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是半個月過去,君別離依然是那個家政服務好鄰居,勾玉堂依舊還在想辦法怎么接近梁凡,孫乾則是終于收集了三大車孤本書籍,興沖沖往西寧趕來。
西寧這幾天很是熱鬧,無數江湖少俠女俠齊至,西寧的客棧在冬天都被這些人搞得硬生生客滿,價錢更是炒到天價。
少俠女俠本就是大勢力的傳人或者弟子,要不然也不可能知道梁凡便是那位出手的大宗師。
所以客棧雖然沒有,但無數民房可以成為民宿,整個西寧的經濟GDP直接翻倍,聽說殷如令現在走路都帶風。
至于烏衣巷,依然如故,沒有人敢跑到這里來鬧騰,大家都是聰明人不會犯傻。
當然也有個傻子,仗著自己的父親是五湖三山的總把子,還以為能高人一等,最后被君別離直接扔出了烏衣巷。
這事一鬧,所有人更是明白了梁凡的態度,作為大勢力出來的人都有眼力,哪還敢來烏衣巷借宿。
不過白天,烏衣巷依舊熱鬧,來這晃悠的人不少,期待著自己人中龍鳳,萬中無一,被這位低調的大宗師看中。
老周最近是痛并快樂著,自己開的是面館不是茶館,不過給錢就是大爺,你要把這當茶館,你隨意。
只不過這些江湖少俠并這沒有打亂梁凡的生活,反而是另外一件事情,讓梁凡徹底在大許朝出名。
一篇《少年說》,道盡大許少年期許,隱士梁凡,淡泊明志,飽學之士!
這是江卜發力后,整個文壇入冬以后最熱鬧的事,再加上江卜一直在為殷如令回朝造勢,梁凡的出現成了最好的機會,可他也沒想到,一篇《少年說》,讓天下學子為梁凡之才華傾倒。
知我者,梁師也!
梁凡一篇《少年說》,讓這些學子多了一分自豪,也多了一份責任,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這天下悠悠眾口之言,本就掌握在文人手里,有首輔江卜這次暗中推波助瀾,梁凡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就成為大許文壇年末最有名的網紅。
“梁先生,自上次你同意我把《少年說》傳出以后,天下學子見之無一不為之傾倒,少年書生更是敬仰先生,稱其曰最懂少年鴻鵠之志者,唯道德雅士梁先生。”
殷如令此刻依然止不住內心的激動,這可是天下文壇震動,作為文官,他太懂得這份聲望的厚重。
梁凡卻有種走在路上都被金條砸中的感覺,有沒有開玩笑,就一篇《少年說》而已,這就讓大許文壇震驚了?
我要是把李白杜甫蘇軾歐陽修搬出來,那還得了?是不是到時候就要說天下文才共一石,我梁凡獨占七斗!?
呸,大許的文人怎么這么不經打,一篇文章就奠定了自己文學宗師的地位,做啥呢?
爭點氣行不行!?
梁凡有點頭大,尤其殷如令這一副能認識先生三生有幸的樣子,更讓梁凡心煩,早知如此,自己就不應該答應殷如令暫代縣學教習,不然哪來的《少年說》,更別提這么多糟心的事!
看到梁凡波瀾不驚的面孔,殷如令心中更是感嘆,果然不愧是文學宗師飽學之士,就這份氣度,不得不讓讓人為之贊嘆。
這時君別離正好送完食盒進門,經過當初西寧白蓮教一事,殷如令也算和君別離相識,不過一個朝廷命官,一個江湖草莽,點頭之交即可。
殷如令也沒在意君別離進來,現在哪個人還不知道梁先生家里多了一個跑腿的化勁宗師?
殷如令沒有避諱君別離,繼續說道:“先生,我師來信讓我代他向先生問好,不知先生何時有空入京,他老人家一定倒履相迎。”
梁凡聽到這里,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自己在西寧過著神仙日子,跑到皇城跟你一個糟老頭子見面,想啥呢!?
還有,你好好當你的首輔,為何要管這些小事,還讓人把《少年說》這篇文章傳遍天下,這簡直就是公器私用,不當人子,你可是一國之首輔!
不過梁凡并不會因此遷怒殷如令,畢竟殷如令當初也只是喜歡一篇文章而已,所以他只是淡淡拒絕了江卜的邀請,說這段時間自己還是繼續呆在西寧,這生活挺好。
殷如令聽到這,忍不住拍了一下額頭,“也對,是本官糊涂了,除夕過年在即,怎可讓先生出門遠游,本官糊涂了啊!”
過年!?
此刻梁凡突然有些精神恍惚,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竟然快一年了,想不到這里也有過年的習俗,已經一年了啊!
梁凡情緒突然有些低落,直言身體有些不舒服,“君別離,你代我送一下殷大人,我先回房休息了。”
剛才還和自己在好好聊天,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梁凡突然回屋的舉動,讓殷如令有些奇怪。
“君大俠,先生這是怎么了?”
君別離看了一眼梁凡關上的房門,搖了搖頭,先生的想法自己還是不要胡亂猜測為好。
“殷大人,請,我送你出去。”
殷如令沒有得到回答,只能暫時不想梁凡為何突然情緒失落,反而依舊亢奮異常。
在這個年代,一個地方出現一位文壇大宗師,對地方執政官而言,實在是天之大幸。
看來這一次自己的考核評級必然甲等,自己回京的事幾乎十拿九穩。
同年們,我殷如令就要殺回來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此刻西寧各個客棧酒樓卻是十分熱鬧,無數門派少主或者真傳弟子都分成幾個小團體,聚集而坐。
“聽說了沒有,謫仙前輩竟然不但武學修為已達巔峰,文采方面也是冠絕當代,真乃謫仙降世啊。”
“是啊,只可惜過了這么久,我們也無法在前輩面前露臉,實在太失敗了。”
“要我說就得怪那個落英神劍君別離,他竟然為了獨自一人霸占謫仙前輩,竟然放低身段做一個跑腿的!”
