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事,該睡覺的還得睡覺。
安撫好男方,并囑咐老張明天一早自己會帶著他去女方家里。
方子策和林野就來到了老張家專門為他準備的房間。
進了房間之后,方子策倒了杯開水,林野脫掉鞋子坐在床邊道:“老方,新娘之死,有沒有可能是密室殺人?”
“你也不相信劉丹是自殺?”我看了看他,林星辰淡然一笑,道:“只怕每一個認識劉丹的人都不會認為她會自殺。”
方子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從旁邊的書包中拿出一個平板來。
隨后點了點,將平板遞給了林野道:“這是我讓殷天查的資料。”
林野接了過來,殷天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他在計算機方面極其有天賦,曾經號稱只要聯網的電腦都是他的個人電腦。
不知道方子策讓他查了什么。
接過平板,大略的看了看。
這是關于新娘劉丹最近半個月的行蹤和生活軌跡。
大數據時代,每個人都像是透明的一般。
看完這些信息,林野發現了不對勁。
“劉丹的銀行卡消費情況和身份證使用記錄來看,她結婚之后顯然準備出國旅游的,三天前還在藍城購買了很多東西,這還有化妝品的預購定金...”
林野說著,方子策遞給他一杯水道:“對,從這些數據上來看,她是完全沒有理由自殺的。”
“但是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這和我們沒關系。”
“沒關系你還查這些干嘛?”
林野將平板放下。
“就是覺得不對勁,但是劉丹的房門走廊前有監控,剛剛警探查看監控的時候我也在旁邊,沒有任何人進入過她的房間。”
方子策坐在床邊,眉頭緊皺:“窗戶的防盜窗也沒有任何破損的痕跡,窗戶關閉,窗簾也是拉上的。”
林野沒有說話,腦子里根據方子策的描述,構建出一個密室來。
想象著如果是他殺,兇手會以什么樣的方式行兇。
只可惜線索太少,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合適的可能。
倆人又說了幾句話,方子策一直打哈欠,林野方才拉燈睡覺。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方子策就起來了。
帶著林野和新郎的父親老張前去女方家。
方子策既是男方的大了,又是女方的大了。
雙重身份在此時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男女雙方的家長坐在一起,他在旁邊陪著,商議著此事。
林野不方便跟著,一直在外面等待。
忙活了一上午,中間又有警探前來。
具體說了什么,林野也不知道。
一直到晚上,天開始黑了,方子策才從抽出空來。
林野也不知道方子策在忙什么。
“怎么樣?”
林野見他出來,趕緊起身上前。
“警安局那邊給的定性是猝死,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一天就能定案了?”
林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方子策道:“有監控在,有人證,沒有發現任何兇器,新娘房間也沒有任何打斗痕跡,新娘身上也沒有任何傷痕,尸檢也沒有發現任何毒素。就算是大炎神探來了,也只能這樣了。”
“那接下來怎么辦?”
“準備喪事。”
方子策嘆氣道:“新郎傷心過度,今天哭昏了好幾次,一直掛著水。”
“喪事的大了還是你了?”
林野問道。
方子策點了點頭道:“沒錯,也只能我來了。未婚先喪,尤其是女子,這塊規矩比較多,馬虎不得。”
“行,我給你打下手,這未婚先喪的喪事該怎么辦?”
“按照咱們這邊的風俗,未出嫁女孩的葬禮是要在晚上十二點下葬的。”
方子策說著看了看時間道:“我已經安排人去準備東西了,棺材應該馬上就到,今晚布置靈堂,停尸一晚,然后明天火化。”
“等會我吃點飯,咱們就開始忙活。”
正說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頭上戴著孝帽,腰間系了根麻繩。
“方先生,飯好了,我舅讓我請您過去。”
方子策站起身來道了一聲好,
年輕人沖著林野強顏歡笑,隨后走了出去。
“這是新娘的弟弟,叫做劉猛。”
方子策介紹了年輕人的身份,而后帶著林野走出房間。
劉家人此刻沉浸在悲痛之中,出了房間,之前的忙人正在搭建令堂和孝棚。
方子策走過去,女方家的忙人迎了上來。
“方先生,你看還有什么要準備的么?”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有些憔悴,臉上掛著悲傷。
顯然是新娘的至親。
方子策道:“劉哥,觀音斗和佛陀杵準備好了嗎?”
劉哥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遞給方子策道:“都按您說的準備好了。”
說著旁邊的人遞過一個木盒子。
方子策打開看了一眼隨后蓋上點了點頭,道:“好,你們先吃點東西吧,我先到靈堂去。”
劉哥應了一聲,方子策帶著林野走進了剛搭建好的靈堂內。
棺材放在靈堂的正中央,靈堂之中只有劉猛跪在棺材前的供桌旁燒著紙。
方子策進來之后,走到供桌旁,拿起一個灰瓷碗,往瓷碗中倒了半碗黃色的粘稠脂油。
灰瓷碗有個破口,順著破口處,方子策橫放了一截燈芯。
點著之后,燈芯上跳動著看起來無比詭異的火焰。
一陣冷風吹過,林野打了一個寒顫。
方子策從木盒里拿出一個女式斗篷樣的東西,放在了棺材上。
而后拿起三炷香來,插在了供桌的香爐里。
“劉猛,這長明燈,在你姐姐下葬之前,都不能讓它滅了。”
方子策看著低頭抽泣燒紙的劉猛說道。
“嗯,我知道了。”
劉猛也不抬頭,應了一聲。
“你先去吃點東西吧,還要在這待一晚上給你姐姐守靈呢。”
劉猛又嗯了一聲,一動不動,像是沒聽到。
方子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這里我幫你先看著,不管怎么說,劉姐平日對我很好,我也算是她半個弟弟,替她守會也是應該。”
說完之后,劉猛方才起身。
劉猛一走,整個房間里可就剩下林野和方子策了。
方子策打小就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因此絲毫不怕。
他坐在劉猛之前跪著的地方,拿起紙錢來往火盆里放。
林野雖然經歷過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可這種事還是大姑娘坐轎,頭一遭。
心里難免有些害怕。
“怕什么,有我在呢。”
方子策呵呵一笑,道:“坐下聊會。”
“嗯。”
林野坐在他旁邊,道:“老方,這觀音斗是干嘛的?”
方子策一邊燒紙一邊道:“觀音斗又叫做觀音兜,劉姐英年早逝,又是女子,按照規矩,是需要的。”
“具體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反正老頭子當初就是這么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