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理想很豐滿
一時之間，誰也不敢打斷他的話，全部都保持安靜聽孫城東接著說:“后來程理學長想到了鐵希國的林白墻，當年鐵希國因為戰爭失敗，被一分為二。一道圍墻，南邊屬于西盟，右邊成了大炎帝國的盟友。”
“一百多年過去了，一道墻將一個國家分為南北，墻兩邊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人還是那些人，可是不管從思想上還是從習慣上，已經成為了截然不同的國度。”
“程理學長說，有的時候圍墻不僅僅只是一面墻那么簡單，人心中的圍墻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在外的圍墻容易去掉，內在的圍墻難以推倒。可如果想卻掉內在的圍墻，卻又必須先推倒外在的圍墻。”
說到這，孫城東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道：“只是，很可惜，程理學長在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帝國的年輕人已經習慣了圍墻里的生活，他們不知道圍墻創造出來只有兩種用途，一種是阻止外面的東西進來，比如帝國歷史上為了阻擋山蠻人南下的絕境長城，一種是防止里面的人出去，比如監獄。”
孫城東的臉色變的極其悲觀，袁芳和魏正也陷入了沉思。
他們認為孫城東說的沒有錯。
一些細節自己忽略的太久了。
圍墻，這種隨處可見的東西禁錮了太多的東西。
而這種圍墻，又不僅僅是一面墻而已。
袁芳想到了更多。
有了互聯網的存在，普通人查閱信息確實方便了很多。
但信息繭房也隨之出現。
面對海量的信息，普通人關注的信息領域習慣性地被自己的興趣所引導。
從而將自己的生活桎梏于像蠶繭一般的“繭房”中。
由于信息技術提供了更自我的思想空間和任何領域的巨量知識，一些人還可能進一步逃避社會中的種種矛盾，成為與世隔絕的孤立者。
在社群內的交流更加高效的同時，社群之間的溝通并不見得一定會比信息匱乏的時代更加順暢和有效。
這又何嘗不是一面看不見的圍墻呢？
時代一直在進步，現在的大炎帝國已經不再需要圍墻來抵擋外面的侵略。
但是大炎帝國的年輕人卻依舊待在圍墻里。
簡簡單單的一堵墻，將學院與社會完全的隔離。
墻里夢幻墻外真。
“當初，藍城大學是第一個建立起圍墻的學院，他們的理由是，學院是學習的地方，要給學院的學子們營造一個絕對適合學習研究的場所。”
“按照程理學長記載的資料來看，當時藍大這么做，確實是符合當時帝國的國情。”
“可一百多年過去了，墻外已經滄海桑田了，墻卻依然存在。”
“外面的事情進不來并不可怕，可怕是內在的夢想飛不出去！”
孫城東搖頭苦笑：“現在的年輕人，哪里還有什么夢想？”
“也許程理說的是對的吧。”
袁芳的聲音極其的難聽，幾乎是靠喉嚨摩擦才說出了這句話。
孫城東看了看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筆記來:“圍墻有很多種，這種筆記就是其中之一，它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而當你們愿意相信它有威力的時候他就成了一個欲望的圍墻。”
袁芳愣了愣，反駁道:“這怎么可能？我們之前曾經實驗過，筆記確實有效果。”
然后將張琛之前做過的試驗說了一遍。
許久，孫城東看著讓，笑道:“這棟大樓，確實是別有玄機的，這中間用到的技術，都是程理學長當年發明的，直到今日也是普通人望之警探的存在。但這本筆記，只是一個巧合，你要相信，有些巧合是無法解釋的。”
巧合？袁芳對于這個解釋并不滿意。
但是他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追問下去。
“難道程理學長要改變外會的辦法就是推翻大炎帝國境內所有的學院的圍墻么？如果是的話，這種方式實在是太荒唐了。”
袁芳問道：“如果不是，那程理的辦法又是什么呢？”
一問這個問題，孫城東激動的不能自己。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紅暈，道:“辦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所有人明白，看清事實！現在帝國學院制度，已經不再適合現在帝國了，只要將禁錮在所有人腦子里的圍墻推翻，他們自然會想出改變學院的辦法的。”
