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怎么樣?”
和楚云秀一擊掌交錯而過,蘇沐橙還沒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葉修抬頭看她一眼,懶洋洋地斜了斜身子,給她讓開一點地方:
“打得不錯。”
“那是。”
蘇沐橙開開心心地在他身邊坐下。探身拽過她那只櫻花粉的小手包,在里面嘩啦啦翻了一陣兒,忽然“哎呀”一聲,跟著一翻手,理直氣壯攤到葉修面前。
“怎么了?”
“護手霜忘帶了…”
“哦。”葉修開始翻他自己的包。戰術平板、筆記本、文件資料、各種證件,一格一格分門別類,有條有理地待在不同的夾層里。葉修稍稍翻了一下,就從最邊上的兜里掏出一個小管子,往蘇沐橙手心一放。
“歐舒丹的活力清泉?”蘇沐橙驚喜低呼,“你買的?”
“這不是你說想要么。”
對于電競選手而言,護手霜差不多是隨身必備的日常用品。不過,和男選手們那種萬事不上心,俱樂部發什么用什么,最多反映一下這次發的這個太膩了不容易揉開相比,女選手們,差不多個個都把護手霜玩出了花兒來。
品牌種類香型滋潤度,聯盟財富群里,隨隨便便就能聊99+。全明星的時候大家把自己用的掏出來一擺,開個展覽什么的,那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歐舒丹的活力清泉護手霜,就是葉修有一次路過,正好聽見蘇沐橙和唐柔說想要的。
“可是這一款…”
蘇沐橙握著藍盈盈的小軟管笑個不住:
“這是男款啊!”
葉修短暫無語。蘇沐橙已經刷刷兩下拆開了包裝,喜孜孜往手上涂。一遍抹完,舉起手,深深嗅了嗅指間清淡的薄荷香氣。
笑容嬌俏,眼波溫柔。
卸下了負擔的蘇沐橙可以說是一身輕松。而場上的楚云秀,第一場也打得毫無懸念。
遠距離攻擊,還有大把控制技的元素法師,對陣近身了才能攻擊的戰斗法師,又是這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風城煙雨冰墻、冰線、火墻、天雷地火輪番上陣,輕松愉快地打光了酒吞童子剩下的血量,自己甚至還是滿血。
“現在擂臺賽的形勢終于拉平。”演播室里,潘林盡量平靜地敘述著,試圖不讓觀眾聽出他一口氣松下來幾乎虛脫的情緒。國際比賽比國內比賽真是難解說多了,至少解說國內比賽的話,根本用不著這樣提心吊膽啊!
“而受益于前面兩位選手孜孜不倦的鋪橋,風城煙雨擁有足夠大的閃避余地,可以預見,在未來的戰斗中仍然能夠占據一定優勢。如果日方第三位選手是近攻類型的話,這種優勢還能繼續擴大。啊,現在日方選手已經開始上場了,這位選手是——”
鏡頭轉向現場大屏幕,潘林看著定格在轉播屏上的漢字,一字一句讀了出來:
“鳩山太郎,拳法家,角色名…”中國榮耀界第一金牌主播的聲音陡然低了一調,好像非常不愿意讓人聽見這個整整一代人熟悉的名字,從他自己口中念出:
“…天馬流星拳。”
“…”
“…”
演播室里出現了片刻的謎之沉默。彈幕一片“23333333”的捶地大笑中,潘林勉強咳嗽了一聲,撿起話頭:
“還真是一個富有日本特色的名字啊。”
“是啊是啊。”李藝博一邊在心底偷偷擦汗一邊趕快跟上。雖然飽含了童年的記憶,但是這會兒念出這么個名字,還是有種囧囧有神的羞恥感。為了扯開話題,他飛快地播報著賽前傳來的選手資料:
“鳩山太郎是一位非常年輕的選手,年僅十七周歲,成為職業選手僅僅三年。他是日本職業聯賽本賽季亞軍隊,大阪櫻花隊的主力隊員,也是團隊的近戰主攻手。戰斗風格硬朗,手速極快…”
資料朗讀到此為止了。鏡頭徐徐旋轉,轉播屏幕上呈現的,一邊放聲高歌、一邊揮舞國旗的觀眾席畫面,已經被場上的戰斗所取代:地圖載入的一剎那,雙方角色毫不停頓,立刻前沖!
20秒,元素法師進入攻擊距離;20秒,拳法家開啟云身,全速向前沖擊;20秒,風城煙雨站定腳步,長袍獵獵,法杖高舉。
“日本隊的拳法家沖得非常堅決——”潘林努力繞過“天馬流星拳”這個角色名,而代之以對方的職業名。好在世邀賽上,一隊有兩個相同職業的幾率約等于無,這樣描述方式,也不至于弄混了指代的對象:
“他甚至不惜在半路開啟了云身,也要盡快沖到風城煙雨身邊。不過,在阻攔近戰職業近身方面,楚云秀也擁有豐富的經驗,風城煙雨已經開始吟唱——”
“碰”、“碰”兩響,兩道冰墻搭成一個直角,端端正正地攔住了拳法家的去路。
“啊是冰墻!這么狹窄的地形,冰墻完全沒有辦法繞過!拳法家——”
碰碰碰碰!
一頓拳腳幾乎是立刻錘到了冰墻上。碎冰紛飛,拳法家雙拳緊握,破冰而出。
…他一頭撞進了天雷地火。
空中雷光滾動,地面上火焰噴涌,而那個拳法家就在火焰和雷光當中左沖右突,血量刷刷地往下掉,仍然毫不停歇全力向前。
“至少有一半沒打中。”場下觀戰的葉修嘖了一聲。天雷地火并不是純粹的范圍攻擊,一道道落雷、一束束噴火,都是點狀發射,整個攻擊區域如果交給系統自動的話,高手甚至可以做到無損通過。至于手動操作,那就考驗元素法師的預判了。
“這要不是對方在鐵鏈上跳,剩下的一半也打不中吧…”
身為中國榮耀聯盟第一元素法師,楚云秀的操作,也是精細凌厲,兼而有之。眼下天雷地火打出的成績,實在有點對不起她的名號。
然而蘇沐橙在笑,葉修在笑,葉修右手邊的喻文州也在笑——笑意流淌中拳法家一步踏出雷光火網,然后,就嘎拉拉一聲,結結實實地凍成了冰塊。
“這冰線埋得也忒損了…”
埋哪里不好,貼著天雷地火的外緣畫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