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芳苦笑的看著欄桿外的孫城東,道:“城東,看來我沒有誤會你。”
孫城東點了點頭,隨后搖了搖頭,道:“事情其實很簡單,但是也不簡單。”
他本身穿著連衣帽的上衣,出來的時候戴著帽子,見到三人之后將帽子摘下來。
“你不是已經死了么?”
魏正再次確定眼前之人就是孫城東,失聲驚呼。
“是的,我沒有死,不僅我沒死,你們在這里看到的人都沒有死。”
孫城東的眼神中有些無奈,往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來。
“若不是突然出現意外,如果不是那兩個人...”
他口中喃喃自語,誰也聽不清說了什么,就算聽得清,也聽不明白。
袁芳抓住鐵柵欄大聲道:“城東,我和你哥哥,是好友,你還記不記得你上大學的時候我和你哥哥來送你?你哥哥很擔心你。”
當然,他從來都沒見過孫城西,這么說只是想靠著感情牌拉近和孫城東的關系。
同時暗中制止了,想用光能改錐射孫城東的張琛。
孫城東點了點頭,依在墻上,身子慢慢的癱在地上,神情很頹廢。
“袁先生,我知道你和我哥哥關系很好,但是,這不能改變什么。”
孫城東顯然并不知道袁芳在騙他。
只不過他與自己的哥哥孫城西關系一般,并不常聯系。
袁芳說是哥哥的好友,孫城東也沒有任何的懷疑。
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后往身后的方向撇了一眼。
“城東,你已經犯了大錯,懸崖勒馬吧。”
袁芳見他情緒低落,正是攻心的時候,飽含關切的勸慰道。
孫城東搖了搖頭,臉上有些不屑,道:“懸崖勒馬?為什么這樣說?我現在很好。”
“好的很?城東,我問你,這幕后真兇到底是不是你?”
袁芳深知有句話說的好,叫做好良言勸不了該死的鬼。
孫城東這個狀態,顯然是不可救藥了。
他也沒有心思挽救這個失蹤青年,現在只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幕后真兇?他們都該死,該死!”
一聽這話,孫城東瞬間就炸了,原本頹廢的表情一掃而空。
一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猶如廟里的兇神,牙齒咬的嘎吱嘎吱響。
“你知道這些人渣都干過什么事了?”
孫城東瞪著袁芳:“這些人全都是人渣中的人渣,全都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就算他們豬狗不如,就算他們做了違背律法的事,也輪不到你來決定他們的生死。”
大炎帝國的律法,深入人心。
因此孫城東說出這番話之后,袁芳本能的反駁道。
“輪不到我?是,輪不到我,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決定誰的生死。”
孫城東凄然一笑道:“再者來說,就算殺了他們,又有什么用呢?”
“對,殺了他們也沒有什么用,你就把這些人全都給放了吧。”
魏正見他話口松了,趕緊勸道。
“放了他們?我們會放的。”
他點了一根煙,慢慢的恢復了平靜。
一邊說一邊流眼淚。
他這么一流眼淚,倒是把袁芳三人給整蒙了。
怎么好端端的流起眼淚來。
“城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們是沒有惡意的,你如果相信我們,就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的。”
“幫我?”
孫城東哂笑道:“你們拿什么幫我?你們連自己都保不住,有什么能幫我的?”
頓了頓,又道:“你們真想知道,這里到底是哪里么?”
“你如果愿意說,我們自然愿意聽。”
張琛見孫城東的情緒十分不對勁,一會好一會壞,感覺像是精心準備做一件事,眼瞅著就要成功了,卻在最后關頭功虧一簣。
有點想不開隨時要自殺的架勢。
“好,既然你們要聽,我便告訴你們也無妨,反正這是你們自己選擇的。”
他自說自話,袁芳三人沒搞懂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
但見他要說,也都沒有出聲。
“我出生在一個小村子里,從小便沒有父母。”
孫城東回憶起往事,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父母雙亡,這原本是一件停凄慘的事,可提起來孫城東卻露出一絲笑容,即便這笑容很詭異,卻也讓人有些看不懂。
“所以是靠著帝國孤兒基金會的幫助長大的。”
他捏著煙頭,一雙眼睛呆呆愣愣的看著煙頭出神:“我最開始以為,小時候被欺負,長大了就好了。”
“我真蠢,小時候居然幻想著長大。”
“別人欺負你,你干他就是!”
張琛滿臉不屑,低聲道:“矯情,誰又不是沒挨過打。”
袁芳則沖著他瞪了一眼,示意他不要打斷。
孫城東并沒有因為張琛的插嘴而生氣,反而呵呵一笑,慢慢的擼起褲腿來。
他的左腿有一道十分恐怖的傷疤,顯然是動過手術,像是一只蜈蚣趴在了皮膚里。
“反抗,是啊,我也反抗過,但這就是反抗的下場。”
“當時把我腿打傷的人,已經成年了,按照大炎律法,他最少要判刑三年的。”
袁芳問道:“后來呢?”
他已經想到了孫城東要說什么。
在他看來,孫城東已經有些心理變態了。
但是讓他心理扭曲變態,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一直在說從小受欺負的事,想必這些事就是導致他現在這種樣子的根本原因。
“后來?他當時被保送到了藍城理工學院,還照了照片放在了官方網站上,當年藍城理工大學招生的時候,他還是形象大使呢。”
孫城東自嘲一笑道:“他這樣的人,自然是沒有事的。”
袁芳則皺眉道:“怎么可能,他這種罪行,只要你上報給警安局,大炎警探絕對不會徇私枉法的。”
身為大炎帝國的公民,袁芳對于大炎律法的公正還是很有自信的。
孫城東點頭道:“沒錯,如果當時我告訴警探們,我這條腿是怎么傷的,那個人一定會被判刑。”
“但是藍城理工學院的人找來了,確切的說是藍城理工學院的外會的人找到了我。”
“他們告訴我,不要追究這件事,就說腿是不小心從樓上跌下來摔到的。”
張琛則冷聲道:“哼,這種行為,只要上報警探,這群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是啊,我也知道,如果繼續上報,他們這些人全都沒有好果子吃。”
孫城東看著張琛,臉上露出一絲羨慕的神色。
好像羨慕他的勇氣。