袁芳和魏正茫然的點了點頭，道:“然后哪？具體該如何做？難道將這些人全都聚集在一起，讓他們互相猜疑，不斷的死人，就是你所說的看清事實？”
孫城東點了點頭，道:“沒錯，這只是一個步驟，想要推翻圍墻，就要讓所有人都意識到圍墻的存在。要想知道圍墻的存在就要明白圍墻存在對所有人的危害。”
他越說越激動，像是演講一樣，雙眼中近乎實質的狂熱看著三人道:“他們這些人，自私自利、愛慕虛榮、自大無能、欺軟怕硬、欺上瞞下、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這就是圍墻對帝國年輕人的危害。”
“這讓他們變的麻木不仁，這與飛禽走獸又有什么區別？只怕連禽獸都比他們要有感情的多！此時不改變？還需等到何時？”
他說完瞪著眼睛，像是在等著袁芳的回應。
袁芳搖了搖頭，道:“可是你就算將他們困在這里，讓他們大逃殺又有什么用？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這樣的人何止千萬，難道你要一個個都拉進來，讓他們明白么？”
“再者來說，他們也不會明白，這樣只會讓自私的人更自私，卑鄙的人更卑鄙。”
孫城東看著他堅定的說道:“宣傳，這只是宣傳！他們只是范例，我們策劃了整個流程，就像是紀錄片一樣。在這棟樓里的發生的任何事，前因后果，都會被完整的記錄下來！”
“然后呢？就算全都記錄下來了，然后呢？”
袁芳愈發的無法理解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然后？”
袁芳的臉色徹底變的潮紅，激動之心難以抑制。
“程理學長不光給我們留下了改變學院，推翻外會的辦法，更是留給我們相應的利器！”
“你如果知道程理學長給我們留下了什么樣的技術，你也一定會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袁芳嘆了一口氣，滿臉苦笑。
現在他已經對這位程理徹底的五體投地了。
能夠讓一個年輕人變得如此偏執，如此固執，這樣的人確實值得人敬佩。
畢竟他袁芳并沒有這種本事。
“什么技術？說的那么離奇？”
“這世界上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你們是無法理解的。”
孫城東從懷里又拿出一張紙來，走到近前，將紙張貼在鐵欄桿上。
三人向著那張紙上看去。
見紙上畫著一個枕頭。
這個枕頭很是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個好東西。
但三人卻覺得這個枕頭十分的眼熟。
“這個東西叫做通靈枕，乃是史前文明留下來的科技結晶。它具有可以讓人入夢的能力。”
“只要將這個東西按照程理學長留下來的技術稍微改造一下，然后將這棟大樓里發生的事的影響輸入其中，再把它放到火箭上發射出藍星，那么全藍星的人都會做一樣的夢！”
“在這個夢中，所有人都會經歷這棟大樓里的人經歷的事，身臨其境的感受到帝國學院制度的弊端！”
孫城東像是陷入了瘋狂一般。
而此時此刻，三人也認出了孫城東拿的這張紙上畫的枕頭。
這個枕頭他們曾經見過，不僅見過，張琛還枕過。
林野的萬事屋內，這玩意很隨意的放著。
如果不是饕餮撒尿尿在上面，張琛前幾天還枕著睡覺呢。
“你說的這個通靈枕，是不是還有個名字，叫做入夢仙枕？”
張琛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看著已經陷入瘋狂的孫城東。
“啊？是，沒錯！”
孫城東沒有察覺三人的異樣。
“你說的這個枕頭，它，它現在在你手上么？”
“不在！但是我們一定可以找到！”
“哦...”
張琛和袁芳、魏正對視一眼。
像是在說：“就這？”
入夢仙枕的事，林野和他們說過。
但是只是簡單的一提。
告訴他們這個枕頭來歷不凡，具體怎么個來歷不凡并沒有說。
只是說，現在壞了，徹底的完犢子了。
“哎！”
三人悠悠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依然對自己的計劃信心滿滿的孫城東。
該不該將真相告訴他呢？
萬一他受不了直接抽過去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