個位置,又綻開了片片蛛網狀的裂痕。
第二個洞。
第三個洞…
“閔秀媛打得非常聰明啊!這些洞口距離空中走廊的位置都很近,摩登時代可以很方便地從洞口投放機械造物,攻擊沐雨橙風;而沐雨橙風要反攻的話,大片的天花板,也給了摩登時代非常好的遮蔽。”
潘林贊嘆著。身為一個資深主持人,他已經習慣了兩邊分析、兩邊都夸,絕不輕易給出結論:
“那么,沐雨橙風是會上樓去和摩登時代交手,還是會在下方阻擊呢?呃…”
炮聲連響!
沐雨橙風飛炮倒退,離開天花板上洞口可以籠罩的攻擊區域,同時,一炮又一炮,接連不斷地轟在了天花板上!
轟隆隆隆隆隆!
混凝土、鋼筋、裝飾板在炮聲中成片塌落,硝煙散去的那一刻,歌劇院美輪美奐的表演大廳,竟被兩個姑娘聯手一頓轟炸,在天花板上炸出了一個長達40余個身位格,寬度至少有15個身位格的森森黑洞。
“…這年頭,姑娘們都這么暴力了嗎?”看著沐雨橙風視角上,那個張開巨口,如欲擇人而噬的黑洞,李藝博非常不可思議地感嘆了一句。
這氣勢,比之前大漠孤煙徒手拆古堡還狠啊!
——咳,當然,這是兩個人聯手的結果,視覺效果翻倍,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從兩個角色各自視角切出的畫面,雙方的戰術思路,一覽無余。
摩登時代炸開的洞口,有規律地分布在空中走廊兩側,顯然是打算從這些洞口向下俯瞰,發起攻擊;
而沐雨橙風,則是干脆來了個釜底抽薪,把這些洞口之間連接的部分,一點不剩地炸垮、炸塌!
至于為啥摩登時代只打了七八個小洞,而沐雨橙風則直接把它們貫通了來個大的?
只能說…一方面,被破壞過的部分,本來就相對脆弱;另一方面,重炮在拆墻,或者說拆天花板方面的效率,絕對不是手弩和機械造物能夠相比的。
而這一輪轟炸的結果是…
“可惜了樓上那些房間啊…”
富麗堂皇的,用紅絲絨貼墻的女演員休息室。
金碧輝煌的劇院經理辦公室。
當然,還有那個蘊藏著一切神秘的5號包廂。
這些各具特色的房間,原本可以容至少兩輪近戰角色之間的戰斗,讓他們展開各式各樣多變的戰術——當然,也可以讓巴黎歌劇院在全世界的榮耀迷面前刷一波存在感。可現在,全都毀在了兩位女選手的狂轟濫炸之下。
說到底,還是擂臺賽戰術準則的第一條:絕不輕易進入對方預設的戰場。
不管是孤懸空中的狹窄走廊,還是歌劇院大廳上層,那些美輪美奐、卻絕不適合槍炮師展開攻勢的房間。
沐雨橙風也好,摩登時代也好,都不會隨便往對方的有利地形跑。
當然,這并不是說,前面索命追魂和劍河風亦步亦趨,追著君莫笑跑,就是違背戰術準則了。…面對君莫笑那種怪物那是沒辦法。畢竟,對方能刷血,還能刷藍!
“現在雙方顯然陷入了僵局。摩登時代繞著天花板破洞的邊緣快速奔跑,意圖尋找近身攻擊,或者至少近身投放機械造物的機會;而沐雨橙風的防守也堪稱滴水不漏。暫時看來,不管是機械師還是槍炮師,都沒有出現什么打破平衡的決定性操作…”
簡單地說,如果不是摩登時代隨時丟點兒什么到空中廊道上,這兩位相互對峙的場面,幾乎等于一個樓上一個樓下,相互嚷嚷:
“你給我上來!”
“你給我下來!”
嚷嚷是不會嚷嚷的,這輩子都不會嚷嚷的。無論是閔秀媛還是蘇沐橙,都沒有在公共頻道里打字對噴的習慣。
前者性情一貫穩重,后者雖然接受了葉修那么多年的近距離熏陶,也好像是雨打荷葉,水過無痕。除了抗性似乎提高了那么一點,在垃圾話的攻擊性方面,至今看不到什么長進。
轉機在將近一分鐘后到來。
一排機械造物轟轟落地,快速奔向沐雨橙風;女槍炮師一邊飛炮后退,一邊射出炮彈,將這些小個子的玩意兒炸得人仰馬翻;然后——
咔咔聲中,高懸在舞臺上方,大約四層樓高的空中廊道,緩緩從中間斷裂開來。
“看來,留給她們兩位的戰場,真的只剩下大樓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