“就是,這君別離實在可惡至極,他自己已經成為了宗師,還擋著我們的路,要不是我父親不讓我在西寧動武,我一定要讓君別離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這話沒人接,竟然敢跟君別離比,也不想想人家可是宗師高手,你要是沒了你爹,誰認識你?
不過氣氛也只是冷場了一會兒,這些少俠又開始憧憬被梁凡看中,武學修為突飛猛進的未來,說道興高采烈處,忍不住又叫了好幾壺酒。
“對了,最近你們收到消息沒有,刀神傳人也入江湖磨刀了。”
“這我知道,刀堂少堂主莫相逢,從北洲出發,一路挑戰武林名宿,聽說十戰皆勝,風頭一時無兩。”
“最可怕的是,鐵拳無敵穆然云天也敗在了莫相逢刀下,鐵拳無敵可是入宗師境十年已久,可想而知莫相逢有多可怕。”
“這個江湖已經不同了,三位大宗師蓋壓江湖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又多了一位大宗師,更別說年青一代君別離莫相逢都已經突破宗師之境。
不瞞各位,我家老頭子偷偷說過,新的武林時代已經來臨,各種武林天才妖孽即將出世,誰能脫穎而出,誰就是下一個武林時代的王者!”
說到這,喝著酒的各位少俠忍不住熱血澎湃,他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比任何人會差,自己少的不過就是一個大宗師教導的機會而已。
君別離和莫相逢為什么年紀輕輕就能突破宗師境界,還不是因為背后有一位大宗師嗎!?
這時,一個少年突然低頭不再說話,其他人看到他對面方向的動靜,連忙也低下頭不再說話,剛才還熱鬧的大廳,瞬間鴉雀無聲。
只因為君別離此刻正好把殷如令送到烏衣巷巷口,這些江湖少俠敢在私底下他們議論君別離,但在他真人面前,哪個還敢咋呼!?
等到君別離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剛才這些說話最大聲的人情不自禁拍了拍胸脯,還好,沒有被君別離聽到。
不過接下來他們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子的表現實在太過狼狽,所以有人喝了一口酒,故作豪邁,“我武田如果有他那條件,我必將…”
話還沒說完,他就突然被剛才喝的酒嗆住,瘋狂咳嗽,周圍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只見君別離又在門前走過,才知道這位怎么突然萎了。
那武田此刻見自己太過丟臉,再也沒有臉面坐下去,匆匆付了錢放在桌上,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而其他武林俠客,看著君別離的背影一陣羨慕,如果自己也有一位大宗師在身后指導,自己肯定做的比他更好。
君別離回到烏衣巷宅院以后,并沒有進梁凡的院子,而是走進了自己租住的隔壁小院。
剛才梁先生的反應他看在眼里,心里也有數,這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擾先生為好。
不過自己還是太過膚淺,想不到先生除了武功冠絕天下,文學造詣也是如此驚人,不愧先生稱號謫仙。
自己是不是應該也去讀點書,畢竟自己立志成為先生的家仆,沒點文學素養,怕是會丟先生的臉。
對,以后先生看書的時候,自己就在一邊蹭書看,就算沒法成為文學大宗,起碼不能讓別人認為自己沒有一些文學素養。
西寧,劍門據點。
勾玉堂和宋本賢此刻正在研究梁凡那篇《少年說》,勾玉堂忍不住感嘆,看來這位梁先生對少年的好感極強啊。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君別離能入這位的眼了,不過勾玉堂這話一出,宋本賢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行,你是門主你說了算,別離三十還是少年。
勾玉堂看到宋本賢的反應,心里不由暗罵,年不過三十怎么就不是少年了!?
“師弟,咱們在西寧也快一個月了,鎮撫軍何川都能時不時送些書進到梁先生的院子里,咱們上門拜見先生,為何先生每次都是避而不見呢?”
勾玉堂有些煩惱,自己想過和這位梁先生扯上關系會很難,只是沒想到會這么難,這簡直就是油鹽不進。
其實勾玉堂不知道,君別離在他面前說無能為力,其實回去后就和梁凡說過他想拜見梁凡。
不過梁凡卻是冷冷一笑,他不喜歡整天假笑的人,這種人敬而遠之就好。
雖然君別離想說勾玉堂是謙謙君子,在劍門,所有門徒無不敬仰,先生是不是搞錯了!?
不過先生自有先生的想法,自己也是承蒙先生不棄,至于勾玉堂,君別離只能說一句,我已經盡力,無能為力了。
宋本賢聽到勾玉堂已經有些失了分寸,但也沒有覺得自家門主有什么問題,只以為他有些著急。
所以他只能搖了搖頭:“只能說這都要靠緣分吧。畢竟我們現在沒有任何的優勢,武學方面,那位完全看不上咱們,連五劍理論,這位說是拿出來就拿出來,咱們還能怎么辦?
至于文學方面,殷大人作為三榜進士出身的文官,還能隨時和梁先生聊天,可字我們是都認識,但是說文學,那就太難了。”
說到這,宋本賢也只能無奈苦笑,堅持了這么久,按道理來說自家英明神武的門主會先考慮暫時放棄,奈何自家門主這次鐵了心想和梁先生見上一面,可這的確太難了。
就在他們苦惱之時,突然門外一陣喧鬧,一開始勾玉堂他們二人還未在意,等到他們聽到梁先生這三個字的時候,才注意起外面的動靜!?
“嗯,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